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爱人》高温上火

32、第十七章 01

　　郁见转身走进学校。
　　伍左覃和高辞信两人结伴出来。
　　万伊先笑：“好久不见啊两位！”
　　“确实好久不见。”高辞信道。
　　“走吧。”
　　万伊扬了扬下巴，示意该走了。不要站在校门口。容易碰见不该碰见的人，免得对方尴尬，她也尴尬。
　　要不是因为有个姓辛的人，万伊会误会自己大老远来求学只是为了吃遍学校周围的店。她一路过来几乎找不出未曾光临的店，万伊问：“你们想吃什么？”
　　“随便，我俩什么都行。”伍左覃走在万伊右侧。
　　眼前就是一家新开不久的烧烤店，万伊觊觎它店内的装潢已久，干脆道：“就这家吧，我还没吃过呢。”
　　三人被服务员领到一个小包间。
　　包间临街的一面墙由玻璃嵌成，来往的人对内一览无遗，万伊问：“还有别的房间吗？”
　　“这阵都坐满了，等会儿空出来叫你们行吗？”
　　“那拉倒吧。”
　　三人坐下来，点好菜，伍左覃切入话题：“你今天怎么了？”
　　“没怎么啊。”万伊的眼神特别无辜，她像个玩世不恭的子弟，“好久不见想你们了，想跟你们喝喝酒唠唠嗑。”
　　万伊背对玻璃而坐，她的背影和这个年纪的大多数女孩无甚区别，她期盼过路人不要有人认出她。这个包间在旅游地也许是个观光的好地方，此时却显得不合时宜。虽然不干亏心事，她却总担心被人看见。
　　郁见和路九辰一前一后走进房间。
　　伍左覃开口道：“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互相认识认识。万伊开始。”
　　大家形式化地做了一遍自我介绍，期间，路九辰时不时低头看手机，他还没跟大家聊上几句就被郁见拉出去谈话了。
　　留下屋内的三个人面面相觑，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三个月前呢。
　　桌上言笑晏晏，其乐融融，万伊把他们当自己的朋友，不像跟辛梓琛出去，满席人容不上她插嘴一句。
　　突然，高辞信想起一件事，他哈哈大笑：“有一次我去图书馆，看见万伊这么走着……”他模仿万伊无精打采的模样，面色凝重而惨白，仿似刚参加完葬礼，他讲，“我他妈以为我看见鬼了！我走到她面前给她吓一大跳，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喝酒去啊’？她倒给我吓一跳！”
　　万伊默然，她当时确实是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恰巧碰见他，恰巧心情不佳，不说这句话说什么？总不能说‘我刚在图书馆哭，因为没纸了所以要回寝室’吧？
　　万伊好笑道：“你居然去图书馆学习？”
　　“不然去图书馆干什么，洗澡吗？”
　　“你这种人也能学习？”万伊话刚讲完，立马摇了摇头，“不对，我这么讲不公正，我不应该戴有色眼镜看人，我应该……”
　　这时，郁见走进来了，她脸上挤出应付的笑容，路九辰跟在她身后，眼角眉梢无一处欢愉的迹象。
　　万伊猜想，郁见说过要结束她跟路九辰不清不楚的关系，估计刚才已把话说开。
　　手机上仍旧有人在发消息，路九辰烦躁地把手机丢开了，对于高辞信提出的玩游戏的建议也给予反对，他说：“别玩游戏了，直接喝酒吧。”
　　路九辰先站起身吹了一瓶。
　　伍左覃等人见势，劝道：“兄弟别喝急了。慢慢喝不着急。”
　　路九辰像一个玩命徒，没人肯跟他喝。
　　郁见伸手安抚了路九辰一下。
