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起家教你当领主（西幻）》坐断东南

5、第五章：姐真完美的顾摆摆

　　第五章：姐真完美的顾摆摆

　　有道是薅羊毛不要只逮着一只羊薅，又或是分散信息获取点防止信息串联泄露。哪种说法都行，只要好用即可。

　　草草的将近代史翻了个遍，闲不住的顾摆摆故态萌发惬意地溜达出门，然后非常恰到好处的“偶遇”了几个仆人。闲谈之余得到的关于原身的消息让她不禁咋舌。

　　虽然受到阶级差异，共同利益不同的影响，顾摆摆所获取的信息实在是极为有限，但这并不妨碍她通过它们勾勒出了几个极富有信息交换价值的花边新闻，不对，应该是旧闻才对。

　　花边旧闻1，除了斯蒂芬妮和克莉丝汀外，卡替子爵无正式子嗣。

　　在得知这个花边新闻后顾摆摆的第一反应是怪笑。笑什么？当然是笑大家都知道的笑话呀！

　　你想想啊，典型男权社会里却只有两个年龄接近的女性继承人，明明社会环境对私生子宽容的不像样了却连半个都找不到，好家伙，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什么？

　　瓜吃的顾摆摆都要乐傻了，此时此刻她只想亲切地问候下子爵：子爵，你的蛋蛋还好吗？

　　不管你的蛋蛋好不好，反正我是好了哈哈哈哈哈！！

　　这么说好像不地道，那就掠过第一条旧闻来谈谈第二条呗。

　　第二条旧闻是关于萨拉夫人的，万万没想到，女儿比顾摆摆大两岁的萨拉夫人居然是从情妇一路提拔成妻子的，具体时间是顾摆摆生母去世后的三年里。

　　如果不是克莉丝汀遗传了卡替子爵的显性基因变异，即耳朵外轮廓畸变，顾摆摆险些要怀疑这女儿是萨拉和谁生的了。

　　但这么一想就更可悲了，啧啧啧。一场不致命事故后，无蛋子爵绝望地搜罗曾经留下的各路私生子，不想只找到了唯一私生女，不得已间只能将其转正成大女儿，并顺手提拔了原情妇。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个巨大的笑容挂在了正表达深切同情的顾摆摆嘴角。此时此刻她只想问风情万种的萨拉夫人一句：亲，您的性生活还好吗？亲！

　　“斯蒂芬妮小姐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吗？”在晚会前回来的娜塔莉适时询问，她小心地将一条水蓝色的丝带从深棕色的过肩长发中抽离，看着发尾微卷的蓬松发丝披散了开来。

　　眯着眼享受着十项全能的娜塔莉提供的梳头服务，顾摆摆满是遗憾地叹气。

　　她耸了耸肩诚实地道：“这就是与自己独处的美妙和缺憾了，那么多有趣的想法最终都无法与人分享。”

　　坐在等人高的落地镜前，睁开眼睛的顾摆摆接着回答了之前的问题：“是的，娜塔莉，我确实想到了有趣的事。”

　　奇怪的回复没有对娜塔莉的心态产生任何影响，在照例将其划归为无法明白的童言童语后，她迅速而又高效地撺掇着顾摆摆的头发，履行一个女仆应有的职业操守。

　　这正是顾摆摆想要的，一个安静的听众。

　　待一切收拾妥当，扬起下巴侧头斜眼挑眉看向镜子里的倒影，顾摆摆向娜塔莉抛出了一个简单的问题：“怎么样？”

　　怎么样？深亚麻色的长发越过肩膀遮住了尖尖的耳轮廓，悬挂在苍白面庞上银灰色的无底深渊。

　　惨白荒漠中坐落着的巨大冰山，一个残酷空白的黑洞。

　　这当然是不可能出现的情景。

　　惬意地斜靠在椅子上顾摆摆毫不犹豫地否决了自己的这一侧面。

　　长发被挽了起来，佐以粉蝶贝质地的头饰层叠如云的堆积在她的头顶。高耸的是鼻梁朱红的是唇，乳白色的肤色里漾出一丝粉，纤长卷曲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灰色的眸。

　　接着抬起眼来，展露出纯粹无机质的银色虹膜，以及最中心那吞噬一切的黑洞。

　　等等，就是现在：

　　注入欢喜，注入纯真，注入良善。

　　用欢欣的笑意渲染它，用无邪的气质充斥它，仿佛整个平原的花朵在一夜之间绽放。

　　“斯蒂芬妮小姐——”

　　站在顾摆摆身后，看着那镜子中的倒影，娜塔莉的嘴唇颤抖双手相绞情不自禁的发出了真诚地赞美：“美，太美了！现在的您真美！如果艾琳夫人在这里，如果她！”

　　意识到这片刻的失言她立刻住了嘴，小心地去打量顾摆摆的表情。

　　但顾摆摆能有什么表情呢？

　　撩起两鬓一缕长发，看着镜子里的倒影她高昂起头露出得意的一笑：

　　“不错，姐就是这么的完美！”

　　姐就是这么完美，天上地下独一份的完美！除了完美还能有其它形容词吗？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完美的顾摆摆谢绝了并不完美的奶油蛋糕裙，在娜塔莉无限惋惜的目光下理直气壮地选了个低调的长裙出门了。

