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汴梁纺织业巨头》许不停

8、识谭钰 得进货渠道

　　找到工作的周月满虽然没房、没地、没存款，但是她好歹在者汴梁城插上了一脚，算是递了块投门砖，往后敲不敲的响那就另说了。

　　抛砖引玉嘛！各位有玉的千万不要吝啬，统统砸过来就好了。

　　裁缝铺入职第一天，周月满就派去给留阳坊中几个官家的小姐送新裁制好的衣裳。无奈周月满是个实打实的路痴，在现代能有个百度地图导航，再不济还有出租车能直接到地方。现在倒好，她只能现从韩昌那寻了份地图，驾着马车朝留阳坊出发。

　　从王大人家、到尤大人家再到严大人家、窦大人家……，周月满晃荡了一整天，也装孙子装了一整天。各家的闺秀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吹毛求疵还会作。怪不得张普在她临走前嘱咐道：“送这几家货就是你今日所做之事。记住，切莫着急，把各家小姐姑娘都伺候好了。她们问你，你便附和着夸，嘴放甜一点。”

　　张普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原因，现在张家裁缝铺正处于从小裁缝铺转型到中型裁缝铺，这给各家姑娘做的衣服自然是重中之重，若是哪家姑娘不满意，要拿回来改，那不仅伤的是名声还要外搭的财力物力人力，实属得不偿失。

　　现下已接近亥时，没了太阳光，周月满只好走走停停，借着路两侧店铺透出的光亮勉强看清地图，可谓时亦步亦趋的往回走。

　　“累死老娘了。”周月满一手驾着马车，一手垂自己的肩膀。这是古代的交通工具阵阵是不敢恭维，想是就这样的路况，秦始皇巡游时居然坐了那么久的马车，没散架也是个狠人。

　　“哐当。”马车的轱辘从一块石头上压过去，周月满毫无准备的跟着一颠，这脖子好悬没闪折了。

　　她无语，现在走路都比坐马车有保障。索性麻溜的从马车上下去，可马车前却应声躺下了位娘子。

　　“完蛋！！！完蛋了！！！我没考过驾照，驾个马车也能出车祸！！！罪过啊！！！。” 周月满手足无措的跑到前面扶起了那位姑娘，询问道：“姑娘可有伤到哪了？要不我们去医馆看看？要不我们还是叫个官差来，好有个说法，也不算我欺负姑娘。”周月满说后半句时，想到了以前新闻上说的碰瓷。虽然这姑娘的穿戴精致，这衣服料子周月满一摸也确实比她来这么久摸到过的料子都好，但是二十几年的现代生活，什么罪恶的事她都能从微博热搜上看过，有时候便自然而然的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那姑娘姓谭名钰，是个土生土长的汴梁人。只道：“不必惊动官差，想来只事腿脚蹭破了皮，可腿脚不便，走路费时也常。姑娘若有心，便送我到常乐坊的有余酒楼，我也是借住在那。”

　　在这姑娘说话之前，周月满是这样想的，若是这姑娘张口就要银子，她肯定二话不说，驾起马车就跑。但看人家丝毫不提银钱的事，估计也不是碰瓷的。换了个思路，周月满又开始盘算着，这有余酒楼和自己住的客栈、张家裁缝铺都在一条街上，不说百分百顺路，也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顺路。自己月黑风高的看地图费劲，正好来了个“人工智能的活地图”，白捡的好便宜干嘛不要，便道：“姑娘可熟路？”

　　谭钰道：“熟路，只是去有余酒楼有急事，需快一点。”

　　周月满将谭钰搀到马车前面坐下，说道：“那您坐稳了。”

　　此刻“事故地点”围观的老百姓看着两个人和颜悦色的讨价还价，商量着解决对策。没看到期待的当街对骂的热闹场景便三三两两的散去。

　　周月满坐在上面，重新牵起马车绳子，以乌龟般的速度往常乐坊方向走去。

　　刚走了有十来步，谭钰一脸无语的问道：“姑娘可驾过马车？”此刻谭钰想的是，这种速度我都可以爬回去了，何必蹭你的马车？

　　周月满道：“以前从未，今日头次。”

