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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唐跪祠堂 周得铺子 ...

  •   好在唐岳这个人明事理,不是个实行“连坐”制度的人。长义被警告一番,放回去睡觉了;唐润熠则在祠堂跪了一晚上。

      次日稍早一些,长义得了唐岳的令,将已经半瘸的唐润熠扶回了房间,转身就去打探周月满的事了。

      入了夜,长义才回唐府。

      “少爷?”长义在门外问。

      唐润熠喜欢在没人的时候摆弄围棋,能静心。他不喜与人下棋,更喜一人琢磨残棋:“进来吧!”他皱眉落下一颗棋子,又在长义推门而进的瞬间收了回去,索性不在看,重新拿上他的那把折扇,换了一副面孔。

      同长义进来的还有曹重烨,他是来送银子的。昨日因为葛禅在有余酒楼闹那么一出,唐润熠这二十两银子也没来的及拿。

      曹重烨进门便道:“你银子不要了?”

      “要要要,当然要。”唐润熠道:“我这物色了个好买主,就是不知道这背景怎么样,长义今个儿去打探了。一起听听,也好让你知道自己的钱花在谁身上了?”

      曹重烨无语,难道不都是花在你身上了?一百两谁会盘这个店铺,若不是你我凑出来的钱,补贴上收铺子人的钱,一共一百两,然后都给葛禅。

      “少爷,周月满的事都打听清楚了。”长义站在一旁,紧接着道:“这周月满与谢云渡都是京畿附近的青泥村人,谢云渡入汴梁参加春闱时身边多了叫周子行的人,两人一同科考,周子行落榜,汴梁便出了个叫周月满的人,想必那周子行便是周月满假扮的。此后周月满便在张家裁缝铺做工,平日里也不见接触什么人。”

      “家里情况呢?”唐润熠问道。

      “说是海外归来,与家人走失。”

      唐润熠在心里盘算着,这种欺君参加春闱的事可是个好把柄,好啊!有软肋的人好!他朝曹重烨道:“你觉着怎么样?”

      曹重烨对权谋布局之类的是不上心,自然也没什么想表态的欲望,只得道:“挺好的!你布的局,你自己看着办。”

      唐润熠当即从自己的卧房翻出纸笔,草拟了份购铺合同。放下笔,随即道:“走,去风来客栈。”

      ****** ******

      周月满是个夜猫子,晚上不到十一点、十二点是睡不着的。自从来这之后,席梦思没了,就剩下个堪比乌龟壳的硬木板,每天睡得是腰酸背痛的,随便一抬手臂都嘎嘎直响,更别说早睡了。闲着也是无事,她找了块抹布,把屋里的地板擦干干净净,然后把被褥一水的扔在地板上,铺开,开始做运动。

      正当她穿着里衣做拉伸,就听咚咚的敲门声。

      “周姑娘?”唐润熠道,“我们来商量铺子的事?”

      周月满此刻是做了个臀桥,本想大喊一声,叫门外的别来烦她,可以一听是铺子的事,脱口而出:“那快进来。”

      门被推开,周月满应声而倒。

      因为长义在后面手舞足蹈的同曹重烨讲述昨晚唐岳是有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将唐润熠逮个正着,就慢了两步。所以最先进门的是唐润熠,周月满“寡廉鲜耻”的爬起来,冲门口一笑。可对方似乎并不领情,直接掉头,砰的一声将门关上,轰出了刚到房门口的俩人。

      唐润熠这个时候还是能坚守“非礼勿视”的,看似有点证人君子的品质。“我们在楼下等周姑娘。”

      周月满一脸茫然的坐在地板上,抽搐着嘴角,“怎么了?”忽然,披头散发的她看着自己光的脚丫子,还有一身的“睡衣”好像明白了什么。

      “古代见人不能这么穿吧!”她深吸口气,随意拢起头发,披件外衣,下楼去了。

      楼下,曹重烨和长义虽然被猝不及防的赶下来却不在意,始终沉浸在昨日的名场面中。

      楼梯上,周月满扶着木制的栏杆,缓步下来,好似一副温婉如玉的画中女子。楼下的人如此认为,但周月满却是心里害怕的要死,自己有点近视眼,这没有LED的节能大灯泡,就靠着昏暗的小油灯,她能看清楚啥?再不小心一点,就得滚下。

