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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适应新生活 ...

  •   周月满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穿越这事,不是谁都能摊上的。

      那中年妇女见周月满良久不语,误认为是仍旧是纠结于昨日之事,愧疚神色显露出来,复道:“昂儿不懂事,打小就是个顽皮的孩子,可这孩子心不坏。昨日在田间耍闹,用石子砸中姑娘的头。”

      闻言周月满又打量着那孩童,估摸着也就六七岁。看着那孩子眼神里的不服和怨气,她顿时也能理解个八九分。自己头上的伤,自然是自己在水泥砖上磕破的,是21世纪的伤,和这孩子根本没关系。

      这是个点背的小孩,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又碰巧被父母“根据事实”冤枉了。

      “昂儿,快给姐姐赔个不是。”中年妇女将那孩童往床边轻推一下。

      那孩童顿了一会儿,甚是不情愿的作揖,道了句:“是昂儿错了,还望姐姐原谅。”

      周月满盯着被迫营业的孩子道:“不怨你。”

      确实不怨人家。

      这一顿赔礼道歉结束之后,中年妇女靠近床边,将周月满安抚在床上,替她掖了被角:“这年关将近,天寒地冻的,姑娘是赶着回乡还是投奔亲戚?我看姑娘若是不嫌弃这简陋,就在这多待一两日,也算是让我们替昂儿补了这过错。”

      周月满看着自己身上还套着那个印着米菲兔的棉服,披头散发的,心想:“人家没把自己直接扔出去就已经大发慈悲了。”

      她思索片刻,暗想怎么也得把自己变成个合理的存在。

      看着勉强称得上一应俱全的屋内陈设,周月满猜测也应该不是什么夏商周之类偏原始风格的朝代,按如今的水平应该有航海活动了。便组织好适合的文言文,道:“我自海外归来,来时却与家人走散。”这既解释了自己衣着怪异(海外的锅),又明确表示我想在这多待两天(没人能收留我)的意思。

      那中年妇女是个实在人,得知周月满如此遭遇,自己儿子又将人家给误伤,心疼道:“这也可怜你孤身一人,若无处可去,你便放心在这多待几日。”

      “多谢周娘子。”周月满也学着古人那套。这么古文从自己口中说出扭捏的奇怪。她想,还是当初高中语文学的不到位。

      ****** ******

      卧床这两日,周月满也捋出来点大概。

      这是青泥村,是个天子脚下德小村庄。她现如今住的地方是周远山家,周远山家一共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周光今年十八岁,因不满父母安于小农生活,前些日子跑走了,说是出门闯荡。不过在周乐曼看来,这就是典型的青少年叛逆。就是放到21世纪,你当北漂、沪漂容易呢?别说搁在封建社会,更是挡的铜墙铁壁,难上加难。小儿子周昂,也就是背黑锅的那个,除了每日去地里玩,还要去谢夫子家去读几个钟头的书。

      周远山家是个小农家庭,有三十几亩地。屋内满打满算只有一个木柜,一铺大炕,五把木凳,再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家虽不富裕,但却被周娘子打理的整齐。自从周月满住在这以后,那屏风后面的小隔间就归她了。这隔间本是家里偶来亲朋准备的,不料今年风雪太大,就无人过来。

      如此修养了两日,周月满头也不那么晕了。不用村西头的李大夫来,她也猜出自己前几日应该是轻微的脑震荡。

      她能下床行走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了件正常的衣服,然后把自己的棉服和手机收了起来。不过话说回来,还是要多亏如今是冬天,手机在外面被冻关机了,若是在夏天,这手机被旁人捡了去或是被周娘子看见。妥妥的会把自己当妖人,别说救了,一把火烧了自己都是有可能的。

      她穿着周娘子衣裳,一脚脚的踩在雪地里,真是冷啊!古代的保暖技术真是不敢恭维,她要被冻成狗了。以前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很是抗冻,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和古代人的战斗力一比自己简直就是弱鸡。

      出门往东走二三百米就是整片的农田,如今被雪盖上,也是茫茫一片。这的地势应该属于丘陵,整片农田是从周月满站的地方开始,地势逐渐变高,在尽头有个不高的小山,山上的应该是松树。

      “你妈妈叫你回家吃饭了。”周月满站在周昂的身后,看着他蹲在地上,捧着满手的雪在那用玩……,可能是……,用手温化雪水,和泥?

