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东海之行 ...

  •   夕阳的余晖里,数十只大小渔船静静得停靠在码头上,空空无人,只有光秃秃的石条板默默地经受着风浪的拍打。张易生一行人下马,寻看一圈,也没有找个人询问。一番商议后,他们决定分头打探。张易生与肖无迹一起上岛,而彤煊与月婉先行进城。

      依照那两个兄弟绘制的简单地图,张易生与肖无迹找了艘渔船,便向海岛划去。日落时分,潮水迅猛涨起,风急浪涌。一直生活在大山里的张易生很快就呕吐不止,难以平衡。肖无迹一手拉着他,一手划桨,逆流而上。快到海中心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船底开裂。一瞬间,海水灌入,两个人掉入冰冷的海水中。张易生就快就要丧失意识,只感觉海水在额头上下起伏,幸好一只有力的手拖住了他,但他还是昏了过去。仿佛过了很久,他才苏醒过来,眼前是一堆暖融融的篝火。

      张易生慢慢坐起来,看到坐在一旁的肖无迹。
      “喝点儿,暖暖身子” 肖无迹扔过来一个酒袋子,说道。
      “是你救得我?”张易生问道。
      “不是我,还有谁?”肖无迹故作轻松地说。
      “谢谢,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张易生淡淡地说。
      “哪里让你觉得我不喜欢你了?”肖无迹有点意外,问道。
      “说不上来,感觉而已”张易生尴尬得瘪嘴一笑,回道。
      “小小年纪不要如此敏感。可能是我们性格不同罢了。既然月婉认你作弟弟,那你就是我的弟弟”肖无迹说道。

      张易生看了看他,默默地点点头。待他们恢复体力,烤干衣服,便举着火把,向着漆黑一片的海岛走去。

      彤煊与月婉一路疾驰,在靠近城门的时候停了下来。天色已晚,计百里先行前去打探。

      “公子,城门紧闭,城墙上守卫森严”计百里回禀。
      “去叫门”彤煊拿出令牌,交给他,说道。

      三个人来到城门前,出示令牌。不一会儿,城门打开,一个将军骑着高头大马迎了出来。

      “老臣恭迎皇太孙殿下”陈毅铁将军下马行礼。听到这声称谓,月婉惊讶地看了眼彤煊。
      “怎么敢受老将军如此大礼。晚辈只是途径此地,察觉情况异常,才来深夜叨扰”彤煊说着,扶起老将军。
      “殿下来就好了,快请进城,还容老臣详细回禀”陈将军说道。

      进入府衙议事大堂,一行人坐下。
      “为何不见这里的府首?”彤煊问道。
      “别提他,就是个窝囊废。若不是他强行镇压,乱抓壮丁,怎么会让事态升级,逼得渔民上岛为寇,与东瀛人勾结”陈将军狠得是牙痒痒,说道。
      “将军征战北漠,战功无数。只是恕晚辈直言,将军是陆地上的雄狮,而非海上大鳄,这次海患为何会派将军前来?”彤煊问道。

      “殿下所言甚是。这海上与陆地差距甚大。我的兵都不习水性,遇到海浪就晕。要不是几顶大炮把海贼轰到岛上去,老臣还真顶不住。皇上说这些不过是区区毛贼,让老臣速速收拾了也就罢了。哪曾想,老臣带兵上了岛,这岛上到处都是陷阱,损兵无数。现在,战船没剩几艘了,我只能是紧闭城门,等待皇上旨意”陈将军无奈地说。
      “我已经安排人去岛上打探,当下不宜硬战。待我修书皇上,禀明情况”彤煊说道。
      “这般甚好,皇上一定信得过殿下”陈将军说道,面露喜色,有种绝境逢生的感觉。

      夜已深,朱高煦父子还在御书房侍奉着。徐猛匆匆进来,带来了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然而,这封书信并不是彤煊的,而是跟随彤煊的暗卫传来的。

      在文锦阁剿杀刺客之后,他们又回到了暗中保护。但在大雾中跟丢了,他们不得已在官道上守了一天一夜,才再次发现彤煊。当他们跟到东海码头,方才明白彤煊要深入定海县治理海患。此中凶险之大,让他们不敢耽搁,即刻飞信回京,请求指示。

      “好啊,基儿这次出行应该是所获匪浅,有他在,给陈将军压阵,收拾那些毛贼不在话下。传旨发起总攻。煦儿,陪父皇再下一局”朱棣倍感精神,说道。
      “基儿英勇聪慧,得了父皇的真传,都是父皇悉心教导啊”朱高煦也称赞着。
      “这孩子,朕可是没少花心思,高兴,高兴啊”朱棣很是满意地说。

