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机》吾将上至

7、07

　　“苏靛！”
　　来不及多想，苏明阳立刻跟了上去。
　　路过大厅时被苏蓝给拦住了。
　　苏蓝上前询问他两人是不是吵架了他也做了简单的解释。前后不到一分钟时间，可如果没有耽误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苏靛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苏明阳落后与苏靛冲出民宿时已经在街道上看不见他的人影了。后来他没有目的地找了几个地方问了一些人都没有找到苏靛。他的心逐渐煎熬起来。
　　他给苏婶打电话是苏蓝接的，她说苏婶暂时出门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虽然苏蓝还只是一个17岁的高二学生但苏明阳还是毫不避讳地把情况都告诉了她。
　　得知这个消息后，苏蓝暂时把民宿交给旁边文玩馆的老板照看，自己便去了苏明阳那边。
　　远处的苏明阳正焦急地在原地来回打转。
　　“明阳哥！”苏蓝隔了十多米喊了一句然后往他那儿跑了过去。
　　“有我哥消息吗？”苏蓝一脸担忧。
　　“对不起苏蓝。我就不该跟你哥吵架，不该把你哥的口琴摔坏！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因为我！”悔恨焦虑与自责布满了他的心口。
　　“你说我哥的口琴被摔坏了？”苏蓝很难想象，平时被苏靛珍藏得很好的口琴如今被摔坏了，他哥会是怎样一副心情？又会抱着怎样的态度去对待摔坏口琴的罪魁祸首——苏明阳。
　　“都是因为我！”苏明阳懊悔地扇着自己耳光，声音带着点哭腔，“你说要是你哥出了点什么事儿的话我死也不会原谅自己！”
　　“明阳哥你别这样！”苏蓝即使上前制止，“不全是明阳哥一个人的错！哥也有错！”
　　“小蓝.......”苏明阳看着她，不知是因为着急自责还是苏蓝的话，此刻他的眼里泛着泪花。
　　“明阳哥你仔细想想我哥还会去什么地方或者说我哥会不会你两之前常去的地方。”
　　这种时候他居然不如一个高二女学生冷静。
　　常去的地方？
　　片刻，苏明阳灵光乍现旋即表情一亮，一拍手：“还有一个地方我没找过，你哥应该在那儿！”
　　他说的就是小时候两人常去的东江对面的恋人山。在那儿，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满天星。
　　两人赶过去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呼救。
　　“明阳哥，那边有人落水了。”苏蓝手指了个方向。
　　“先过去看看！”
　　两人一同向呼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两人才看清江边坐了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儿。
　　“发生什么事儿了？”
　　“大哥哥，你快救救我弟弟，他，他掉水里了！”男孩儿揉着眼睛泪水不断涌出，脸上还有被风干的泪痕。
　　苏靛二话不说脱掉上衣就跳进了水里。
　　还好这小子运气好碰上了苏明阳这么个水性极好的人。
　　苏明阳沿着下游的方向游了过去......
　　苏蓝则留在岸上一边安抚小男孩一边等着苏明阳救人回来。
　　一定要小心啊！她在心里不断祈祷。
　　“你们两个小孩子怎么跑这儿来玩了，多危险啊！”面对熊孩子的不懂事，苏蓝有些生气，但也懂分寸说话语气并不重。
　　“还有一个大哥哥，大哥哥去救我弟弟还没回来——”
　　大哥哥？苏蓝心里一紧：“你说的大哥哥，”她咽了口唾沫摸着自己起伏强烈的胸口继续问道，“长什么样子？”
　　男孩接下来的话让她顿时感觉犹如天旋地转......