　　渐渐地，有人把话题捡起，桌上恢复了和谐热闹的氛围。
　　万伊接着问高辞信：“你刚说你陪你对象学习？”
　　“对呀。我学英语，考六级。”
　　“你四级过了？”
　　“不信？”
　　“不信。”
　　高辞信在手机上翻出一张成绩单的照片，学校姓名分数准确无误，万伊惊叹：“哇！”
　　“哈哈哈哈哈……”万伊瞪大的双眸没来得及收回，伍左覃已忍不住笑出声，他笑话道：“他这假照片唬了不少人！”
　　万伊“哼”一声，扭头以示鄙夷。她竟然完全相信了。
　　路九辰的目光在万伊脸上落一道，万伊恰巧扭头看见。
　　万伊再看他，他已低头看向酒杯。
　　万伊抓回话题重点，问高辞信：“你处对象了？”
　　“对啊！”高辞信答得尤其爽快。
　　“什么时候分啊？”万伊略一歪头，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活脱脱一只狡猾的狐狸。
　　“哈哈哈哈……”若不是声源就在近处，万伊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错觉，认识路九辰这么久，她第一次听见他此般爽朗的笑声。
　　万伊愣了下，不明所以，但她还是跟着笑了起来。
　　看见路九辰和郁见在一起，她好不甘心啊，她无比羡慕两对恋人中，男生和男生是兄弟，女生和女生是闺蜜的状态，可惜每次，她都是落单的那一个。
　　路九辰再能喝酒，他骨子有自己坚守的信念，他不随便找女孩上床。认定了郁见，就只能是郁见。无论适才他俩谈话的内容为何，万伊无比清楚，他俩不会轻易分开，不会像她跟辛梓琛一样轻易分开。
　　六个小时过去，万伊的手机没有丝毫关于辛梓琛的动静。
　　高辞信在角落里喝白酒，一张脸烧得通红，当他提出去酒吧时，万伊用手机给郁见传递信息：“你俩要不先撤？”
　　万伊看得出郁见不想多待。
　　郁见心事重重，万伊不想为难她。
　　郁见问：“那你怎么办？”
　　郁见隔着烟雾与万伊眼神交汇，万伊眨了下眼睛，放心。
　　伍左覃先一步出门，他路过万伊时拍了拍她的肩，万伊跟出去。走到洗手间门口，伍左覃停住脚步：“你想去酒吧吗？”
　　她摇头：“想去唱歌。”
　　“那咱去唱歌！”
　　“可是他俩说要去酒吧。”
　　“那就分开走，我陪你去唱歌。”
　　“啊这……”
　　伍左覃和万伊先后回到座位，万伊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眼角，隐形眼镜戴得不舒服，郁见问：“你吐了吗？”
　　“没。”回答郁见的一瞬间，万伊与路九辰探视的目光碰撞了一下。
　　万伊回复郁见的消息：“我没事，他们不会乱来。”
　　郁见跟路九辰耳语几句，然后他们离席了。
　　临走时，路九辰又意味不明地看了万伊一眼。
　　剩下三人了，又回归到最初的队伍。这样，万伊能轻松一点。路九辰在这，总能让万伊产生被监视之感。让郁见把路九辰带走，把时间留给他俩，也留给她。
　　眼下的情形，她如果回学校，她怀疑自己会死。
　　但她也不要去酒吧。
　　幸好最终没能去成。
　　高辞信自己把自己灌成了一滩烂泥。
　　他们在KTV待了一阵，伍左覃将高辞信安排好后，又领着万伊去了学校对面的宾馆。
　　冬天残余的气息飘荡在空中，万伊临窗而坐：“我很喜欢吹风，可是哈尔滨的冬天不允许，如果我不想死，我就不能开窗。”
　　“现在没那么冷，你可以开。”
　　“算了。马上要到了。”
　　车停在校门对面，时间已过凌晨一点，伍左覃和万伊走在渺无人烟的深夜里，寂寞的街灯停驻在他们身后。