      三更天,从定海县衙飞出一只白色信鸽。不幸的是,这只鸽子被人悄无声息地射下。彤煊换好一身夜行衣,出了房门。正好碰到月婉,她同样也是一身夜行衣从西厢房出来。“我们竟想到一处去了”彤煊低声说。月婉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被人发现。他们二人便悄悄溜出了馆驿。

      街上空空荡荡,丝毫不见任何花红柳绿酒馆赌坊夜间喧嚣之所,安静得像一座空城。他二人很快把几条街巷走了一遍,却毫无发现。春寒料峭,夜风如冰,月婉不禁打了个喷嚏。彤煊赶紧带她来到一座桥下避风。这里显然是流浪乞丐待过的地方,茅草铺,干柴堆,还有些破碗烂锅遗落一地。彤煊燃起火堆,给月婉找来一堆茅草坐下。

      “没想到你是当今皇太孙殿下,难怪你对海患之事如此上心”月婉浅浅一笑,说道。
      “月姑娘是不是怪在下隐瞒身份?”彤煊紧张起来,问道。
      “怎么会?你身份尊贵,微服出游掩盖一下会方便些。这不,刚好让你遇上这海患的事,这里的老百姓才有了希望”月婉说道。
      “真的不责怪在下?”彤煊再次问。

      月婉笑着摇摇头。彤煊心中的一颗石头总算落地。
      “这里的百姓该谢谢你”彤煊说道。
      “为何?”月婉惊讶地问。
      “若不是误入忘忧谷遇到你,又怎么会知道海患的事?而我要感谢缘分,让我有幸遇见姑娘”彤煊说道。他看着月婉,心潮澎湃,钦慕的心狂跳不止。
      “还有易生,茫茫人海里我们几个人能有缘相识。刚才将军说岛上设有陷阱,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月婉说着话,担心起来。
      “那两个人说岛主不是大奸大恶之人,相信不会乱杀无辜。不要太担心”彤煊虽然安慰她,自己却担心不已。因为陈将军还说岛主与东瀛人勾结,若果真如此,还如何能做到不心狠手辣。

      火光倒映在河面上,有黑影晃动。彤煊,月婉立马戴上黑色蒙面。脚步声从他们身后逼近,他们二人一个转身躲开偷袭,反手把对方擒住。
      “你们是谁?”彤煊问道。

      这两个人吓得跪在地上求饶,叽里呱啦说的话完全听不懂。彤煊和月婉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明白这两个人说的是东瀛话。半夜三更跑出来总算是有些收获,他们押着这两个人回到府衙。

      漆黑的岛上,唯有以星辰为向。那个事先准备好的地图根本没有起到作用,一来他们在海上翻船被冲上来,谁知道这是哪个岛?二来黑压压一片,有地图也看不清楚路。肖无迹和张易生糊里糊涂往前走。他们此刻已经不报希望能找到岛主,只想找个地方躲一躲这潮湿的海风。

      突然,他们二人猛然退后两步。地面上冒出一根根直挺挺的钢刀木桩,相互交错,杂乱无章。一会儿缩回去,一会儿又冒出来,此起彼伏。

      “这是个阵,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张易生说道。
      肖无迹往前一步,仔细观察。片刻后,他说:“我先试,你不要动”。

      他看准机会,飞身上桩,移步换位。忽然,木桩缩回,他一个不稳,眼看就要摔倒在一堆刀尖上。张易生跨步飞起,一把把肖无迹拉了回来。随即,他从地上抓起一把草,说着:“让我试试”,便跳上木桩。

      他前行后退,左转右挪,顺利跳到了最后一根木桩上,然后,喊道:“按照标记走”。

      看到肖无迹按照地上的标记走过来,张易生跳出木桩,却没想到,他的脚下突然塌陷,瞬间半个身子埋进了沙子里。肖无迹飞出去,一把拉住他,转身猛推,把他推了出去,而自己却埋进了沙土。奇怪的是,脚底下像似有什么东西托住了下陷的身体,肖无迹只有头部露在地面之上。

      张易生立马跑来,挖地上的沙子,说着:“我救你出去”。
      “没用的,这是岛主的待客之道。你快去见岛主,大事要紧”肖无迹说道。

      “无迹哥,埋在里面的人应该是我”张易生内疚不已地说。
      肖无迹笑了笑,说:“我又不会死,你快去,找到岛主,就能救我了”。
      “那我马上去,等着我”张易生回道。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传来。接着,不远处一个高地上火光冲天。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深夜擅入!”有人大喊一声。
      “晚辈张易生与肖无迹特来拜访岛主。还望岛主现身”张易生冲着火光大喊。