      周昂还对背黑锅的事耿耿于怀,又见周月满说出如此奇怪的话,转头疑惑的看着她,小脸满是嫌弃。

      周月满一扶额,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遣词造句啊,古代哪来的妈妈。”

      “你娘叫你吃饭。”

      周昂黑溜溜的圆眼睛转了几转,撒腿就跑。

      一个时辰后,一家人刚用完早饭。周乐曼与周娘子还在屋内的清洗碗筷,隔壁孙家女儿孙福儿推门进来,说是她家房顶今早因为大雪被压坏了一角,她爹刚从镇里置办齐全修补房顶用的东西回来,想请周远山去帮忙,搭把手。

      孙福儿今年十七岁,长得颇为圆润喜庆。嗯。周乐曼又悄无声息的瞟了一眼,大概160,130斤,整体看来就是个微胖辣妹。如是,周月满内心得出一个结论:“真是好身材,该有肉的地方一个也没落下,这简直就是老天赏饭。不像我,我……,去健身房没练成好身材,反倒是肌肉拉伤特勤快。这样的‘人家富贵花’,要是能交个朋友嘛,就再好不过了!”

      结合周月满穿越过来后见到的两个女子身形,她好像知道了一个秘密:“或许,该不会,难道,这是盛唐,以肥为美。那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见到李白?啊~要是见到杨贵妃这人生就圆满了,回去还能吹一吹,还能……。”

      此刻的她心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做梦了。

      周远山在屋内窗口处磨着去上山去坎柴用的道具,毕竟今年冬天异常寒冷,多备点能取暖的总是有备无患。只求熬过这个冬天就好。

      这屋子破了可是大事,若是修补不及时,着凉生病是小事,大则能冻死人。周远山扔下刀具:“福儿,你莫着急,我这就跟你去。”

      “谢谢周家爹爹。”孙福儿甚是开心,肉肉脸将笑眼挤成了一条缝。

      在这小村里,只要住的近,大家总能攀得上亲戚。

      平日里,都是周远山先送周昂去谢夫子家,保证这孩子不乱跑,再上山去砍柴。今日周远山有事,周月满“毛遂自荐”提出去送周昂去谢夫子家。

      走到半路,周月满一把拉住周昂:“你这小孩,还在生气呢?我给你赔个不是,我头上的伤真不赖你。我凭空到地,流了血,吓到你更是我的不对。”

      周昂本想挣脱,听到周月满主动承认错误,绷了三四天的小脸终于有些缓和。“那你去和我娘说。”

      周乐曼半蹲着,捏了下他的小脸:“这事,不能和你娘说。”

      “哼。”周昂拨开她的手,就知道她不知真心道歉。

      “我要是和你娘说了,你娘绝对会认为是我包庇你,或是认为是你吵着让我这样和她说了。”周乐曼跟耐心的同他讲道理:“姐姐活了二十年,对待父母,比你有经验。你娘认定的事,你越解释就越乱,越描越黑。你越这样做,她反倒认定肯定是你狡辩,找的托词。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周昂点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

      自己只在谢夫子的课上玩闹过一次,正正的被爹爹撞见,于是在爹爹心中自己是经常不认真读书,即使夫子解释了,爹爹也是不信。自那以后,爹爹每每要亲自送自己去谢夫子家,拜托谢夫子若是自己不听话随便罚。这些都是自己躲在小门口窥见的。

      “这才对嘛!”周月满搓搓他的小脑袋,其实,小孩子还是挺可爱的。她起身,拉起周昂冰凉的小手:“我们可是和好了,走,出发去谢夫子家。”

