《一个猎人临死前的故事》煨荆

16、澄澈

　　程聆拉回纷杂思绪，张开了眼睛。

　　“我想把它们送给一位……”他停顿了一会儿，想着该用什么措辞来形容和拉森夫人的关系。“故人之女。”

　　“可是你只要二十株？这可是神草耶，不趁此机会多捞一些吗？你们人类不是最贪得无厌的吗？”少女一脸鄙夷。

　　“我打算送给人罢了。”程聆挪去火堆旁取暖。“再说了，就算我真要个上千株，你就会给吗？我懒得和人讨价还价。”

　　少女沉吟不语。

　　又沉静了一阵子后，程聆问少女：“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却只是呆呆地看着外面的雪景，若有所思地说：“格奈库娅。”

　　“有什么寓意吗？”

　　“寓意？”格奈库娅不解。

　　“你名字背后的意义、所承载的寄托。”

　　“这个名字是我姑姑取的。”

　　寓意吗？

　　“格奈库娅……”她把头转过来，盯着程聆一字一句地说道：“比大海更深邃，也比天空更澄澈的一双眼睛。”

　　电光火石之间，程聆在她眼里看到了……

　　急不可待。

　　稍纵即逝。

　　休息了几个小时后，程聆和格奈库娅趁着天微亮就出发了。

　　还没走几步，前方就迎面走来了一个人影，程聆也随之提高戒备。

　　走着走着，更多的人影从四面八方走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程聆知道遇上麻烦了，于是示意格奈库娅停下，静观其变。

　　海拔七千米以上的猎人都是狠角色，又加上人数众多，他得小心对付。终于，程聆看清了前方的人影。他是莱智企业旗下人称“魔队”的龙队队长罗东霄，是个经验丰富但同时城府极深的人。

　　“原来是聆爷啊！”他张开双臂，满脸笑容地问道：“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啊？我怎么记得您历来都是去壮士峰的呀？”

　　程聆客套回应：“今年我带女儿来玩呢。她说什么都要爬这其中最高的山，其他的她看不上眼。”他一把将格奈库娅拉到自己的身边，还故意摸了摸她的头顶表示亲近。

　　罗东霄弯着腰近距离地盯着格奈库娅看。被他看得不自在的格奈库娅想一脚踹开他，但是迫于程聆在她头上施的压力，她敷衍地扯出一个笑容。

　　程聆扫视一圈，包围住他们的有七个人。要突围也不是不行，但必然是一场恶战。他尽量让语调保持轻松，“小罗您呢？和大伙儿准备下山吗？”

　　“怎么可能？这才第几天啊？”他挺直身，走近程聆。“我们遇上了一点小困难，正愁得很！这不就撞见了大名鼎鼎的传奇猎人聆爷吗？可真是巧啊！”

　　他把手搭在程聆肩上，笑容越发灿烂。“聆爷，帮我们一个忙呗！办好之后我们就不耽误您老人家爬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