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你太美》音勿

4、第 4 章

　　来人正是师姐范蔚彤，颜若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去扶，只见她面色苍白整个人像是要虚脱似的。颜若急道：“师姐，你怎么了？何人伤你？”她见范蔚彤捂着肚子，应该是伤到了腹部。

　　“竹子焦那个臭小子……”范蔚彤有气无力道：“竟在青菜里加了艾粉……”

　　颜若听言一愣，“艾粉加上野蓝果，那是要拉肚子的……”

　　范蔚彤虚弱地靠着床榻，“我已经上了不下五趟茅房了，这定灵会我是去不了了，老五和老七现在情况与我差不多……你赶紧去师父房里拿上誓血日渊，在子时之前去仙灵派，我已让段师兄御剑过来接你了。”

　　颜若觉得自己恐怕不能胜任，犹豫道：“可是……”

　　范蔚彤抓着她的衣袖，道：“那些子弟看在师祖的面上应该不会为难你，也不会有人想要入我派门，所以你只需要乖乖坐着便是。切记，千万别给清月门失了颜面。”

　　她说着肚子又叫唤了一阵，“又来了，我明天一定要找竹子焦算账。”她眉头紧锁起身就冲了出去，一边叮嘱道：“快去！”

　　颜若连忙穿上了衣裳，匆匆把红梅珠花戴在头上，就按师姐所言去师父房里取了誓血日渊。
　　这是个圆形法器，中有圆孔，分为八部，每部中心嵌着一个晶红色的琉璃珠。

　　颜若双手捧着它，法器上缓缓浮现了几行金字，是她同门师兄弟之姓名，但在大弟子那一列，金粉散乱而模糊，看不清楚，应该是师父刻意抹去的。

　　院外一道银光划过，颜若连忙捧着法器出了房门，见一个器宇轩昂的白衣子弟落在附近，道：“你就是颜若？”

　　颜若点头，“是段师兄吗？”

　　段如宁认出了颜若手上的誓血日渊，恭敬一礼道：“师侄段如宁，见过忘尘长老。子时将至，事不宜迟，多有冒犯，还望见谅。”他说着一手拎起颜若的手臂就上了银剑。

　　这不是颜若第一次飞行，在灵境里灵鸟甚多，她偶尔也会趴在灵鸟背上，感受灵风猎猎，俯瞰山光水色，或者懒洋洋地睡上一觉，到日过西山，便收了鱼竿回家去。

　　所以她捧着誓血日渊看青山远小，凌空而行，并没有多慌张。

　　而另一位就有些慌了。向青舟赶到仙灵派时是亥时末，只剩最后两位前来拜师的年轻人在验灵根。

　　验灵石是一块三寸宽的圆石，用来检测修行者灵根所用，不同灵根会显示出不同的色泽，天赋越高，颜色越亮，共分十等。
　　而仙灵派作为天下第一大派，法器灵石数不胜数，在排面这一块上从没输过，他们觉得光是验灵石不能昭显自己的派头，故而修建了五根通天灵柱与验灵石相连，验灵石结果都能在灵柱上显示，照得整个广场连同场上的人在内一阵黄、一阵红。

　　向青舟排在队末，等待的片刻观察了四周的情况。

　　收徒的定灵大会是在露天广场上举办，门中子弟来了不少，主位共六位，应该就是五位长老加一位掌门。而清月门长老之位在最左侧，偏僻得很，足以看出这老家伙在仙灵派中的地位不太高啊。
　　在两侧副席上，坐着几个修为还算不错的年轻人，看着应该是门中几位出色的弟子。

　　在场的非门中子弟被分成了两列，一列是没有灵根或者灵根资质不佳不适合修行的，一列是通过初试进入仙灵派大门的。

　　前面这人验灵石上显示着白色的金灵根，由弱而强，最后停在了五级的光度，灵柱变成了明亮的白色，整个广场白光正盛，那些年轻人暗暗称叹这人的苗子不错，以后必然大有可为。这人毫无意外地被分到了进门的一列中。

　　第二个人显示出的是四灵根，四根灵柱发出了黯淡的光泽。那人非常气馁地低着头走了，人群中爆出了一阵哗然嘲笑的声音。

　　向青舟发现，这些破柱子除了照明之外的第二个用处，就是让那点私事宣扬得人尽皆知。

　　南袭的气息隐藏得很好，并没有人发现异常。向青舟正扶着袖子准备验灵根，那仙灵派子弟拦住道：“子时已过，小友请回吧。”

　　向青舟动作一顿，他不打算起冲突，态度还算平和道：“我来的时候子时未至，算是如约而至，贵派不妨给个机会。”

　　玄武门的长老昆元用缺了小指的手抚着胡须，道：“我仙灵派门规第十条便是守时，定了子时止便是子时止。既然阁下与仙灵派无缘，不如趁早断了念想，下山去吧。”他示意定灵大会可以开始了。

　　掌门陆祖光道：“清月门长老还未至，不如再稍等片刻也不迟，刚好让这小友验了灵根。小友既有此诚心，不妨给他个机会，若长老因此再得高徒一位，也是两全其美。”他言语谦卑地征询着昆元的意见。

　　昆元哼了一声，神色傲慢道：“一心向道者大有人在，在座泱泱之众，哪一个不是向道而来。于老夫而言，多一个弟子与少一个弟子又有何不同？”

　　向青舟盯着他的残肢，突然有些后悔当初放昆元走的时候，没有多砍他一根大拇指，让他这一辈子都提不起剑。
　　但为了见媳妇儿，他忍了。

　　他道：“或许对前辈来说无甚差别，可于晚辈而言，仙灵派进与不进却关系往后余生，前辈德高望重，想必亦不吝成人之美，还请高抬贵手，给晚辈一条生路，挽一生之憾。晚辈定然感激不尽，潜心修习，光耀仙灵派门楣。”

