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你如初》Li明明如月

3、第二章

　　夏榕怕冷，总是裹得像一个圆润的球，在厚厚的冬季校服里穿了一件厚绒白色卫衣，里面又穿了一个棉马甲。女生总是爱美的，夏榕从食堂出来后拉开校服拉链，露出白色卫衣。顾从好笑：“每次走在路上的时候是你最不怕冷的时候。”夏榕晚上还要和同学把教室的垃圾桶带到校门口倒掉，她们决定抓紧时间，跑回教室。
　　“顾从，你等等我。”顾从故意跑在前面，夏榕在跳过学校路面上的减速带时拢了一下自己的校服外套。她错误地估计了自己跳跃的距离，踩到了减速带的坡面，以一种双脚上翘、双手前伸的诡异姿势趴在了地面上，确切来讲，趴在了最后一点积雪溶后的水汪里。身后有一个男生都呆住了。顾从向前奔跑时听到了“啊”的一声以及重物落地与地面摩擦产生的声音。顾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到这一画面甚至忘记上前拉起她，顾从笑得直不起腰。夏榕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她还是支着双手，跪着直起身子，忍痛扯走笑难自抑的顾从，逃离现场。
　　夏榕摸摸自己的膝盖，觉得它们一定青了，她看着白衣服上的水渍，前面的棉裤也湿透了，腿能感受得到寒意。她打了个冷颤。顾从嘲笑了她一路，回到教室就开始宣扬夏榕的“光荣事迹”，夏榕轻扭顾从的胳膊说：“腿疼，帮我倒垃圾吧。”顾从才收敛了笑意。
　　第一节是英语晚自习。
　　李忆悦走进教室，“大家拿出红对勾里面的小练习册，做第二单元综合测评。”夏榕翻遍了桌子，怎么也找不到，所有同学都开始埋头写字，“沙沙”的声响使她莫名委屈，突然鼻子一酸就红了眼眶。
　　李忆悦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屈起手指，用食指第二指节轻轻敲她的桌子，问：“怎么了？找不到书了吗”夏榕怔怔地看着李忆悦纤细洁白的手指，撅了噘嘴，低头边翻找边回答：“老师，我不知道把红对勾放在哪里了。”李忆悦静静地看着她，顾从偷偷问她：“是不是别的科目收作业时你交错了。”夏榕咬了咬下唇，抬起眼睛告诉李忆悦，“老师，我把练习册交给政治老师了。”
　　李忆悦看到她眼底的晶莹，“那去换回来吧，按照你的速度你是可以在下课前做完的。”夏榕咬紧下唇，继而开口，“老师，我不知道政治老师的办公室在哪里。”这也不怪夏榕，作业一直是课代表收发，夏榕平时有什么问题的话会在课前或课后提问解决。顾从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李忆悦哑口无言，担心夏榕下一秒就会哭出来，她说：“我和你一起，别忘了拿上政治练习册。”夏榕吸吸鼻子点了点头。李忆悦提高声音：“同学们认真做题，我马上回来。”说完她率先走出教室，在门外等夏榕。夏榕的腿冻得打颤，拿出政治练习册，手扶桌角站起来。
　　夏榕攥着政治练习册出来，说：“麻烦老师了。”这时，李忆悦才注意到夏榕白色卫衣下部的污渍，还有被弄湿的裤子。走廊的窗户开着，寒风吹进，夏榕抖了一下。李忆悦向楼下走，问她：“你怎么了？衣服怎么湿了？”
　　“没事的，就是吃过晚饭跑回来的时候跌在了水洼里面。”
　　“裤子湿透了吗？”
　　“有点，但是也还好。”
　　李忆悦开始下楼，“下次别跑那么急。”
　　“没办法的，今天我要倒垃圾，想早点赶回教室。”
　　李忆悦顿住脚步，回头看这个女生，自己对小姑娘的印象也不过是学习好、乖巧可爱还迷糊，原来还有责任感以及刚刚发现的，抓着扶手一瘸一拐下楼却不主动要求帮助的坚强。
　　李忆悦慢下脚步，扶住夏榕的手臂。
　　“谢谢老师。”夏榕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有亲密的接触，即时她对好朋友可以搂搂抱抱蹭脖子求亲亲。
　　政治老师办公室在三楼，从走廊尽头下去右转。李忆悦指给她政治老师的座位，此时的政治老师应该正在13班看晚自习。夏榕从一堆政治练习册中翻出了自己的英语练习册，调换成功。期间，她听到李忆悦打了一个电话，好像是请隔壁班的英语老师帮自己盯一会儿14班的晚自习。
　　夏榕等到李忆悦挂断电话，好奇地问到：“老师，您有事不能给我们上晚自习了吗？”李忆悦感到好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夏榕的头顶，她又很快放下，因为夏榕比李忆悦还要高五厘米左右。
　　“你不怕冷的吗？你不怕冷我还怕冻到你影响了你学习。天黑了，我陪你回宿舍换身衣服。”