　　十分钟后苏明阳回来了，背上背了个穿着黄色大褂的六七岁男孩往这边跑来。幸运的是男孩被岸上延申至水面的枝条挂住了，苏明阳发现他时还有意识。
　　在就近的河岸给男孩做了紧急施救后他便醒过来了。不过现在还很虚弱。
　　“走，送医院。”
　　苏明阳背着男孩已经踏了出去。
　　“明阳哥！”突然苏蓝大叫住了他。
　　苏明阳回过头见她脸色不对劲，一种不好的预感徒然涌上他心口。
　　“这孩子说我哥他去救那小孩了。”
　　苏明阳瞳孔一缩，再次向她确认道：“你说我背上这小孩？”
　　苏蓝僵硬地点了点头。
　　“说什么傻话！”苏明阳立刻放下背上的小孩，冲着江边的两人大叫，“苏靛他水性不好啊！”
　　是的，苏靛他会游泳，也仅仅是会而已。
　　下一秒，苏明阳就跳进了水里。
　　岸上的苏蓝强忍着泪水不断为二人祈祷。
　　“小孩，你先带你弟弟去医院。”
　　镇上的医院并不远。
　　“可大哥哥——”
　　“叫你快走！”苏蓝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原本如清铃般的少女声此刻变得浑浊沙哑。
　　男孩不再多话，背上弟弟朝医院跑去。
　　“哈——”
　　“哈——”
　　“哈——”
　　......
　　苏明阳不知道吸气憋气了多少每次下水他都祈祷着能发现苏靛的身影，但每次都事与愿违。
　　哪怕是尸体也要找回来啊！他想，不！他要的不是他冰冷的身体，他要的是活着的苏靛！
　　苏靛，只要你活着我便不再管你留学的事儿，只要你活着我便陪你一起等下去，苏靛我只要你活着！
　　“哈——”
　　他又一次憋气钻进了水里。
　　好累啊，他的手脚以及整个身体已经接近极限了。
　　突然他感到一阵电流从脚掌篡过。
　　糟了，脚抽筋了。先游到岸上去。
　　“嘶——”
　　苏明阳双手掰着脚掌，过了好一会脚才有了知觉。
　　该死！
　　他瘫软了下来躺在岸边。一种回天乏术的无力感涌了上来。
　　“该死该死该死！”
　　他一手用力锤着地一手盖住了上半张脸。
　　有水珠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过。
　　一定要把苏靛找回来！
　　他孟得起身，擦干脸上的水。
　　视线往下下游的方向看过去时，他发现漂浮在岸边的一根粗圆木上好像有东西。
　　他祈祷着跑了过去。
　　好像趴了个人！
　　等到距离拉近苏明阳能看清那人的样貌时他仿佛看到了奇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是苏靛！是苏靛！
　　“苏靛！别怕我来救你了！”
　　苏明阳废了好大劲才把他拖上了岸。这会儿他已经没了意识。
　　看样子应该是苏靛察觉到身体接近极限后顺手搭在了偶然飘过的圆木上。
　　苏明阳胆战心惊的将耳朵贴近他的心口，确认他心跳还在后长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先清理口中的杂物然后是人工呼吸。
　　苏靛加油，把脏水吐出来！
　　“噗——咳咳——”
　　醒了醒了！
　　苏靛微微睁开眼，白色的阳光狠狠地刺了他的眼，他又把眼睛闭上。
　　“苏靛！”吓得苏明阳急忙上前抱住了他。
　　“没，咳咳咳——没死......”
　　太好了太好了！
　　泪水憋不住了，他的眼泪夺眶而出。
　　一如往常，苏靛没有听见他的哭泣声。
　　“苏靛，对不起。”
　　“干嘛对不起？你，你不是还救了我吗？”
　　“哥！”
　　苏蓝带着一帮人来下下游找他们来了。
　　见苏靛好好的，苏蓝“哇”的一声扑倒在他身上。
　　“呜呜呜——哥——”
　　“没死呢！干嘛像个哭丧的？”他的声音渐渐恢复了。
　　“哇哇哇——哥——”
　　.......
　　后面的事，苏靛住了几天医院，闯祸的熊孩子一家来道了歉。
　　不过令苏明阳庆幸的是那大一点的孩子好在没有隐瞒苏靛下水帮忙救人的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出院那天，苏明阳送了一把崭新的外观一摸一样的口琴给了苏靛。苏靛翻看了琴身，一脸不满：“不是那个牌子啊。”而且也没有G。
　　“啊，”苏明阳摸着脑袋满脸歉意，“我找人问过了，那个是制定的......我买不起......”
　　“噗——哈哈哈——”苏靛忽然大笑起来。
　　“笑什么？”
　　“我跟你开玩笑啦！”
　　苏明阳跟着笑了起来。片刻他的笑声停止了，神情凝重起来。
　　“苏靛，真的对不起。”
　　苏靛看着他浅浅一笑。
　　“原谅你了。”
　　“真的原谅我了？”
　　“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