　　谭钰对这个回答只能以手扶额，直接在行驶过程中跃下马车，将周月满换到了另一侧。自己牵起马车的缰绳，一路狂奔。看着撒欢尥的马，又摸了摸自己座位旁边的木板，周月满一脸羡慕，原来驾马车也是需要技术的，这么快的速度还特别稳。等我有钱了，就雇这姑娘给我赶车。

　　不出小半刻钟就到了有余酒楼。

　　谭钰下车时，腿脚也方便了，对着周月满道：“多有得罪，多谢姑娘捎我一程。”说完就钻进了有余酒楼。这顿雷厉风行的操作导致周月满还来的及客气一下人就没影了。

　　不过，有余酒楼里面迎出来的小二一句：“东家”周月满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谭钰何故如此着急？也是这颂雅大会闹的。

　　颂雅大会举办了十几年，早已在官家女子中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不仅官喜欢，民也崇尚。这有大会，就得有主办人。为了更风雅些，还得有个名誉上的主事人。今年颂雅大会是宣义侯府牵头承办，而这宣义侯府请来的名誉上的主事人便是渭州元净庵主持佛一大师。佛一大师出家多年，声望甚高。她本早已不问世事，脱了世俗。但其在出家之前是宣义侯府老太太的闺中密友，虽说老太太早年间已去，但是这宣义侯为了露把脸，硬是派人搬上母亲的事去游说佛一。这佛一当年也是一心向佛入了魔，老太太去世时她也不曾来过，想来也是后悔，便被动摇了。

　　虽说同意前来，但佛一提了个要求：不需宣义侯派人接送，也不借住于宣义侯府中。这些消息都是从去请佛一的人口中传出来的。

　　得了这个消息，谭钰作为有余酒楼的东家，自然要严阵以待。佛一不住侯府，就必定要住酒楼客栈。只要拿下佛一，便是替酒楼做了最好的宣传，这场颂雅大会又能赚不少。

　　佛一是晚上到的，暂住在城外的一处尼姑庵，明早再出发进城。于是，谭钰先下手为强，连夜就去寻佛一。对着佛一，谭钰承诺了许多，说什么自己一心向佛，这次请她去小住也是为了积攒功德。还拉上城外的主持，让她替自己作证，每年放食他们有余酒楼都会参与。得到了主持的肯定后，再加上谭钰天花乱坠的怂恿，佛一还真以为谭钰是什么大善人，便同意去他们那小住。

　　当谭钰心满意足的出了庵门，去发现来时的马被牵走了。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这肯定就是她竞争对手搞得鬼。

　　反正她现在是敲定了佛一，撒丫子跑回去她也乐意。这一跑就跑到了天黑，入了城，真是累的不行了，才“讹”一下周月满，好捎她一程。存点体力回去连夜整改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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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月满回到店铺时，张普和韩昌都在铺内等着。

　　“今日如何？”张普问。

　　“各家姑娘都满意，没有退回来重改的。”周月满道。毕竟她在大学里混了三年，给导员溜须拍马皮的事没少看，也没少干。果然人都是一样的，不管是导员还是大家闺秀。

　　张普眼中露出惊喜神色。以前都是自家娘子去送，娘子比他更会跟姑娘们打交道。可如今娘子有伤在床，自己嘴又笨，前几日送去的衣服，半数都要拿回来改，他也是没着落了。如今遇上了周月满，算是捡到宝了。心想，这么有天赋的人值得培养一下。便道：“甚好啊！今日不早了，你们两个就先回去，明日，你同我一起去城外进货。”

