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沁人心》波吉亚之泪

29、第二十九章

　　“月月姐姐饿了吗？这么着急进来吃饭。”李沁纯把书包扔在沙发上，走到餐厅。
　　“是有点饿。”江溪月从厨房里端出两杯刚热的牛奶，递给李沁纯。脸上还带着点没散尽的红晕，“而且今天食堂的菜不好吃，我中午都没怎么吃。”
　　李沁纯在她对面坐下，托着腮看她：“不好吃，谁让你不听沈梓丞的话，非来食堂吃。”
　　江溪月夹菜的动作顿了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不是有你在嘛，你从哪里吃我就去哪里。”
　　“明天去沈梓丞那里吃吧，我也想吃了。”李沁纯还是不忍心看江溪月受一点苦。
　　“好啊，你想吃什么，我跟他说。”江溪月给李沁纯夹菜。
　　孙妈端过来银耳莲子羹，给江溪月盛了一碗，江溪月示意先给李沁纯。
　　“我不想喝，我只想喝牛奶。”李沁纯单纯不喜欢补品。
　　江溪月端给自己，尝了一口：“好喝，孙妈，你们都下去吃饭吧，不用管我们了，去吧。”
　　孙妈带着其他人下去了，只剩下江溪月和李沁纯面面相觑。
　　江溪月给李沁纯一直夹菜，怕人家够不到吃不饱一样。
　　“不要给我夹了，你自己吃吧，我吃什么自己夹。”李沁纯盘子的菜已经快掉出来了，江溪月点点头。
　　接下来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饭，有时江溪月会看看李沁纯，李沁纯虽然能感觉到目光，但是她不看，只顾自己低头吃饭，偶尔看看手机。
　　“我要上楼洗个澡然后写作业了，月月姐姐，你也回去写作业吧。”李沁纯喝下最后一口牛奶，擦了擦嘴，站起身说。
　　“我也上去一起写，可以吗？”江溪月迅速擦擦嘴站起来。
　　“好啊。”李沁纯没有拒绝，“那我先去洗澡，你作业要是着急可以在我书房先写。”
　　“不急不急。”江溪月连忙摆手，心里泛起小小的雀跃，“我等你一起。”
　　李沁纯转身上楼，江溪月则去厨房倒了一杯冰牛奶灌下肚。
　　“小姐，您喝的太急了。”正在收拾餐桌的女仆说。
　　江溪月摇摇头表示没有关系，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期待别人答应自己的请求，又这么害怕被拒绝。
　　她喝完牛奶之后，轻手轻脚地上楼。经过李沁纯房间时，听见里面传来隐约的水声。她在自己房间门口顿了顿，还是转身去了李沁纯的书房。
　　书房很整洁，书桌上只摆着几本教材和一个笔筒。窗台上养着一小盆多肉，在台灯暖光下显得毛茸茸的。江溪月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站在书架前看了看——大部分是参考书和文学作品，最上层有几本相册。
　　她没有去碰，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在书桌旁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作业。
　　数学题做了一半时，李沁纯推门进来了。她穿着柔软的浅灰色家居服，头发还半湿着，身上带着沐浴露淡淡的橙花香气。
　　“在写数学？”李沁纯自然地在她旁边坐下，抽出自己的作业本。
　　“嗯。”江溪月指指卷子。
　　李沁纯凑近看了看，湿发的水珠不小心滴在江溪月手背上。凉凉的触感让江溪月微微一颤。
　　“抱歉。”李沁纯连忙抽了张纸巾。
　　“没事。”江溪月摇摇头，心跳却快了几拍。
　　李沁纯开始坐在她的旁边念叨前几天自己自己一个人放学多么孤单，多无聊，她的声音温和清晰。江溪月认真听着，偶尔点头。台灯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靠得很近。
　　讲完之后，她们各自写各自的作业。书房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写完一科作业，李沁纯忽然开口：“明天真的要去沈梓丞那儿吃吗？”
　　“你想去就去呀。”江溪月转头看她，“他那里的饭菜确实比食堂好吃。”
　　“那你要提前跟他说。”李沁纯顿了顿，“不然有点不礼貌。”
　　江溪月笑了：“好，我一会儿就发消息给他。”
　　又安静了一会儿，李沁纯轻声说：“其实食堂也没那么难吃。”
　　“嗯？”
　　“我是说……”李沁纯的笔在指尖转了一圈，“你明天如果不想去沈梓丞那儿，我们也可以继续在食堂吃。”
　　江溪月愣了两秒，随即明白过来。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声音也轻柔了许多：“我想去沈梓丞那儿吃。但更想和你一起吃饭，在哪里都可以。”
　　李沁纯没有接话，但耳尖微微泛红。她低下头继续写作业，笔尖的沙沙声似乎轻快了些。
　　窗外的雪还在下，书房里的灯光却格外温暖。两个女孩肩并肩坐着，偶尔手臂轻轻相触，谁也没有挪开。
　　这一刻，江溪月忽然觉得，冬天也没有那么漫长。因为有些温暖，不需要等到春天。
　　“你要留在这里住吗？”两人整理好书包之后，李沁纯试探性的问江溪月。
　　“不了，我回去了。”江溪月拿起书包往外走，“你早点睡，早晨去我那里吃早餐，然后一起上学。”
　　“可是我想让你跟我一起睡。”李沁纯半跪着，撵着裙角。
　　江溪月无奈的摇摇头，走到她面前，单膝半蹲着，宠溺的摸摸她的头：“乖，你也累了，两个人睡不好，明天早上，我给你做鲜花饼吃。”
　　李沁纯抬起头，两只眼睛像小狗狗一样无辜，让人心生怜悯。
