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养伤日常（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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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猴子，就不要装出咒术师的样子——”
伴随着全身的剧烈震颤，我惊慌地睁开眼，摸到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几口才稍微缓过来，看看时间果然还没到凌晨四点。
又做噩梦了。
还是梦到夏油杰。
还是梦到那天没来得及使用无下限就被夏油杰一拳击飞、头顶不自觉显现的光圈被轻而易举捏碎的场景。
真是的，一个已经死去的男人竟然成为我梦里的常客什么的，怎么说也太糟糕了。
而且他还是我喜欢的男人的挚友。
“求你了夏油，看在你杀了我一次的份上，别再阴魂不散缠着我了……我都分不清这究竟是我的心理疾病还是你的诅咒了……”
我低语着望向窗户，紧闭的窗帘没透出一丝光。
现在已经是一月中旬，我离开高专回到仙台，住进医院慢慢调养身体，目测还要再住上一个月才能完全恢复健康状态。仗助哥和朋子阿姨每天都会来看我，忧太和惠惠也来过一次，但更多的时间还是我一个人。
身体的颤栗还没有停止，全身的神经末梢仿佛都在跳动。那种程度的疼痛，即便身体早已被反转术式治愈，但每次从噩梦中被惊醒，我都会回忆起替身被毁掉的剧痛。
如果不是忧太及时的治疗，我将无法迎来圣诞节的太阳。
但是……
“我想，他其实没准备杀掉我。”
离开高专之前，和五条悟告别的时候我那样说过。
“但他一定不知道那光圈就是我的命，他可能以为只是咒具之类的特殊武器。”
事实究竟如何我并不清楚，我只希望这样的说法能让五条悟心里好受一点。
关于他明明说过“绝对不会让你死”却没有在我濒死之际赶到这件事。
头顶的光圈显现了一瞬便隐去，我揉了揉眼睛缩进被子里，摸出手机开始翻看以前正大光明拍或各种角度偷拍的五条悟的照片。
只有悟君的脸才能治愈我被夏油伤害的心灵——诶？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怎么觉得完全没有印象？虽然一如既往的帅气……
……我该不会是被夏油吓得失忆了吧？
这精神创伤真是有够严重的。
但是……
“果然悟君真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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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总是蕴藏着无限回忆。
我清楚地记得去年夏天第一次和五条悟单独去外地出差时的经历，祓除咒灵的任务当然与我无关，大多数时候我只需要站在帐外等他工作结束，然后一起去吃饭买甜点。
即便是相当弱小的咒灵，他也从未让我出手过，明明那个时候我已经可以稍微使用无下限，自认为打个三四级的咒灵完全没有问题。
出差的最后目的地是冲绳，对手似乎稍微有些麻烦，五条悟把我放在海边独自去工作，我去海之家买了好看的泳衣，在海边踩水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资料中的内容。
我知道这片海岸，这是十年前五条悟和夏油杰、和天内理子一起玩耍过的海岸。
他和夏油曾经接到过保护国中少女天内理子的任务，任务最后却以失败告终，少女被残忍地杀害，他也被重伤濒临死亡——最终结果是五条悟更加彻底地领悟术式成为实至名归的最强，夏油杰大概也因此才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的理念是否正确，为日后的背叛埋下伏笔。
资料会详细到这种程度相当不可思议，我也对自己竟然还记得这种微小的细节而不可思议。
“刹那，久等咯~”
一点冰凉贴在脖颈上，冷得我打了个激灵，回过头时便看见穿着休闲碎花衬衣、带着黑色圆墨镜的五条悟正笑嘻嘻地举着一罐果汁。
——当事人五条悟自身，还会记得这种事吗？
“诶？怎么露出这种表情，不喜欢海吗？还是太热了？去吃刨冰？”
他弯下腰凑近我的脸，单手把墨镜往下拽了一点距离，露出漂亮又梦幻的蓝眼睛。
！！！
我微仰着头，他的眼睛映着背后晴朗的天空，让我不自觉地就沉溺进去：“……真好看。”
“是在说我？确实我是非常好看——”他的眼中涌上笑意，“刹那很喜欢我的眼睛吗？早上在酒店也有偷偷拍我吧？”
果然被发现了！
我的脸开始发烫：“……因为，就像天空一样，非常好看。”
“诶——”他拖长了音，脸凑得更近了些，“刹那的眼睛明明也是很好看的蓝色，像是大海一样。”
心跳频率开始攀升。
我小心地吞咽了下口水，又把手机摸了出来：“……可以和我合照吗？”
比起神秘感MAX的眼罩，现在带着墨镜的五条悟看起来更加青春洋溢，只是这样看着他，心底就涌出一种甜美的恋爱感——
“当然可以，想要什么样的pose？”
他举起我的手机，一把搂住我的肩，下滑的镜片恰好不会遮挡眼睛，调出的滤镜也自带粉色柔光和小心心特效，将我此刻的慌乱和羞涩完全收入镜头之中。
“那个……五条先生。”
“嗯？还要拍照吗？我可以配合刹那摆姿势~”
开襟的衬衣露出大片漂亮的腹肌，我红着脸舔了舔唇瓣，最后却自暴自弃般闭上了眼。