      很快有两个人走了过来,说:“请吧”。
      “岛主,我们兄弟二人来这里只为解决渔民的问题,绝无恶意。还请岛主先放了我大哥”张易生并未动身,大声喊着。
      “少废话,岛主不会和你说话的”来的人说道。
      “小兄弟,你看这深夜,我随你去了,万一有野狗,狼啊出来,岂不是害了我大哥。不如,你们把我们都绑了,一同去见岛主”张易生说道。

      两个人低声商量,其中一个人跑回去请示。不一会儿,肖无迹被弹了出来,和张易生一起被绑下,带入大厅。

      耿志勇从高坐上走下来,打量着这两个年轻人,年纪轻轻,却胆识过人。尤其是这个小兄弟,尚且稚嫩,眼神却非常坚毅,竟然闯过了我的梅花桩,莫非他精通奇门遁甲?

      “耿岛主,可否先为我大哥松绑。绑着我,我大哥也不敢轻举妄动”张易生说道。
      “要松绑也是给你松绑,来呀”耿岛主吩咐一声,又回到高坐之上。
      “为何?”张易生反问,却被肖无迹叫住,向着他摇摇头。
      “我看着你顺眼!说吧,你们来自哪里,为什么到这里来?”耿岛主问道。

      “我叫张易生,他是我大哥肖无迹,我们来自杭州府。几日前,我大哥救过俩兄弟,他们被这沿海之乱所伤。我们来此想了解情况,看看能做些什么”张易生原原本本解释一遍。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倒是个热心肠。你既无官又无权,如何管得了这等事?念我心善,放你们回去吧”耿岛主摆了摆手,起身要离开。

      “我是一个老百姓,可能我最后改变不了什么,但是遇到事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如果人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渔民受难,官员贪腐,终有一日会坏了国本。民不能安居,又谈何安国?”张易生义正言辞反驳。

      这番话让耿岛主又打量他一番,而这一次倒是生出几分敬意。肖无迹也同时面露惊讶和欣赏,他突然觉得张易生像一本刚刚打开的书,越读越有意思。

      “你是认真的?”耿岛主走近了,问道。
      “当然,何须作假?”张易生回道。
      “没想到小兄弟竟有如此见识勇气,也不枉我蒙冤受难了。给这两位兄弟松绑,看座”耿岛主吩咐。

      张易生与肖无迹被请进内堂坐下。

      “唉!”耿岛主叹了口气,说:“我只是个渔民,不过是世代住在岛上,家业大了些。我们打来的鱼也是按照朝廷的要求,赋税缴费。港口官员要克扣,我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现在,不过是收容了一些渔民,却从未作乱,怎么就给我扣了个勾结东瀛人的罪名,莫名其妙就被官兵围剿,伤了我多少人啊”。
      “东瀛人进城作乱可是要经过这座岛屿?”肖无迹问道。
      “的确经过这里。这个岛屿最大,离岸近。东瀛人觊觎我这个岛已经有很多年了。这些年,沿海太平,驻防官兵也懈怠了。常常有东瀛人溜进防线,上岛作乱。我们一直在打东瀛人,只要看见偷渡过来的,就会截下。但是,我们毕竟力量有限,也难保没有个别漏了。我耿某人敢对天发誓,绝没有为非作歹”耿岛主说道。

      “岛主,要解决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张易生问道。
      “我们渔民以海为生,再这么耗下去,我就是有些家底也耗不起。今天两位少侠出现在岛上,就是上天派来救我们的”耿岛主说着话,就要行大礼。
      “岛主”张易生拦住他,说:“岛主也是性情中人,我们就不讲这些虚礼。还是听听您的想法,我们也好一起商议”。

      “我只有两个条件:其一,朝廷彻查贪腐,恢复海港贸易。其二,”耿岛主说着,向近侍使了个眼色。待近侍拿出一幅画像,他接着说:“此女子现在被官府关押着,放了她,我要她毫发无伤。我知道我没有什么资格谈条件,所以我愿意带领我的家仆归于朝廷,抵抗倭寇,守护这条近海防线”。
      “耿岛主深明大义,护民卫国。我们一定传达到官府”张易生说道。
      “岛主,我们兄弟二人一定竭尽全力。只是,我们不知道城中情况,更无权势,不敢担保”肖无迹说道。
      “我明白”耿岛主说。他在屋子里转了转,指着肖无迹说:“你留下”,又示意侍从把肖无迹拿下。
      “这是为何?岛主”张易生问道。
      “我信你能救出她,带她来换你大哥,这是我最低的要求”耿岛主说完,把画像放到张易生的手中,一摆手,侍从押着肖无迹走了。
      “夜里风浪太大,等天亮就送你离开。带张兄弟下去休息”耿岛主吩咐。

