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落花》有狐公子

6、战火

　　言雨回国同千山泰说起千山定毒杀先皇和先左扶龙一事。千山泰不禁大怒，趁着伪国新皇继位政局不甚稳定之际进军西方伪国。
　　东国皇帝阿泰比起历代皇帝确实开明许多，只是当太子时太过贪玩，如今当了皇帝仍免不了贪玩自大。阿泰在聪敏的皇后表妹的帮助下治理国家，阻止了国家的衰败并让它稍稍镇兴起来，实属不易。这次他派兵西征，以为可以大获全胜。可他哪里想过，那些军队吃久了太平饭，再也不会捕鼠了。
　　西国却不一样。如今的皇帝阿定是从宫廷斗争的漩涡中一步步走出来的，虽刚登基却对任何事都能应付自如，又继承了祖先的铁面无私，很快就肃清了朝中隐蔽的邪恶势力，海家、郭家，他一个都没有放过。被他认为城府极深却少有心计的皇后为阿定留下了雪红天。雪红天虽习惯了江湖生活，但为了心中的人，他留了下来，与朝中武官并肩作战。西国军队皆是精锐之师，抱着拯救东国百姓于水火的决心东去迎战，渴望早日把他们眼中昏庸的东国皇帝赶下台。
　　两军交战，西军虽算不上摧枯拉朽，却几乎是所向披靡，便占去了东国的半壁江山。东军节节败退，让东国皇室忧心不已。
　　夜半时分，阿泰仍在殿上批阅奏章。他总是批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第二天上早朝前由太监叫醒。上玩早朝才匆匆喝碗肉粥。与文官议事之余，他总想去太后宫中把心中的苦闷告诉她，就像她当初当女神时听人民诉苦那样，他多希望花城能倾听他的心声，指引他、支持他，那么再苦再累他都能坚持下去。可是每次去找她，她总是闭门不见，偶尔说几句“皇上保重龙体”之类的话。那时的他，焦躁、失落、孤独。最想见的人屡屡把他拒于千里之外，那他还能去哪里？
　　这一夜他依旧独自一人批衣阅奏章，身体累了，心中痛了，今夜又要沉沉睡了。风雨入窗，把宫内的红烛一盏一盏吹灭，然而风、雨突然消失，烛光越来越亮。“母后……”他喃喃道，仿佛一个受伤的孩子。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一声“母后”喊的是生母许皇后还是独居深宫的花太后。他抬起头，睡眼朦胧中看见一个少女的身影。夜夜都能见到这个身影，但他一直都没能看清那是谁。今晚，他一定要知道那个人的身份。
　　那少女一身华贵的长袍，发饰皆去，长发遮住了后背，恍若流动的瀑布。她正在墙边点蜡烛，时而打个哈欠，揉揉眼。
　　“辛苦了。”阿泰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后，说。
　　“啊！吓我一跳！”少女一惊，手中的火种摇晃了一下。
　　还没等她转过脸，阿泰据从她夸张的语气中听出她是言雨，不免有些失望。
　　她转过来，说：“阿泰，大家都不想看见你这么辛苦。你要相信自己，相信小雨，相信朝中的文臣武将。”
　　“我本想借新皇即位之际收回伪国。没想到千山定如此厉害。你还不知道吧，伪国的大元帅，就是他自己。他们正在攻打平安郡，也许明日就能到皇城了。这是我们的好侄儿派人送来的信，说如果我们投降，他可以忘记两国的新仇旧恨。”
　　“不，不可以投降！要不我们先向东撤退，引他们深入国中，再集合散在各处的军队攻打伪国国都。”
　　“新安城中只有十万兵力，就算撤退，也难以摆脱伪国的百万大军。而散落的军队集合起来也不出十五万，让他们攻打伪国国都，只怕会全军覆没，因为千山定在西国都中留下了五十万兵力，而且伪国中各处军力分布均匀，我们该从何处下手？”
　　“那些武将，他们可都在你面前发过誓的呀！他们能保住新安城的！”
　　“派出去的武将差不多都战死了．．．．．．就连雷厉元帅叶身负重伤，性命难保。”
　　“是谁如此了得，能伤雷厉元帅？！”
　　“斩浪将军，雪、红、天。他已一连打了二十多场胜仗。千山定正想授他元帅之职。”
　　“这么说，雪红天在平安郡啰？”
　　阿泰苦笑道：“何止雪红天？我们的乖侄儿也来了。为了防止后院起火，他把太后、太妃和皇后也带了来，准备一起向我们问安哪！我们降也罢，不降也罢，他们迟早会成为这里的主人。”
　　“那么那些文臣呢！让他们出出主意啊！”
　　“他们啊．．．．．．忠于我的建议我北上逃难，联手北方弯刀国剿灭伪国军队。但是与弯刀蛮人合作只会玩火自焚！不忠于我的劝我早日投降，说什么两国皇帝本是一家，我投降，即可以保证不会家破，天下百姓也不会说国亡。我还能说什么？！小雨，你带上母后和姑姑离开这里吧。假如上天眷顾我，让我击退他们，我自然迎你们回来；如果不能，也不至于让你们陪我去死。”
　　言雨保住阿泰，泪如雨下：“不！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离开你！你不放弃，我也不会放弃！只要有一个忠于胜天国的人在，胜天国就不会被伪国所亡！阿泰，我有一个主意，明天我去见千山定，顺便杀死他们几员大将，你说好不好？”
　　“不，没有用的，你杀了谁都是徒劳。”
　　“那么，如果我杀了雪红天，或者是那个宝贝侄儿呢？”言雨目光一狠，压低声音道。
　　“不行！这太冒险了！”阿泰厉声反对。
　　“阿泰你放心，我知道千山定的心思。明天一早你只要派二十名武艺高强的士兵跟着我，我就能帮你取来一条人命，运气好的话，是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