　　如抖动的红布激发斗牛的怒气，乳白色的台阶与深红色红地毯同样激发了人们的表演欲。

　　刚出门走了几步，顾摆摆就从二楼向下瞥到了一群胸口一堆白褶的男子，他们全三三两两的靠在一楼台阶底部的大理石柱上假意优雅闲谈。

　　被勉力撺掇整齐的油亮头发下还能看到乱糟糟的发丝，紧身的裤子勉强装着凸起的肚腩，滴溜溜的眼睛终于定了定神，油腻的笑在烛光下看上去也算得体。

　　无聊，不如看看盛装打扮的小姐姐洗洗眼。那些正从台阶上依次走下来的贵女，一个个都美的不像话。

　　身穿礼品盒似的夸张礼服，头戴漂亮的绢花，巧笑嫣兮的迈着纤纤细步。雕花小扇遮住半张笑脸，犹抱琵琶半遮面。

　　每有一位穿盛装的女子步入舞池，就有一位被领走。楼下所产生的短暂空白迅速被填补，于是其它的继续耐心等待。

　　或者有时挑三拣四，等步入舞池的女子笑脸都无法维持时才勉为其难的站出来。

　　那台阶上剩余的，未下来的，便继续满怀期盼与幻想，重复着循环不变的命运。

　　琳琅满目，挑挑拣拣。一个空有其表，一个败絮其中，倒也算是般配呵。

　　顾摆摆右手胳膊搭在栏杆上冷眼看着，娜塔莉在旁边看着这常见的场景垂手站立也不催促。

　　过了会儿，当那疑似姐姐克莉丝汀的丰满妙美人走下台阶时，看着才14岁的她满脸通红被一群满18岁才算成年能参加晚宴的礼服男围上去的样子，顾摆摆似是认真地问娜塔莉：

　　“成为被挑选者，这其中到底获得了怎样的快感？”

　　看着小主人头也不回慵懒的依靠在护栏上的样子，娜塔莉努力在肚子里搜刮了半天就吐出一句：“我想晚会上的大家都很快乐吧。”

　　刚说完娜塔莉就有些厌弃自己的嘴笨，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一直没有回头的克莉丝汀。

　　看着她梳起长发后露出的后颈弧度和尖削的耳部轮廓，想象着她说话时的表情：是苦恼的，困惑的，欣喜的，还是悲伤的？她在想夫人吗？

　　顾摆摆什么都没想。

　　“不错，我想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快乐吧。”

　　脸上挂着讥诮的笑，她做出了如上评价。

　　慢条斯理的挥手捋了下已褶皱的裙摆，最后瞥了眼楼下的光景顾摆摆旋即转身离开了围栏。

　　调头就走，没有一丝迟疑和踌躇，就这么大步走向着通往二楼的台阶。因步伐太大娜塔莉都有些跟不上。

　　笑容要完美，姿态要温婉，气质要楚楚动人，呵，怎么可能？

　　脸上带笑向前走去，越过还在二楼阴影处用酸溜溜话语互相赞美攀比容颜的女子。脸上带着笑向前走去，直到站在空旷的台阶最高处。

　　吊在天穹顶端的巨大金色烛盏向四面发散出足以致盲的绚烂光芒，每一片垂下的水晶吊坠都折射着层层叠叠炫彩的光，顺着台阶一路向下的烛台火苗失控般的疯狂摇曳誓要焚烧一切，一道道投下的长长黑影似乎突然从远古活了过来，齐刷刷地舞动了起来。

　　燥热的空气中浮动着熏香的呛人味道，喧闹的人声突然化为时刻想要冲破屏障的地底低语。

　　群聚在台阶下的人又仿佛是一群秃鹰：分而食之，食尽复聚，理所当然，仿佛向来如此。

　　隐隐约约中，顾摆摆听到了这个社会齿轮运转发出的咔哒声和骨头被碾碎的轻响。仔细再一听，才发现哪儿有惨叫啊，有的只是一阵阵沉浸在幸福中的笑。

　　居于高高的台阶上，就在众星拱月的最中心处，睥睨熙攘的人群，仿佛她本就应该如此。

　　‘向来如此，便是对吗？！’

　　第一步向下的步伐迈出，沉睡着的烛影猛然惊醒，黑色的阴影齐齐生出了无数张纯黑的巨嘴在空中狂舞，难以言喻的古怪声响从四面八方同时嘶吼了起来：

　　‘向来如此，便是对吗？！’

　　无言的压力，便要压过所有的喧嚣，扼住他们无用的喉咙，不如就此息声。

　　‘向来如此，便是对吗？！’越过台阶上转身张嘴看向自己的贵女，越过呆若木鸡的贵男，却还能继续往下走。

　　一路往下走，不停往下走，直到所有人都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伴随着那反复回响的声音，伴随着那一声疯狂过一声的咆哮，顾摆摆终于停了下来。

　　就是在这一时刻，古怪的声音突然消失不见，好像它们从来没有出现过，可怕的能吞噬一切的宁静终于降临了。

　　便是这个时候，另一个声音成为了支配这片天地唯一的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声音：

　　‘向来如此，便是对吗？！向来如此，与我何干？凡我所做，都是对的！’

　　顾摆摆昂起头来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