      天色刚亮,张易生就被安排乘船离开。回到码头,那里已经备好马匹。在将近中午的时候,他来到了定海县城门口。经过通传,月婉和彤煊一起出城迎接。

      “师哥呢?” 月婉左右看了眼,有些失望地问。
      “无迹哥留在岛上了。放心,岛主很和善。待我细细说与你们听” 张易生说道。

      去馆驿的路上,张易生已经把事情说了个十之八九。彤煊也把城里的情况也简单道明。

      “所以,整件事情就是,官员贪腐克扣是诱因,县衙处置不当,让东瀛人转了空子,挑起事端,激化矛盾。朝廷要对付的不是岛主,而是彻查贪腐,清剿倭寇”彤煊理了理思路,说道。
      “这正是岛主提出的条件,彻查贪腐,恢复商贸,来保障渔民生计。这些年,东瀛人一直觊觎耿岛主的那个岛屿,频繁骚扰侵犯。耿岛主一直在抵抗,拦截偷渡船只。他有意归于朝廷,坚守海域,打击倭寇”张易生说道。
      “这个好啊,想必岛主对付倭寇积累了一套方法。外围有卫所守护,近有岛主看守。两层防线,沿海就牢固了”彤煊称赞。

      “只是,还有一个条件”张易生说着,从包袱里取出画像,继续说:“这个女人被官府关押,岛主要我们救她出去”。
      “这个女子是岛主什么人?”彤煊问道。
      “他没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张易生回道。
      “诶,这里有东瀛文字”月婉发现画像上的文字,说道。
      “走,我们去府衙。也许这个女子会东瀛话,这样,我们就可以审问那两个东瀛人”彤煊说道。

      走进府衙,直奔议事厅。
      “陈将军,这位是我的兄弟张易生。他刚从岛上过来。详情还容晚辈稍后向将军言明,现在,将军可知道这个女子的下落?”彤煊打开画像问。
      “这个女子是前些时日跟着那些请愿的渔民一起被抓的。听说她是岛上海匪头目的人,就暂且作为人质关押着。殿下,这幅画从何而来?”陈将军问道。

      这声殿下让张易生吃惊不已。他看着彤煊,幸好被月婉发现,轻轻拉了下他。

      “是易生带回来的。这个女子可能会东瀛话,请将军速速把此人带来”彤煊说道。
      陈将军立马明白了彤煊的意思,就吩咐把这个女子和那两个东瀛人一起带来。
      “易生,我们这么多人怕是会吓到这个女子,还是由你来问吧”彤煊说道。
      张易生点点头,独自留在了议事厅。

      眼前这个女子瘦弱娇小,二十多岁,还是一副姑娘的打扮。她,低眉颔首,颇为拘谨,想必是被关押在牢房多日,受到了惊吓。

      “姑娘可曾见过这幅画像?”张易生指着旁边挂起来的画像,问道。

      这个女子抬眼看过去,眼神一亮,突然就撕扯着张易生的胳膊,问:“你们把耿老爷怎么了?你们把他怎么了?”

      张易生扶住她,让她安坐在下来。这个女子就像一张抖动的纸片,既孱弱又激动。
      “耿老爷一切都好,只是很挂念姑娘。还未请教姑娘的芳名?”张易生问道。
      “回少侠,我叫秦若若”这个女子回答。
      “秦姑娘,你看到这幅画,应该明白是岛主让我来找你,救你出去。你也应该明白岛主为渔民的事忧心不已,更有东瀛人趁机为乱。所以,在下答应岛主要解决这些问题,然后带你回岛上”张易生说道。
      “少侠说的可是真的?”秦若若反问。
      “事关百姓安危,绝无半句虚言”张易生肯定地回答。

      “少侠今日见我,是有什么地方我可以帮到吗?”秦若若问道。
      “姑娘聪慧。不知道姑娘会东瀛话吗?”张易生问道。
      秦若若犹豫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害怕,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姑娘莫怕。我们抓了两个混进城的东瀛人,想问些话”张易生说道。
      “这个我能帮上忙”秦若若说道。

