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天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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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无数人的呼喊像尖锐的剑，从耳边呼啸着穿梭，一切的光影都在后退，聚光灯笼罩着舞台矜贵散漫的男人。
这一刻，灯光似乎都不太平凡。
他的发型是微分碎盖，与平时的他模样不太相同，正是这种带着距离感的陌生气息让樊欢心底激荡起了更不太一样的情绪。
她的目光扫过舞台，发现顾延则有几处的发丝挑染成了白颜色，灯光打照着，仿佛他天生就应该站在舞台上。
他借用话筒喧嚣着，情绪，连带着让她的情绪也不断放大、起伏。
周围甚至有穿婚纱的，也有带着婚纱的头纱的女孩，但樊欢并不觉得嫉妒，也没有丝毫的不适感。
她觉得一切都很好，一切都很美好。
奔赴着喜欢的人，她特别能理解这种感受。
被这么多人喜欢着的顾延则，也有无限熠熠发光的地方。
时间是什么呢，樊欢盯着舞台。
时间把顾延则从一个很酷，很骄傲，成绩不好不爱说话的男生变成了在舞台上被万千粉丝喜爱的歌手。
时间让彼此无话不说只会玩笑取闹的两个小朋友变成了欲言又止又深藏心底的异性朋友。
时间把她从顾延则的身旁拉到了顾延则的舞台之下。
逐渐的，顾延则开始唱另一首歌，这一首也是一个歌迷点的歌曲。
是《北海道的滋味》。
他的声音很清冽，更擅长唱这些娓娓道来的十分动听的歌曲。比起刚才那首反对暴力的歌，现在这首更缱绻，温柔。
粉丝也因为这首歌而放缓了挥舞荧光棒的节奏，陪着顾延则慢半拍的旋律，甚至开始伴随着他的伴奏开始轻轻哼唱。
直到最后一句歌词结束，台上的尾音收起，顾延则逐渐压低了声音。
“这位歌迷朋友点的这首歌也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所以除了感谢粉丝朋友们，在此我还要感谢一个人，是我的灵感来源。”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顾延则压低话筒，声音扩散到体育场馆内侧，变得格外清晰。
樊欢感觉身体一麻，她脑子里有什么断了一下，电流感从胸腔一直往上涌。
灯光很暗，她抿着唇，认真地看向舞台。
屏幕被摄影师转了一下，随之，屏幕照出了一张空着的椅子，空无一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这张椅子看过去。
“一个未赶来的朋友，她可能还在生我的气，不知道她会不会听见，但我想正式道个歉。”
顾延则看向远方，“我为我没有分寸感的行为道歉，在此我做下承诺，今后我发行的任何歌曲，从创作到录制专辑，都只会由我本人独立完成。”
全场粉丝沉默几秒后，发出了剧烈讨论的声音。
樊欢觉得脑子像炸开一样。
她沉默地坐在位置上，揪紧了手上的荧光棒，被完全偏向的满足感一下子涌满，眼睛顿时酸疼了好多。
但是一下子感受到的，也不是完全的喜悦，他是不是傻啊，为什么要在舞台上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仅懵，还有几分焦虑。
但也更觉得自己像一只被针戳开的气球，不，更形象的形容是像一只胀气了很久的气球，被人一下子解开了那个口子，一肚子的烦恼瞬间泄得一览无余……
“今天呢，是我最重要的人的生日，她不肯理我，我想祈求一下歌迷，帮我祝福她生日快乐。”
声音像一根根针落下，引得全场无限沸腾。
“欢欢，生日快乐。”
樊欢的脑子像被烟花轰炸而过，瞬间一热，更灼胀的感觉爬上耳根，她楞楞地，看向舞台。
原先的不确定，胡思乱想，自我猜测一下子变成了真诚祝福的收获幸福感。
她听到的话仿佛变成了暖流，在这个场馆里只把她一个人包裹了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我靠，我就知道顾延则这小子肯定有初恋。”
“呜呜呜我的儿子真的有灵感来源，今天是他初恋的生日吧，我真的泪目了他居然还会搞纯爱。”
“废话！顾延则一看就不是花心的人！！”
“而且他还说不会和任何儿进行合作，从歌词创作到歌曲录制都会由自己一个人来完成，这是不是代表他的灵感来源吃醋他和阮亚影了呀，我真的焯了，我还嗑顾延则和阮亚影的cp，看来他一点儿都对阮没意思呐。”
“他们一看就这么假，我真的哭了，演唱会安排在了那个女生生日这天啊，居然还有祝福，这小子给我搞这出。”