      按照周月满现代的计时方法,两个人步行到谢夫子家应该走了十几分钟。

      谢夫子家在大路的右侧,连通路和院子的是一块块的青泥石板。这宽度,约莫着只能勉强挤下两个人并走。院子四周围着一圈篱笆,领土分明。中见是一幢平房,应该有六七十平,若放在现代,这就是京圈郊区小别墅,怎么的也得几千万打底。

      正屋旁边个不大的小屋,看着没什么烟火气,应该是畜生窝。周乐曼想,谢夫子一届读书人,年龄大了,总的养些鸡鸭自给自足。

      两人进了屋内,主屋内放着一张半人高的案桌,案桌两旁各有一把木制雕花椅,再往靠近门的两侧看去,各有两把略微简约的木椅。右侧的石墙上有一个木门,连着右侧辟开的小屋。周月满跟着周昂推门进了右侧屋,屋内桌椅颇多,里面早已经坐了四五个同周昂一般大的孩童,各个都在那温习功课。

      看来谢夫子是将自己的房子分成两个主部分,一个是正厅用于待客,一个是自家开设的私塾。
      上座的谢夫子眯着眼,看着底下勤奋好学的孩童,甚是欣慰满足。

      周月满初来乍到,也是第一次见谢夫子,便道了句:“谢夫子,昂儿送来了。”

      谢夫子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大,略微正身道:“好。”搭眼看了周月满也没有多大的反应。毕竟小村庄传消息最快了,就连他这样七十岁的老人也在村民们给他送吃食的时候听的八九不离十。随即又道了句:“昂儿,过来坐吧!”

      谢夫子本名谢文甫,早年间任职于汴梁城,官至计相。嘉祐二十三其离任,带着四岁的谢云渡回了青泥村。

      周昂朝谢文甫恭恭敬敬的作揖,“是,夫子。”然后蹦跳着去了自己的座位。

      周月满退出屋内,望着天空,太阳终于肯从云里出来了。她闭着眼睛,昂着头,伸了个懒腰:“真好。精神养足了,我也该寻自己的活路了。”

      她收回在空中乱甩的胳膊,目光落回地面却毫无准备的与一只母鸡对视了。周乐曼本想不管,但那母鸡大摇大摆的转身从门走出篱笆小院,门是自己来时忘关的,责任在自己,能怎么办?抓鸡啊!

      这大过年的,也不能让谢夫子这样的孤寡老人连唯一的鸡也丢了。

      下一秒,周月满一个箭步穿过去,速度还可以,可是母鸡更快。于是,一人一鸡,在篱笆院外展开追逐战,她足足耗了五六分钟才将那只鸡抓住。

      气喘吁吁的周月满拎着“战利品”返回院里,要不是大学拼死拼活的体测800,她真有可能撵不上这母鸡。不过,这次,她长记性,用空出来的那只手使劲将篱笆门关的严严实实。念着从小接受的教育:“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原则,周月满径直走向旁边的小屋,开门,毫不留情的将母鸡扔了进去。

      “何人?”一个身穿青灰色的圆领袍杉的青年男子从屋内案边惊吓而起。

      周月满活了二十几年才知道灵魂和肢体分离的奇妙感觉。当你的眼睛接收到信息,这屋里不是畜生窝,是个人住的小屋,母鸡不能扔时,你的手早已经母鸡扔出去八百丈远。

      “这位公子,小女子误以为这是……。”周月满四平八稳道,眼神瞟向还在屋里的老母鸡。“一时手误,不知是否伤了公子,还望公子见凉。”她此刻文绉绉的,装的那叫一个人模狗样。
      那年轻公子也是个脾性好的,听了周月满的说辞,神色早已缓和不少:“无妨。”

      周月满环顾屋内,净是些笔墨纸砚,原来在学习。

      “既然公子忙于学业,我就不打扰了。”一语话毕,周乐曼夺门而出,端着太累了。她真感觉自己用已有的语文功底在古代生活也不是什么易事。

      临近晌午,周月满将周昂从谢夫子家接回来。但周远山没回来,听说是留在孙福儿家吃晚饭。
      周娘子坐在饭桌边,满脸笑意:“明个个镇里逢集,阿满要是不嫌远,同我一起去置办些年货。”