      两个东瀛人被带上来。
      “将军发话了,今天要让你们好好体验一下我们大明的各种刑具。现在我给你们争取到一个机会,若是能老实回答,就可以让你们免去皮肉之苦” 张易生说,经由秦若若翻译。
      “少侠饶命。我们什么都说”东瀛人回道。
      “进城来干什么的?你们有多少人,据点在哪儿?从什么时候开始进城为乱的?都做过些什么?统统招来”张易生问道。

      “我们说,全说。你们官府和渔民相持不下,我们就是趁机搞些破坏,刺激官府出兵攻下海岛。那个岛屿,老大一直想占有,这么多年都没有攻下。这次是个绝好的机会。自从听说渔民进城请愿,官府出兵镇压,我们就有人潜入城内。杀人,放火,抢掠都干过。我们俩个刚进来,什么都还没干。老大在那个岛屿附近的一个小岛上临时住下,那里的蛇太多,可害苦我们了。可是老大坚持说越艰苦的地方越不会有人想得到”东瀛人一五一十交代道。

      “你们是怎么进城的?岛主可曾帮过你们?”张易生问道。
      “岛主恨我们恨得咬牙切齿,在海上拦截我们。怎么会帮我们?我们的人大多擅长水性,可以潜水很深。我们都是潜过来的。下水浅了还会被岛主的人发现,那就必死无疑”东瀛人说道。

      彤煊和其他人走进大厅。东瀛人被带了下去,彤煊吩咐把秦若若安置在馆驿。
      “可以啊,易生,恩威并用,三两句就把事情问清楚了”彤煊称赞。
      “殿下谬赞了”张易生故意冷冷地说。

      彤煊听出了他话里对自己隐瞒身份的不满,立马说:“将军,皇上的折子明日应该就到了,眼下我们安心等着便是。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打击倭寇,彻查贪腐,恢复海贸。请将军据实上奏。另外,城中当增加戒备,剿灭混进来的东瀛人”。
      “殿下说的是,老臣这就去安排”陈将军说着话,出了大厅。

      月婉看着他二人,浅浅一笑,也走开了。她明白这个不大不小的问题还是留给他们自己把话说开了吧。
      “易生,这个”彤煊一支胳膊搭在张易生的肩上,凑着笑脸说:“怪我没有早点说明身份,要不,你给我两拳”。他拽着张易生的手就捶自己。

      “哎,小心,万一把殿下打伤了,我就罪过了”张易生撇嘴一笑,故意说。
      “走,咱们喝酒去”彤煊说道。
      “你说你有没有把我当兄弟,怕亮明你殿下的身份,吓着我呀”张易生说道。
      “是怕你不再把我当兄弟了”彤煊说道。
      “那我现在知道了,就怕你不再把我当兄弟了”张易生说道。
      “哈哈,怕到一块去了”彤煊说道。

      两个性情相近的少年,嘻嘻哈哈,勾肩搭背,往馆驿走去,给这人迹寥寥的一座死城带来了些许生气,引得一些人家开门观望。

      “无迹哥?”彤煊推开张易生,打量一番,说:“看来你又了结了一桩心事”。
      “这次去岛上,若不是无迹哥相救,我怕不是被淹死就是被沙土活埋了。岛上有一个尖刀机关,其中章法与竹林一样,无迹哥显然不懂怎么过去。所以,他不可能是面具人。而他多次救我,待我如弟弟一般。我应该像姐姐一样敬他”张易生说道。他说这些话时特别得情深意重。这个世上他只有父亲,而父亲离去了,他犹如孤儿,一如儿时流浪的时候。他对情谊最需要也最看重。
      “等着,我去拿酒”彤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他们二人拿着酒在馆驿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月婉。后来,听人说她去了城楼。夕阳西斜,月婉坐在城楼的屋顶上,看远处海天一色,无数的岛屿就像水面上一片片浮萍,她想肖无迹了。

      看到他们也爬了上来,还拎着酒壶,带着烤串,她微微笑了。三个人就夕阳下菜,就潋滟霞光入酒,开启了一顿屋顶野餐,好不惬意。他们一起举杯向着海岛,似乎与那里的肖无迹共饮。谈笑风生间,好像聊了很多,又好像不知道聊了些什么。直到星月满天,海潮声声,张易生吹响竹笛,吹一曲豪情壮志,抚一首快意人生。

      然而,这一晚,海岛上却不太平。东瀛人在深夜偷袭上岛,肖无迹帮助岛主打退这群贼寇。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