　　向青舟这一席话说得面不更色，而隔夜饭早就卡在嗓子里快吐出来了。

　　昆元听出了他话里的奉承之意，更得意了，“既如此，为何还姗姗来迟，规矩就是规矩，岂能因你而变，光耀门派？就凭你？还是跟着那群废柴下山去吧。”

　　陆祖光想要护着向青舟，奈何长老之意不可违，他有些惭愧道：“小友不妨去其他门派试试，或者三年后再来罢。”

　　“成与不成，不如验了再说。”向青舟趁他们反应未及，一手按在了验灵石上。

　　他掩过了眼底的一丝不快，数年前亦是这块石头，在他掌心成五彩之色，从此改变了他一生之命运。

　　只见这五根灵柱泛起了极其微弱的五彩之光，这是何意义不言而喻，在座仙门中人皆愕然，几个长老更是脸色一变。

　　那五色之光至不足一成时便戛然而止，突然转变为紫金双色，双色以极快的速度愈发强烈，霎时间双光极盛恍若日之正午，晃得人睁不开眼，远处五峰亦是如白日般看得一清二楚。
　　紧接着一瞬间狂风乍起隐约交杂有雷鸣之声，一道紫色的闪电凌空一现，那五根灵柱轰隆一声猛然爆开，碎石乱飞。

　　向青舟淡淡移开手后，万物归寂，场上一片狼藉。

　　众人面面相觑，瞳孔中满是震撼，一时不敢相信方才所见。此时那几位长老看他的眼神像狼一样，恨不得将他吞了似的。

　　南袭也懵了，他主人和他签订血契，互相的底细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怎么可能出错！

　　陆祖光怔怔道：“是天下难得一见的风雷双灵根，这灵性之盛竟连验灵石都不堪承受，被撕裂成了碎石……”

　　灵根强弱意味着在修行速度、上限的区别，是人的秉性决定的，也称为天赋灵相。灵根属性遵从五行分为金木水火土，其中有单灵根或双灵根者才有资质修习结丹。

　　五行中持有单双灵根者已是万中之一，而风、雷灵根更是千万中难觅一位，极其难得，更何况能达到向青舟这种强度，前所未见，空前绝后，竟有成为真仙之可能！

　　从各位长老的表情来看，向青舟已经不用再多说，他道：“晚辈向青舟，请多指教。”说罢径直踏过一地碎石，进了那列进门子弟之末。各位弟子看他的表情，简直就是把嫉妒两个字刻在了脸上。

　　向青舟身旁坐着的就是那几个门中的得意子弟。众人都等着清月门的长老，他们便私下里交谈了起来。

　　一人问道：“陆师兄，听说你即将突破金丹巅峰，师弟先恭喜师兄了。哎，你这头上怎么磕了个包啊？”

　　陆风一笑道：“你们是不知道，清月门中竟藏着个小美人，像是水做的一般，水灵可人，任谁见了都忍不住揉搓上一把。我还没碰她，她就赏了我一个小石子，待有机会，我定要将她好好疼爱一番。”

　　向青舟听言冷冷扫了眼那边。陆风只觉得有一道阴风刮过，不知为何有一丝心悸，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一个弟子牢骚道：“你说这清月门本事不大，架子倒不小，竟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他一个，忘尘长老哪儿来这么大脸面。他们整个派门一年抓的妖兽，还不如我一个人多，这种长老，我看我也能当。”

　　话音刚落，一道银光落地，段如宁道：“清月门长老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女一袭白衣翩然而至，双手捧着一枚誓血日渊，双眸清染得一如天池之水，荡尽世间尘埃，她的容颜似是偶然跌落凡尘的仙子，身上竟干净得没有一丝烟火之息。

　　所有人此刻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怔得移不开眼。

　　向青舟心里很不是滋味，想把见过她的双目统统挖下来，扔进无渊的烈火中焚个干净。

　　颜若自记事起都在清月门中，见到的人来来回回就那几个，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她的脚步微微迟疑了半分，但想着师姐的交代，不得不咬紧牙关，强作镇定着踩着废墟狼藉，缓缓登上长老之席。

　　向青舟注意到颜若头上的五梅珠花没戴好，刚睡醒似的蔫蔫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爱，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带回家去藏起来。但又怕忘尘这老家伙找他麻烦。

　　别人他是不怕，但他欠这老家伙一个天大的人情，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又把带她过来的那个弟子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此人看起来一身正气，好像怎么也挑不出毛病，这让向青舟莫名有些恼火，心想着日后该提防着点。

　　五位长老就位，定灵大会正式开始。

　　按照流程，最重要的是弟子认师门拜师的环节。已经验了灵根进门的弟子将选择拜在哪位长老门下，整个过程极其漫长而无聊。

　　颜若一到夜里就容易困倦，又是睡到一半被赶鸭子上架，此时虽是强打着精神，仍有些心神恍惚，却不敢睡过去。

　　幸而位置偏僻，也如师姐所言并没有人想进清月门，于是她抱着个誓血日渊就打起了瞌睡，时不时蜻蜓点水地点两下头，然后又猛地惊醒过来，低头犯困时还不小心丢了一只珠花。

　　向青舟满眼满心都是她，不管颜若做什么都觉得可爱，他的心都快要被可爱化了，恨不得立刻就溺死其中。

　　到了丑正二刻，终于轮到了最后一个弟子，向青舟。

　　几个长老表面镇定，实则蓄势待发，打定主意定要拿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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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向青舟内心：啊啊啊老婆好可爱！好想亲亲抱抱举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