      周月满自个记着呢,她来这已经有六天。除了今日去了趟谢夫子家,还没算正式出过门。“那正好,我在家里也是闲着无事,和周娘子出去逛逛集市,还能给你搭把手。”

      “好好好。”周娘子道。

      坐在一旁的周昂突然插话道:“娘,夫子今日夸我了。”

      “是嘛,夫子夸你了。”周娘子笑的欢唱。

      “嗯。夫子说,我这悟性高,将来是个贤才。”周昂仰着小脸,努力重述着谢夫子夸奖他的话。
      周月满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嘴里,嚼了半天。道:“谢夫子真是励志,那么大岁数了还在教学。要是搁在现代,他这个年纪的几乎都养花养草养鱼遛鸟的,过上舒舒服服的晚年生活。”她一语话毕,复又小声自言自语道:“可是人家又没错,晚年享点清福还得让自己这种人念叨。现在不享福,难道等两腿一蹬,是到黄泉路还是到阎王那享福。”
      由于第二段话更如呓语,周娘子听的不甚清楚。第一段虽说听清楚了但却是云里雾里,疑道:“阿满,这是何意?”

      周月满知道自己失言,连忙找补:“我在夸谢夫子……,嗯……,呃……,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周娘子虽然没读过书,但是也能听出周乐曼话里的有点文采,便道:“阿满也曾读过书?”
      周月满闻言,回想自己十三年的读书生涯,不知不觉间自己生命的三分之二都在上学。“读过十几年。”这话说出口,周月满自己都觉得好笑。

      周娘子道:“哟,那阿满这肚子里的学问可大着了。”

      “也就一般,学了些皮毛。相必谢夫子的学问更大。”周月满这话确是真心,七十多岁的老人那生活阅历是她一个二十岁的人不能比的。

      桌上的周昂胃口小,吃了一阵早早离了饭桌去一旁玩儿了。

      周娘子闻言,脸上露出惋惜之色:“想当年,这谢夫子本是京官却还是仕途不顺,辞了官,归于这山村。可怜儿子、儿媳早逝,就剩下这祖孙俩相依为命。”

      周月满闻言,又回想今日遇见的那清瘦公子,原来是谢夫子的孙子。这谢夫子就如同自己在古文里学过的陶渊明一样,不为五斗米折腰。

      “不过,老天没被蒙了双眼,善人终有善报。这谢云渡也算是有上进心,夜夜挑灯苦读,盼的今年春闱能得个好结果。若真能得官,也是个清明的官,对我们这种小农民最好了。”

      “谢云渡。”周乐曼重复了这名字,嘟囔道:“这名字好听,标准的小说男主名、标准的小说男主身世、标准的小说男主脾性……。没准,他真的能有主角光环,一路飞黄腾。要不要好好巴结巴结他?

      饭后,周乐曼画圈似的揉着自己撑起来的肚子在门口来回溜达,见了一旁玩耍的周昂,忽的想到自己还有事求周昂办——带自己去看看她晕倒的地方。

      午后的阳光最足,她学过的,地理书上说午后二时最热,还真是没错。暖光落身,人暖了,心情也暖了,她的步伐也快了不少。

      周昂小手往地上一指:“就是这。”

      那就是一片空旷的田地,地上早已经重新积了成片的厚雪。

      周乐曼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嘴里不紧不慢的回道:“OK,OK。”,她自己的手也没闲着,伸出右手连着比这ok手势。

      她又往前移了两步,蹲在地上,又刚收回来的右手将雪推开,不一会儿,就见着里面冻住的血迹。

      “嗯。就是这了。”她起身拍拍手,然后以附近最近的大树作为标记物测量了一下,从出事地点到大树之间一共十五步。

      做标记就是给自己留个后路,倘若以后想回去,她一定要把金子都埋在这底下,回去之后再到家里楼下挖出来。但是她现在不想回家,好不容易没爸妈在旁边嘟囔,她要好好的“折腾”一番。
      虽然折腾的方法她还没找到。

      在古代,她就是“上帝视角”、“金手指”,怕啥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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