“我以后也可以像真希他们一样直接称呼五条先生的名字吗？”
暑假之前，真希似乎是下定决心不再尊敬五条悟，毅然决然地放弃了“五条老师”的尊称，改为了直呼名字，胖达也紧随其后改了称呼，只剩下根本不会称呼人的棘和全校最乖巧礼貌的忧太。
“这种小事当然没问题，想怎么叫都行。”
他把手机递还给我，又把果汁也递给我，随后径直在沙滩上躺了下来，我呆愣一秒后在他身旁坐下，小口地喝起果汁。
全黑的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他是否睁着眼，也不知道他的心情是否和表情一样宁静，但是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
我现在低头亲下去的话会不会被无下限挡住啊？
“刹那现在有决定好自己想做的事吗？”五条悟突然问。
我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不飘到身旁五条悟的脸或腹肌上：“我觉得我正在做的事，就是我想做的事。”
“嗯？是指在高专实习？”
我点了点头：“我想要成为五条先生、悟君口中的最强。”
头顶突然被沾着沙粒的手按住，五条悟的唇角翘起好看的弧度，嘴唇的反光几乎晃着我的眼。
“谢谢你。”
·
后来不知道五条悟注意到没有，我趁他躺着晒太阳、可能隐约睡着的时候，开启了手机的运动连拍模式，把他的脸带上腹肌偷拍了七八十张。
·
在一手机上万张五条悟照片的陪伴下，我在天色将明的时候沉入梦乡，虽然依旧没睡上多久，但至少我没再梦见夏油杰。
……可惜也没梦见五条悟。
而白天来探望的客人也完全在我意料之外。
“七海先生？”
敲门后捧着花束进入的金发男人七海建人是五条悟的后辈，虽然是后辈，却是沉稳可靠的代名词。如果说忧太是整个高专最正经的学生，那七海大概就是我认识的所有咒术师中最正经的成年人。
“正好来这边出差，身体怎么样？”
男人把原本花瓶中半枯萎的花取出，去换过水后将自己带来的花放了进去。
“恢复了不少，现在已经可以把替身放出来了。”我回答说。
其实我和七海的交集并不多，因为我的活动区域大都在高专的训练区内，而他却不怎么在那附近出现……不过他来的几次恰好都碰上了我，而我那个时候恰好都变成了五条悟的样子在练习无下限，甚至有一次被五条悟本人拜托了冒充他应付七海——
总之在一段时间的相处后，七海似乎也像其他人一样把我当作了被迫配合五条悟恶作剧的受害者，对我相当照顾。
“五条先生来过吗？”
“没有，”我摇了摇头，“他应该很忙吧……他一直都很忙的。”
而且即便来看我，我也不能光速好起来。
七海在距离床位半米的礼貌距离站定：“我不知道你有哪些不能吃的东西，所以并没有买食物类的伴手礼，我预定乘坐下午三点半的新干线回程，如果你有想要的东西就告诉我，我去买过来。”
“不用啦，仗助哥每天都会给我带很多东西过来，啊、仗助哥是我在仙台这边的亲人。”
我揉了揉眼睛，休息不好导致眼睛总是不太舒服。
而七海立刻细心地注意到这一点：“休息不好吗？”
“睡觉倒是有按时睡，但总是做噩梦。”我有点幽怨地说，“可能是PTSD吧。”
“需要看心理医生吗？”
“七海先生真是认真又温柔的社会人典范，”我摇摇头，“不过不用啦，我有自愈的方法。”
手机里那些五条悟的照片说不定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准备的？
“那样就好。”七海说，“等到你的身体和精神完全恢复，你还要回去高专吗？我听说你的实习已经结束了。”
“确实是已经结束了……但我想，我还会回去的。”
七海稍微停顿了几秒，仍旧是认真的表情：“空条，在战斗中濒死的时候，你有感到后悔吗？比如说后悔自己留在了高专，后悔自己参加了战斗？”
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被问到这种问题。
“后悔的话，应该是有的吧。”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来，“其实恐惧比较多，又很疼，有点难以思考。不过我并不后悔留在高专或参加战斗，那个时候我后悔的事……是没有更努力地练习。”
“练习？”
“嗯，如果我能更强一点的话，我就可以保护真希和忧太，当然也能保护自己，”我说，“为什么我这么弱呢？如果我更努力地练习，是不是有机会打败对手呢？我没有特别想要保护某个人的意识，但我不想让朋友亲人担心，可我受伤的话……呼、说话顺序颠三倒四地真是抱歉。”
七海却摇了摇头。
“像你这样的孩子，在经历过那种战斗后，竟然不想从这个世界逃走……有些不可思议。”
我立即瞪圆了眼睛：“可我马上就要十八岁了，虽然从外表好像看不太出来。”
他又摇了摇头。
“既然已经做好觉悟，就努力变强吧。”
他说。
“如果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随时联系我。”成熟可靠的中年人向我点头示意，“虽然我远不及五条先生那么强，但做你的老师应该没有问题。”
瞳孔微微放大。
“七海先生……谢谢你！”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养伤日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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