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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贪恋问答的顾摆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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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
克洛伊像一个木板一样直直地戳在甲板上，眼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前面的生物：“你难道感觉不出吗？这个世界毫无意义，人生同样也毫无意义。”
“名与利，权与势，归根到底，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你所追求的，不过是一场空，你所拥有的，终会消失不见。”
“前进与后退，并无区别，向上与向下，别无两样，不过是我们庸俗之辈为了欺骗自己而冠以不同的名。”
“深藏海底的冰冷岩石尚且还有含义，我们人类又有什么追求？”
“喵~”
顾摆摆早上刚出门，不等她观察下今早不妙的天气就看到问题少女克洛伊蹲在甲板上，正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围栏上的猫咪。
......
好家伙，那种诡异感实在是太难以形容了！
还有点可爱？初始好感度莫名其妙有点高，顾摆摆缓步接近猛然站起来的大幅，同时极为友善自然地道：“早安啊，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你了。”
用随和的话语打开今日的谈话，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随之从她颇有些神采奕奕的脸上迸发了出来。
就是被逼近的动物或许不是很喜欢这种互动。
正舔爪子的三花猫被陌生人的到来惊动，扭头看了下顾摆摆就伸展下四肢悄无声息地跳下了栏杆。
小动物的举动勾走了顾摆摆的注意力，她盯着毛茸茸的小家伙翘着尾巴消失在阴影里感觉自己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今天天边虽然有点雷积云，但顾摆摆却莫名其妙感觉到有些欢欣，就好像离一个快乐的地方越来越接近了。
越是往北越是寒冷的海风送来了大幅干瘪的话语：“没必要现在和我拉近关系，昨天的邀请我还在考虑中。”她脸上就差写上：你在玩什么把戏了！
“哦，随便考虑咯，”没想到顾摆摆的反应却是无比的随意，她掌心向上摊了摊双手，垂下眼帘无比平静地道：“我只是来叫你去餐厅，刚刚路过时你叔叔在那里等我们。”
随和的话语和昨夜压迫感十足的对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克洛伊险些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我先去叫其她人了，你慢慢想。”
说完这句话，对方竟然是毫不留恋地向船舱的入口走去，似乎毫不担心克洛伊的想法和反应。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手指不受控制地弹动了下，大幅皱着眉头扭头看向天边，那里正有一团墨色的雷积云堆积在一起，涌动的云雾仿佛一团团首尾交缠的黑色生物正缓缓蠕动。
明明是以一个正常又友善的举动示人，结果却得到了一个“古怪”的标签。若是顾摆摆真有读心术，此刻怕是会哭笑不得吧！
可惜她并没有，更可惜的是，此刻的她并不打算去探究其她人的想法，因为——
嘻嘻，是时候去叫醒她家亲爱的了！
出海时顾摆摆带了安德曼拉，茜瑟带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仆，可惜一到海上亲爱滴就扛不住海水的颠簸，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之间。
门口的动静让女仆打着哈欠探出头来查看，正看到主人的密友正直直地站在门边。见她看了过来，密友悄无声息地竖起左手食指放在唇边，就这么笑眯眯地望了回去，浅色的眼睛好似万里无云的深秋晴空。
看云卷云舒。这是一种极致的静，狂怒的大海雨过天晴后，亦会给你一种好似亘古不变的永恒宁静。
女仆对主人这位密友还是有点印象的。初春时她随着茜瑟大人赶了几次宴会，曾经见过一次这位密友，但那时候留下的第一印象是：这是个虽然天真烂漫但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古怪的小女孩。
没想到这次再见面，对方无论是五官还是身量都已长开，就连曾经奇怪的童稚气质也变成了平静的温和。
哇，现在的小孩子们，长得可真快！可惜居然这么小就和茜瑟夫人搅合在一起了。这般想着，女仆在路过这卡替家二小姐时特意抬头悄悄看了好几眼，之后才识趣地走出了舱室。
女仆的心理活动，顾摆摆并不感兴趣，但就算知道了也完全不会在意。此刻的她，正在全心全意地做着一件事情。
顾摆摆推开门走了进去，门扉在她身后合拢，封锁了一切可能的窥探。她拎起不远处的靠椅走向床边，或者说，走向了床上的人。
船舱在摇晃，但完全无法影响顾摆摆的动作，她将椅子在床侧放下，然后坐了下来。坐在那里，无声无息，像一只野生动物，就这么默默地凝视着薄纱里的茜瑟。