　　夏榕万万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委屈和感动交织，她声音糯糯，“谢谢老师。”
　　李忆悦扶着她的胳膊下楼，没有丝毫不耐，每次都细心地跺脚让感应灯亮起来。到了一楼，走出教学楼大厅，李忆悦打开手机手电筒功能方便夏榕这个近视眼看路。
　　夏榕趁机与李忆悦保持距离。
　　“老师，只要不是楼梯我都没问题的。”李忆悦点点头，心里在想，别扭的小姑娘。
　　夏榕没有感受过夜晚空空荡荡的校园，可是此时，她没有一丝害怕，相反，正是因为李忆悦在身旁，她感到无比心安。
　　两个人很默契，一路无语却也不觉得尴尬。夏榕和李忆悦都感受到了难得的平静与惬意，除了这夜晚的寒风让夏榕“举步维艰”。
　　终于走到了宿舍，夏榕一直很怕她们这个公寓的宿管阿姨，李忆悦上前解释。阿姨在知道她是13、14班英语老师后脸上开出一朵花，拉着李忆悦的手说：“原来是李老师啊，我们金金就在13班，她打小英语就不好，还希望李老师多教教她。”
　　李忆悦神情自然：“教育好每一个学生是我们每一位老师的职责，请您放心，我们都会倾尽我们所有的。那金金妈妈，我先陪学生上去了，她冻着不好。”宿管阿姨直点头，还说：“耽误您了，李老师。”
　　“没事。”李忆悦颔首，扶着夏榕上三楼，全程夏榕目瞪口呆，她感觉宿管阿姨简直判若两人。
　　到了宿舍门口，夏榕用宿管阿姨给的钥匙打开门，她扶住宿舍门框，强忍脸红，“老师，辛苦您在外面等我了，我会尽快的。”
　　“不着急，小心腿，宿舍有药吗？需不需要我去买一瓶。”
　　“不用了，不用了，有的。”夏榕在说谎，其实她没有准备碘酒，但是她又怎么好意思再麻烦李忆悦下去一次。
　　“好的。”
　　夏榕钻进宿舍，悄悄插上门闩。听到这轻微的声响，李忆悦好笑“不错，自我防范意识很好，但是我也是女生还是你老师，我还能对你做什么”
　　夏榕打开灯，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衣服，轻手轻脚的换上，她叹气，果然膝盖青了一片，看来最近几天要向班主任请假不能去跑早操了。
　　李忆悦惊讶于夏榕的速度，当她没有从夏榕身上闻到一丝碘酒的气味的时候，李忆悦就知道夏榕撒谎了。偏偏夏榕不知自己早已被识破，为了不耽误李忆悦上课，尽快地赶回教室。
　　一折一反再到教室，第一节晚自习已经要结束了，回去的路上李忆悦已经告诉夏榕最后一节晚自习有时间的话就写练习册。同学们惊讶两个人怎么离开了那么久，怀疑是不是夏榕被叫去训话了。一时间，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被训话的目标。只有顾从双目炯炯，用八卦的眼神看着夏榕，暗示她下课后如实招来。
　　下课后李忆悦快步离开教室，顾从严刑逼供，后面的李安南和孙至清跟着吃瓜，津津有味。夏榕在交代的过程中尽量客观冷静，可惜早早接受耽美、百合文化熏陶的污女皇孙至清一语道破天机：
　　“啊，李老师对你这么好，是不是，是不是……”
　　“别胡说，尊敬老师我们敬爱的女英语老师好吗？”夏榕立刻否认，并着重强调了“女”字。
　　“不会是害羞了吧。”夏榕无语，转过身去补英语，试图将话语屏蔽，可她脑海中李忆悦的温柔话语和细心地搀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第二节政治晚自习很快过去，第三节也就是最后一节晚自□□是与第一节相同，英语。
　　夏榕怀着期待，同时好像又怀有少女的羞怯，不知道对刚刚的事情采取什么态度才好。最终，她选择逃避，从课间就开始认真做题。
　　上课了，夏榕的感官好像更加敏感了，她听到了李忆悦轻轻的脚步，进了教室，现在开始巡视课堂了……突然，桌子上被轻轻放下一瓶碘酒、一盒棉签。夏榕怔愣地抬头，李忆悦不动声色地对她眨了眨眼睛。
　　是心脏被击中的感觉，而后是难以抑制的雀跃。李忆悦示意她好好写题，夏榕低下头却怎么也没办法集中注意力、静下心来写一道题，题目好像看不懂了一样。
　　后面一直悄悄观察的孙至清激动地扯了扯李安南的衣角，李安南沉浸数学，不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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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孙至清：磕到了磕到了
很久之后，
孙至清：还得是我发现得早
傲娇李老师：继续啊，别牵我的手
夏榕式委屈：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