　　万伊深吸了一口气，以后，恐怕不再有机会跟辛梓琛一起走深夜的路。
　　万伊简单地冲了澡，她习惯裸睡，可她知道今夜不能。
　　她将外套挂在门后的挂勾上，和衣躺进被窝，伍左覃靠坐在床头抽烟。
　　两张床铺间隔了一个床头柜，万伊起身和伍左覃一样靠着：“给我一根烟。”
　　伍左覃把火机和烟盒丢给她。
　　万伊点燃烟，抽出床头柜上的避孕套：“听说这个东西有尺寸？”
　　“对。”伍左覃也抽出一盒看看，“不过酒店一般不分。”
　　万伊懒得跟他对视，他们对彼此都没有歪心思。至少万伊没有。万伊以为伍左覃也没有。
　　月光浸透不了窗帘，学校的位置已靠近郊区，可也看不见星星。
　　他们在四楼，一旦拉上窗帘，就像睡在地下室。夜里好冷啊，如果是辛梓琛该多好，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拥抱他，即便他抱过很多女孩，当他和她躺在一起时，她知道，那一刻他是她能够触碰到的。
　　伍左覃突然出声：“你脱内衣了吗？”
　　“你干吗？”
　　“我就问问，我能干吗？”
　　“没有。”
　　“你可以解开睡，我不动你。”伍左覃翻了个身，“不是说穿着睡会很不舒服吗？”
　　万伊没动：“我不信你。”
　　“不信我，还跟我出来？”
　　“你不会强迫我吧？”
　　“那可说不准。”
　　“睡觉！”万伊翻身。
　　其实两人谁也看不见谁，谁也摸不到谁。倘如伍左覃真想对她做点什么，她根本手无缚鸡之力。
　　万伊悄悄地解开了内衣。
　　今晚他们会去开房吗？她的意思是，辛梓琛和吕言欣，他俩会相拥而眠吗？
　　辛梓琛会不会为失去她而小小地难过一下？
　　他会记得她的吧？他说她是他认识的女孩中顶独特的一个，是真的吧？为她的独特，他会分一份思念在她身上吗？
　　无声的眼泪趁万伊不注意时转化为抽泣声，伍左覃听见声响：“你在哭？”
　　万伊咽下啼哭，竭力平常道：“有点难过啦。想死。”
　　声音忍不住哽咽，她的哭腔落在伍左覃耳里，激起一波一波涟漪：“真想死啊？”
　　“对啊。”
　　“我能掐死你！”
　　“来啊！”
　　“真的？”
　　“不然呢？”
　　伍左覃打开床头灯，跨坐到万伊床上，他一只手足够掐住她的脖子。
　　万伊深深蹙着眉，苍白的嘴唇紧抿，睫毛轻轻颤动，即便她的脸颊因为断了空气而憋出血色，她也没求饶一声。
　　男人手劲大，刚开始伍左覃省着力，见她不争气的模样，他怒从中来，渐渐加大力气。
　　两人无声地对峙着，良久，万伊的额头上暴出青筋，最终，他败下阵来。
　　伍左覃松开了手。
　　万伊平静而迷茫的眸子微微睁开，伍左覃回到他的床上，关了灯，半天出不了声。
　　他看见了，那的的确确是一个一心求死之人的瞳孔。那对浅棕的眼珠在眼眶里一动不动，如死了一般，印刻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了。
　　好几分钟过去，他知道万伊没睡，愤慨道：“他到底是谁，让你伤心成这样？”
　　“你不认识。”
　　“你不说我怎么认识？”
　　“我不说。”万伊拿手抹眼泪，流进耳朵了，“不好。”
　　“我不说出去。”
　　“那也不行。他是校队的，万一你真认识怎么办？”
　　“认识又怎么样，我还能揍他？”
　　“不好。”
　　“校队的？姓什么？”
　　“我说了不说就是不说，你别问了。”
　　“校队就那么些人，你信不信我自己就能打听出来？”
　　“你闲的？”默了一会儿，万伊柔声，“别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