      “唐少爷想好了?”周月满直接单刀直入,现在没有什么能比整钱还让她开心的事。

      唐润熠从袖子里抽出那张刚写好的字据,递过去:“这铺子转手给姑娘,我们要立个字据。”

      她接过字据,仔细看了看,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就两条有点奇怪:“其一,不能将铺子转手给他人;其二,铺子名义上要一百两,买主无需真出此钱,但对外,定要咬定一百两。”

      “不要钱。”周月满心里想:“这家伙是个黑吃黑的,这里面绝对有猫腻。但是官家子弟之间的争斗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不问就对了,拿到手里的铺子才是实在的。”

      周月满表面云淡风轻:“成交。”她提笔移到落款处,却未曾下笔,“这铺子我收了,今日之后我与唐少爷就是陌路人,即便大街上碰见也互不招惹,可好?”

      长义和曹重烨从来没见过这么明智的人,在碰上唐润熠开始就斩的干净!

      “正有此意。”他不羁一笑。

      “你写上!”周月满将毛笔递给唐润熠。她这么做一是自己不会用毛笔,那几个狗爬的字着实能少见人就少见人;二是这字据本就是唐润熠写的,那整个自己出了落款的地方,其余的都应该是他的笔迹。倘若哪日他们世家大族窝里反,又回来要钱那她岂不是很亏。以后对峙公堂,他在说是自己后加上去的那不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唐润熠接过笔,十分听话的将那条要求添上去,顺手将自己的名字也填了上去。周月满看了看,这“合同”没什么问题,也利索的签了。

      一式两份,收起字据塞进衣服里时,周月满才想到一件事,“唐少爷,这店铺的房契?”

      这话周月满要是不问,他可能要重新考虑一下,自己能不能用这个“猪队友”。好在,她还能想到。“明日午时就派人给姑娘送到裁缝铺,如此划算的买卖,姑娘可等的起?”

      周月满悬着的心放下去一半:“自然。”

      这心里装着事,周月满一宿都没怎么睡好。早上上工的时候,怎么都觉得时间过的慢。

      “给你果子。”韩昌方才去门外的小摊处买了点吃食。

      “哦。”周月满有些卡住似的抬手去接,啃了一口后道:“什么时刻了?”

      韩昌道:“午时一刻。”

      “怎么还不来!”她有些坐不住,话音未落,唐润熠和长义就进来了。

      这事不怪唐润熠,实在是那葛禅花天酒地的睡不醒,午时才能和他搭上话,给了银两,他还不怎么愿意给地契。

      “周姑娘久等了。”唐润熠道。又转头对长义道:“去让这位小伙计给你量量尺寸,做件新衣裳。”

      韩昌闻言,比长义主动,迎上去:“您这边请。”

      午时铺子里没有人来,支走了韩昌,唐润熠拿出房契和钥匙:“这我就交给姑娘了,还望姑娘守口如瓶。香料铺就是那个。”他指着裁缝铺斜对面紧闭门的屋子。

      顺着唐润熠之的方向,周月满见到了她每天都的“小破屋”。那屋子的匾额早就被人取下去了,以前她同韩昌聊天时知道那是礼部给事中葛季天之子葛禅压低价钱强卖过来的店铺,说是里面已经被砸的七零八碎,没一块好地方。因为没有牌匾,周月满不知道它原先是个香料铺,更没想到自己现在还买下了那个铺子。

      “行,慢走不送。”不管什么样,总归是有房子了。转念一想,这葛禅“强买”,唐润熠“豪卖”,这两人的关系?嗯……,想不通还是离远点好,便道:“唐少爷,慢走不送。”
      唐润熠是真的见识到比他还干脆,势利眼的人,转了下折扇:“周姑娘是个明白人,真是干净利落。”

      长义量完尺寸,从后面出来,道了句:“少爷,完事了。”

      韩昌还在那同长义说:“您这衣服三日后来取便可,若是不便你,送到府上也是可以的。”

      “走。”他把折扇往手一敲,收了起来。留了个背影给周月满:“那就送到户部尚书唐府吧!”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韩昌絮叨道:“这唐少爷一来,还能挣点钱。”

      周月满全然充耳不闻。

      方才一直在后院教女匠裁制衣裳的张普娘子掀帘走来:“今日不忙,阿满可以先走了。”

      周月满木讷的点头,尽可能的抑制住自己对斜对面铺子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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