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起家教你当领主（西幻）》坐断东南

3、第三章：狡猾狡猾的顾摆摆

　　第三章：狡猾狡猾的顾摆摆

　　红色滚金的地毯从厚重的木门开始一路延伸到纯木的餐桌下，如同纯银鎏金般的黄铜盏炫目的几乎刺眼。

　　蜡油从高低参差的乳白色蜡烛上流淌下来仿佛新鲜的羊脂，而本应如群星一般摇曳着的火苗又仿佛勉强支撑着的虚弱白矮星。

　　星空的虚弱让顾摆摆本人的心情都凝重了0.000001分，于是乎，她做了一个让自己有些后悔的举动——

　　她抬起了头。

　　抬头，是模仿大教堂的高高穹顶和其上三扁四不圆，说拙劣都是抬举它们的丑陋壁画。低头，是纹理清晰纤维整齐的餐布下疏忽保养，令人难以忍受的家具划痕。

　　是什么让顾摆摆需要忍受这样的不协调和装模作样？是这些万恶银餐具上的磨损痕迹吗？

　　突然爆发的强迫症让顾摆摆错过了眼前这对真父女其乐融融地寒暄，甚至直接跳到了提问环节。Sad。允悲。

　　“Stevie——Stevie！Stevie。”

　　一声比一声严厉，但事实上直到第三声时顾摆摆才意识到他叫的是自己，她打起精神来异常可爱地笑了，那种可爱小狗的微笑方式。很软，很萌，很讨喜。

　　是的呢，真正的勇者，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了利用自己的优势，不错，她现在变成小孩子了，那么可爱一点怎么了？

　　果然，卡替子爵的态度立刻就转变了，仿佛突然被人向血管里注射了一剂父爱！

　　他越过克莉丝汀伸长了胳膊揉了揉顾摆摆的头发。忘了介绍，除了身后站着的仆人外，坐在餐桌上的人依次是卡替子爵，克莉丝汀，顾摆摆，再然后是某不知名夫人。

　　“克丽茜刚刚夸奖了你还和我讲了这半年发生的有意思的事，你没有什么要分享的吗？”大胡子的子爵笑眯眯地说。

　　开始了是吗？开始了是吗？！听到这话后顾摆摆立刻精神抖擞地坐直了腰板，时刻准备迎接失忆人士编故事挑战！而下一刻又听到卡替子爵补充道：

　　“任何事情都可以和我分享，我听莎拉和我说你这一年里新交了一个朋友，好像是蔷薇伯爵的小女儿露西？她有和你分享她家里发生的有趣事吗？”

　　“......”

　　情绪，是如此的难以掌控，如果硬要从多种情绪中找出最难掌控的，那一定是嫌弃吧。

　　几乎是自然而然的，一丝嫌弃的情绪从顾摆摆的死鱼眼中流露了出来。而她灰色的瞳色让这死鱼眼此刻变的如此的正宗。

　　不是吧，用女儿来试探她的玩伴，通过玩伴来试探其她人家里发生的事，不是吧，这么低级的试探还要拉情人做借口？顾摆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重申了句：‘卡替子爵，辣鸡中的战斗鸡。’

　　此时此刻，她只想开心地告诉卡替子爵：没有哦，但是我有将很多家里有趣的事分享给她呢！呵呵。

　　强忍下这个诱人的念头，顾摆摆想到了一个更好，更安全的嘲讽方式，重点是安全。

　　“有的哦，卡替子爵，”歪了歪头，附送一个甜美地笑，她面色不变地说道：“露西之前给我讲了一个很好玩的故事哦。”

　　“说来听听。”卡替子爵挪动了下椅子侧身面向次女饶有兴趣地问。

　　这可是你自己想要听得。顾摆摆笑容灿烂：

　　“今年早春的时候，她曾遇到过一位智慧的年长女士，一位声称能通过一个照面认识一个人过去的女士，而这个女士现场演示了起来，如何用一顶帽子看穿这个帽子的主人。”

　　“帽子精美奢华，曾一度风靡这个城镇，此刻却因缺乏护养而斑驳不堪。一个家道中落且精神颓废的人无力维持过去的生活却不愿意抵押它，用虚浮的奢侈帽装点门面但内衬却早已被蜡痕占据，他得过且过却不肯放手过去的荣华富贵。”

　　说这番话时顾摆摆本想借机嘲讽外强中干的卡替子爵，不想她却诧异地发现卡替子爵的脸色居然越来越凝重，到最后甚至出现了思索的神色来？？？？？

　　不是吧，不是吧，我只是在开嘲讽，有必要展开这么多联想吗？

　　“父亲，父亲，我也有有趣故事和你讲！”克莉丝汀也发现了这一变化，她拽了拽卡替的袖子撒着娇。

　　压根没意识到袖口细微的重量变化，卡替沉吟片刻后严肃地问顾摆摆：“这位早春来我们城镇的尊贵女士，她的外貌你还记得吗？”

　　没想到自己随便扯的嘲讽故事还有这种后续展开，顾摆摆风轻云淡地对一个压根不存在的事纠正道：“不是我遇到的，是露西遇到的。”

　　“露西有和你说她的长相吗？”卡替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

　　看得出来，这个时间地点曾经有重要的人物来过，之后可以稍微调查下。但这并不意味着顾摆摆此刻需要用一个谎言来弥补她的胡扯，你谁呀，还想让我用谎言敷衍？想都不要想！

　　顾摆摆冷笑。

　　左右扭动了下脖颈顺手展开了方巾，顾摆摆没有回答卡替的话而是看着他的眼睛，看进他的眼睛里去。

　　人是集体动物，三五个人就是一个群体。羊群中有头羊，群体中有支配者。

　　支配者与被支配者，聆听者与被聆听者，旧有的被取代，强大的要去支配。

　　狗与饲主亦是群体，但相比于嗅觉早已退化的人类，狗能通过识别那微妙的气味而选择顺从或者支配。但即便如此，那些自诩高级生物的人的处事方式也与动物无甚区别。

　　无意识地听从，无意识地跟从，无意识地顺从。在别人喝水后下意识地跟随喝水，在别人行动后下意识地跟随行动，落单的几人再次组成新的群体，重新上演新的支配与被支配。

　　跟从者永远无法逃离支配者，这就是自然的法则，这就是动物的法则。人，也是动物。而此刻顾摆摆正在利用这一点。

　　她的坐姿变化了，转化成一种自然而然的打开姿态，一种支配的姿态。

　　她说话的声音也发生了变化，故意添加的柔音此刻被剔除了，音量提高却并不尖锐，呈现出一种平和而又沉稳的状态。

　　有一种奇怪的力量顺着她的话语流淌而出：

　　“我饿了，这便开始上菜吧。”

　　没有征询意见，只有一句算不上命令的命令。狡猾如顾摆摆，此时此刻的她选择行使了那天然赋予的名为支配的权力。

　　而它几乎立刻就起作用了——卡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不仅他没有察觉出不对，克莉丝汀与莎拉女士同样如此，好像在一瞬之间她们意识到了自己的饥饿，而这饥饿感似如此的强烈，让人不禁质疑：为什么之前没能察觉呢？

　　好饿呀，好饿呀，什么事情不能等吃完早餐再说呢，或者一边吃一边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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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真的，你们可以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