　　周月满应了声，和韩昌出门各自回家去了。

　　次日昧旦之时，张普同周月满便驾车马车朝城外的布庄去，辰时二人才到所谓的布庄。说是布庄，其实就是靠近上清河的一个仓库。

　　按方式技术的发展水平来说，南方的纺织技术要高出北方一大截，所以多数的布料都是在南方制成成品，再通过漕运运到北方。

　　张普虽然开的是裁缝铺，但是也会时常进一点布料，以供贩卖或是直接做成成衣售卖，利润本就不大，因此在河运旁边的仓库取货，比到城内的布坊买布要便宜的多。

　　这见仓库不属于官设仓库，其是由江湖南北帮所开设的，多是与民商打交道，与官井水不犯河水。可像姜氏布行这样的商铺会借着依附的官威开始坐地压价，虽然江湖帮派最是看不起这样的做法，但是养着一帮的人，也是需要银钱的。又在汴梁这样的地界，本着民不与官斗原则，南北帮能忍便忍了。

　　看守仓库的是一个名叫高林保的一个小头领。其为人和善，没有江湖人自认清高的做派。张普敲门进了高林保住的小屋，“高兄。”他关切道：“可用过早食了，我这有从城内带出来的煎角子和油酥饼，高兄可一定要尝尝！”

　　这守着河道，人烟稀薄，吃的自然没有城内精致美味。好在有货船到时能热闹一阵子，也不至于过的同个苦行僧一样。高林保本不是什么嘴馋之人，可一听这早点都是他心仪的，顿时笑开了花：“张老弟有心了，还特意带了吃食与我。”高林保说话直，一语就点破这是张普特意带来的。

　　要说张普和高林保的交情，算下来也有个十余年了。两个都是实诚人，交下的友情自是不一般。
　　周月满一个局外人都能从，“你吃早饭了吗？“中听出这俩人关系是好。虽然这句话是中国标准的问候，但若是不是相识多年或是交情很深，谁会上来问陌生人”你吃饭了吗“这种没营养的废话。肯定会拿着架，冠冕堂皇的寒暄。

　　周月满跟在张普身后，好奇的打量着古代风格的装修。

　　高林保咬了一口酥油饼，甚是满意，道：“张老弟今日来要取多少布匹？”

　　张普道：“五十匹。”

　　高林保酥油饼还未咽下，便奇道：“老弟这是赚到钱了，头一回拿这么多布。”

　　“这不，那颂雅大会又要开始了，不论哪位官家姑娘得了头名，其所穿所戴，都会引得一股服饰新流。正巧今年我家那铺子招了几位女匠人，就是为了裁制那新裳做准备。”

　　高林保听得一知半解，他对这时商人之事不甚了解。“虽然我不懂，但张老弟这是要赚钱了。“他说完便哈哈哈大笑。

　　“布料如往常一样？“高林保平复笑容之后问道。

　　赵普点点头，“正是。”

　　“得了，我这就给老弟找料子去。一会又有货船停靠，省的让张老弟见到姜氏布行的人心里添堵。“高林保作势就要走。

　　这姜氏布行是由当今参知政事程勉之妻内弟所开，仗着自己姐夫的庇护，更是见钱眼开，只要能和布扯上关系的，他都得给个下马威，折腾一番。就连张家裁缝铺这样的小铺子也是不放过。

　　张普极忙拦下他，道：“这到不必，高兄用完再走就可。我们二人起早而来自然碰不上那姜氏的人。”

　　姜氏布行就连伙计都一个样，狐假虎威，来的晚，货还要留下一定数目。

　　高林保闻言也转过弯来，复又坐下，和张普聊起了家常：“弟媳的伤怎样了，我这还有治骨头的药，老弟回去时拿点。”

　　“高兄上次赠与的还没用完，这不还没好好感谢高兄。”

　　高林保闻言点点头，又问道：“这是老弟新招的小伙计？”

　　张普道：“正是。这姑娘机灵，比我会与那些官家女子打交道。昨日的衣裳送出去没有不满意的主。”

　　张普还真是的，当面夸人，还怪不好意思的。

　　高林保打量着站在张普身后的周月满：“这姑娘一看就是精明的面相，老弟用人有一套啊！”

　　…… ……

　　就这样，俩人一直聊到高林保吃完，如愿装了货便往铺子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