　　“走了，乖。”江溪月站起身，往外走。
　　江溪月刚下楼，就看到林婉和温柔在门口，互相帮对方脱衣服，穿鞋。
　　“母亲，阿姨，您们刚回来吗？”江溪月下最后一个台阶以后站定。
　　“月月，你回来了，我跟你温阿姨刚吃完饭回来，本来是让纯纯放学之后就过去跟我们一起吃的，但是纯纯偏要回家吃。”林婉摘掉披肩往大厅走去，“你们最近发生什么了吗？感觉纯纯这段时间很不高兴，我们问也不跟我们说，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您们继续玩吧，我先回去了，不早了，明天还要上学呢。”江溪月可以避开这个话题，她觉得没有必要跟家长说这些。
　　温柔拦下江溪月，拿过她的包：“月月，你在这边跟纯纯一起休息吧，你不在这几天，她很想你，虽然阿姨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很想你，她每天都偷偷躲在自己房间哭一会。”
　　“嗯，我知道了，但是我现在要回去了，您早点休息。”江溪月愣了一下，很快就清醒过来，拿过书包，“母亲，晚安。”
　　“月月有时候是挺伤人的，这是我的问题，对不起啊，柔柔。”林婉拍拍温柔的肩膀。
　　“没有，这怎么回事你的问题呢？况且我们也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不能去怪谁，孩子们的事情，就让孩子们去解决吧。”
　　温柔牵着林婉的手，走到厨房，两人倒了一杯威士忌，慢慢的看着对方，慢慢的品尝。
　　楼梯拐角处，李沁纯默默的听着这一切，眼睛有一些红润，她跑回房间。
　　江溪月回到自己的公馆，让下人不要来打扰自己，自己换了一身衣服，走进密室，这个学期，江溪月没有怎么训练自己的枪法，估计会退步。
　　“这个寒假要去雪山石场对枪，这次绝对不能输。”
　　江溪月暗暗的说着，拿起一把AWM，密室里没有窗户，只有墙面上嵌入的冷光灯散发着青白光芒，将江溪月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映在堆满枪械零件、靶纸和训练器械的木架上。她换了一身黑色紧身作战服，袖口和裤脚都束得紧实，勾勒出利落的身形，与平日里出入公馆时的温婉模样判若两人。
　　手指抚过 AWM 冰冷的枪身，触感细腻而坚硬，枪托处还留着她经年累月摩挲出的温润痕迹。这把枪陪了她三年，是她在无数次生死较量中最信任的伙伴。江溪月闭上眼，指尖顺着枪管缓缓滑动，脑海里浮现出去年雪山石场的场景 —— 漫天风雪中，她的枪声慢了半拍，靶心被对手的子弹率先穿透，那刺耳的破空声和对手眼底的轻蔑，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头整整一年。
　　“这次，绝不会重蹈覆辙。” 她睁开眼，眸中褪去了平日的柔和，只剩下锐利的锋芒。她将 AWM 架在特制的射击支架上，动作娴熟地检查弹匣、校准准星，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太久没有系统训练，手指在装卸弹匣时竟有了一丝生疏，她皱了皱眉，重复练习着上膛、退膛的动作，直到指尖的触感重新变得流畅自然。
　　密室尽头的墙壁是可移动靶场，江溪月按下开关，数十个彩色靶纸瞬间弹出，有的固定不动，有的则以不规则的轨迹快速移动，模拟着实战中的复杂场景。她戴上降噪耳机，举枪、瞄准、屏住呼吸，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和靶纸移动的细微声响。
　　第一枪射出，子弹擦着移动靶的边缘飞过，打在了后面的钢板上，发出 “铛” 的一声闷响。江溪月眉心微蹙，果然生疏了。她没有急于开枪，而是调整呼吸，让目光紧紧锁定其中一个快速移动的靶心。她在脑海中模拟着子弹飞行的轨迹，计算着提前量，手指缓缓扣动扳机 ——
　　“砰！”
　　这一次，子弹精准命中靶心，红色的标记在青白灯光下格外醒目。江溪月没有停歇，接连扣动扳机，枪声在密室里此起彼伏，每一发子弹都朝着既定的目标飞去。移动靶的速度越来越快，她的身影也随之转动，持枪的手臂稳如磐石，眼神始终锐利如鹰。
　　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浸湿了鬓边的碎发，紧身作战服也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但她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弹匣里的子弹耗尽，她才停下动作，摘下耳机，重重地喘了口气。
　　看向靶场的方向，绝大多数靶心都被精准命中，只有寥寥几个出现了偏差。江溪月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虽然还没恢复到巅峰状态，但只要坚持训练，这个寒假，她一定能在雪山石场赢回来。
　　她重新装上弹匣，举枪对准新弹出的靶心，眼神中的坚定愈发浓烈。密室里的枪声再次响起，在寂静的公馆深处，诉说着她的决心与执着，也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激烈较量。
　　一直到凌晨3点，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吃了一颗褪黑素，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