随后，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无数人开始齐声呼喊——“生日快乐！”
一遍遍的生日快乐被连喊了好几遍，回荡在整个馆场，周遭又轰动又激动。
樊欢感觉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心底仿佛被什么塞满了，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剩她一个人像根木头一样呆坐在原地。
今天是她的生日。
从凌晨开始，花了八个小时醒过来。然后她去参加话剧排演，中途还婉拒了高云烽的告白。然后她风尘仆仆地赶到雾海，中途饿的时候只吃了两根火腿肠和一个三明治。
渴的时候没有矿泉水，她就啃着书包里面的苹果。
本来以为今天的一天都很普通的过了。
但是顾延则给了她太多。
多的超过了今天应该拥有的喜悦，给的快要溢满了出来一样，她被砸的蒙在原地。
樊欢举起荧光棒，朝着顾延则的方向挥舞了两下，尽管对方不会看见。
随后，她举起手机。
樊欢逐渐翻开了聊天窗口，看了眼两个人这几天的聊天，主要都是顾延则单方面在报备一些个人的情况。
她看着看着，眼睛忽然被顾延则的一句话给刺得又酸又涩，目光停留了好几秒。
——“樊欢，工作人员说我这几天唱歌变难听了，还说我情绪不对，你说演唱会我能不能行啊。”
凌晨四点发的一句不确定的话。
但是她却没有回复。
她似乎从这句话里面可以体会到顾延则的不自信，不确定，骄傲的人也会在半夜产生自我怀疑，但是她没有给出任何鼓励。
可是第二天顾延则还是在和她说早安。
他不会让两个人之间没有话聊。
樊欢在手机里打了几个字——“我听到了，顾延则。”
今天的生日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但是场馆网络特别差劲，她一直都发不出去，隔了很久她忽然收到了林文筱无数条跳出来的信息。
——“我靠！我在看演唱会直播，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顾延则说的人一定是你。”
——“他受啥刺激了？”
——“顾延则玩的这么纯爱的吗？？”
随后，她忽然看见手机里传来了顾延则的消息，但是她下意识看向舞台，发现顾延则还在唱歌。
那消息是谁发的？
樊欢点开聊天窗，发现顾延则的微信号发来了一大段的消息。
“你好啊小朋友，我是顾延则的助理强子，他让我一直保管着手机，如果你发信息过来让我问你现在人在哪里？”
樊欢犹豫片刻，“我在现场。”
“真的吗？那你可千万别走啊！顾延则让我转告你如果你来现场的话，请在演唱会结束之后立刻去天台，他有给你准备惊喜。”
樊欢一怔，有点震惊。
惊喜……是因为生日吗？
如果她没来呢，那他这个惊喜不是白准备了吗？如果她没有来，那他还会在唱完歌去天台等。
樊欢沉默片刻，回了一句好。
随后，她开始回复林文筱的每一条消息，然后把刚才拍的一些粉丝照片都发给了对方。
然后把手机又收了起来，认真地听顾延则的歌。
但她心底一直都有点忐忑，暗暗期待着演唱会结束之后可能收到的顾延则准备的“惊喜”。
顾延则的歌都很容易上手。
樊欢听完一遍副歌之后基本上也能跟着唱了，她挥舞着荧光棒，只觉得心情越来越好。
因为一句话，扭转了她上半场的情绪，让她的下半场开始喜悦，期待。
她听着顾延则的歌，一直感觉自己是个小小的粉丝，但现在她觉得自己还是要幸运一点儿。
她的喜欢能够有回馈。
这令她从亿亿万万个普通人里面脱离出来，让自己也成为一个熠熠发光的自己。
最后一首歌结束的时候，樊欢看着逐渐朝门口离散走掉的观众，又看了看舞台上的那个人。
百感交集的心情涌上来，一种很莫名的感觉。
是兴奋过后极端的空虚。
听说纵情欢笑之后都需要忍受一场戒断反应，那她觉得自己似乎提前的感受到了这股感觉，她呆呆地坐在座位上，看着前方空无的座位。
无数个演唱会的细节在此刻都一一浮现在脑海里面，她不太想走。
不知道多久后，她才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然后离开了座位，找工作人员寻问天台的位置。
等真正踏上天台的那一秒，樊欢吹着晚风，往下看去的时候，她能看见无数个人影。
浓烈的情绪涌起来，她只能呆呆地看向远方，然后撑着下巴，蹲在地上像个机器人一样呆板地画着圆圈。
然后用空气写出了顾延则三个字。
等会儿要见面了。
樊欢用手在空气抹掉幻想的三个字，心底却陷入了一种无形期待。
心底开始无限蠢蠢欲动。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天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