茜瑟似乎是很累了，顾摆摆透过那层薄纱看到她正仰面躺在枕头上。右胳膊抬起来遮住了半张脸，铂金色的长发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顺着床沿垂了下来。
顾摆摆可以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伴随着船身的颠簸而时轻时浅。
就在银灰色的眼睛一片朦胧，仿佛要陷入沉思之中时，茜瑟突然毫无征兆地醒来了。
“你？”眼睛稍微睁大了些，刚刚升起的戒备神态在看清床边人的一瞬间就消融地无影无踪。
“又到早餐时间了？”茜瑟发出一声含糊的嘟囔声，她小小地伸展了下上半身，然后就一把将被子掀了开来，露出了银色如水的睡裙：“那我们最好快点，免得船长着急。”
着什么急？顾摆摆用挑剔的审美鉴赏了一番这睡裙，只觉得配色非常地顺眼。
咧了下嘴她甚是体贴地道：“无妨，作为商队一份子的她可以等，或者我去餐厅将食物拿下来？我们就在这里吃？”
这两个建议听上去都无比地诱人，当然，也非常斯蒂芬妮式任性。在经过一番挣扎后茜瑟一本正经地道：“虽然可以，但没必要让我的商队成员久等。”
几乎是在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茜瑟突然发现：如果斯蒂芬妮真的想用心宠废一个人，那几乎没有人可以抗拒到底。
这本是一个甜蜜的认知，但也许是因为太美好了，又或是因为两人那几乎无法看清的未来，此刻茜瑟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虚浮感。
就像站在两山之间，四周都是浓浓的迷雾，看不下去脚下的万丈深渊，只有一条木桥向前延伸，然后消失在云雾之中。
走在前面的是斯蒂芬妮，茜瑟可以看到她的背影，看到她的手抓着自己的手，但除此之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你是爱我的吧，斯蒂芬妮。”
不确定的话语突然出现，这甚至称不上一个问句。而正是因着这句话，顾摆摆感觉到自己的神经突然被触动了，一种蠢蠢欲动的兴奋油然而生。
微微侧头似乎在思索答案，浅色的唇角翘了起向上勾勒出一个完美的笑容，银灰色的眼睛里好似并无笑意存在。
维持着这完美的表情，顾摆摆安静地发问：“你说的爱指的是什么？定义爱这个词汇。”
理智到冷漠的词汇搭配让人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寒意。茜瑟咬了下自己的唇没有吭声。
而动作这似乎取悦了顾摆摆。盯着茜瑟紫罗兰色的眼睛，不允许她有躲闪的意图，她继续问了下去：“你说的爱，是一种正面的心理吗？”
“还是一种渴求的状态，一种我对你的渴望？”
渴望，一个浪漫而又危险的词，我对你的渴望，一种动人的情感方向。
看似真诚的恭维与嬉戏般的捉弄交替出现，如此难以捉摸，同时又是如此让人着迷。
当说到渴望这个词时，顾摆摆稍微侧了下嘴角含笑地望向了茜瑟，那双银灰色的眼睛此刻仿佛变成了纯银一般，反射着千百种情感。
这是一个万花筒般的镜面，其上的锦簇花团迅速迷了观者的眼。但纵使再怎么美丽，那无法改变这样一个事实：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光的反射罢了。
茜瑟不知何时从悲观的情绪中挣脱了出来，此刻因谈话的走向而产了些许好奇，甚至主动问了起来：“我爱你和我需要你，这两者之间有区别吗？”
我们真的，真的应该小心说出口的话，因为它们总是如此轻易地暴露你的真实想法。所以在你心中，所谓爱情，就是需要吗？
仿佛能洞悉一切的银色双眸稍微眯起了一瞬，下一刻顾摆摆就向后靠去。就这么放松地依靠在靠椅上，她欢欣地道：“当然没有了，我的挚爱。”
茜瑟似乎因这直白的称呼而有些害羞，她错开直直看过来的真诚视线，转而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最初的问题”。
什么最初的问题？当然是‘你爱我吗？’这无趣的探寻。
“你指的是什么时候？”顾摆摆问。
茜瑟反问：“什么？”
于是顾摆摆继续心平气和地又重复了一遍：“当你问“你爱我吗”时，你指的是什么时候？ ”
“人是不可能时时刻刻对另一个人产生爱意的，当你问我“你爱我吗”时，你指的是哪一个时间段？”
哪个时间段重要吗？茜瑟有点搞不懂这一点。稍微迟疑了下，她说道：“那么现在呢？”
“不。”
平稳的单音简单到残忍。
这再明显不过的拒绝让茜瑟的呼吸都为之一滞。她扭头看着顾摆摆，漂亮的脸上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阴翳，但对方下一句话却让这丝阴翳如暮春的残雪般消失得无隐无踪。
“你为什么不问问几分钟前的我。”顾摆摆略显苦恼地道。
因为几分钟前，就会得到不同的答案，对吗？
近乎浪漫的告白让茜瑟有些心满意足，她接过顾摆摆递过来的红茶，低下头押了一口，顺势用动作掩盖了高高颧骨上的一抹红。
洋流的颠簸越来越剧烈，床头的饰品摇晃到最高点时几乎越过了尖尖的顶棚。
其实，就算茜瑟继续问下去，顾摆摆依旧可以给出对方想要的答案。因为早在她将爱情这一抽象的概念具现化成简单利用和需要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
看，这就是语言的艺术，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你说的没有一句话是实话。
但或许这正是所谓爱情的真实含义。
一场语言的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好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