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绝假言怪谈集》谢绝假言

97、秦镜（2）

　　为此，苏津丞多次偷偷试验，变换不同角度照别人，甚至在心里暗暗施加意念，希望能透视美女的身体，可惜天不遂愿，这面镜子除了可以透视人和动物的内脏外，并无别的功能。
　　尽管仍然十分宝贝这个古镜，但时间久了，也渐渐有点没趣了。偷窥别人内脏的次数也没刚开始那段时间多了——反正自己也不是医生，别人内脏有病无病，自己也看不出来，看了也是白看。
　　光阴似箭，转眼间便快到春节了。虽然现在趁春节假期，出门旅游的游客不少，但数量仍比平日要少几倍，所以老板很大方地给苏津丞这种离乡较远的店员放了半个月长假。
　　临行前两天，表叔乐呵呵地对苏津丞说道：“你这次跟着我从四川来陕西打工，可说是你生平第一次出远门，马上要过春节了，空着手回家去有点说不过去，明天我们一起进城去购买一些当地的土特产，带回去送给你的父母和一些亲朋好友吧。”
　　“好呀，我也正有这个打算。”
　　次日，苏津丞跟表叔一起，乘客车进县城里采购了不少当地的土特产。本来想要多买一些便宜的地方美食，无奈自己的拉杆箱容量有限，已经被塞满了，只得挑出几包已经选好的便宜货。
　　回家后，苏津丞虽然很想将镜子的秘密告诉家人，但冲动过后，他还是按捺住了这个念头。反正家里人也没谁是医生，秦镜对他们来说，并无别的用处，这个秘密还是不对任何人说出来为妙。
　　春节期间，他多次因为无聊，偷偷拿出镜子来照别人。不过，因为照人的风险有点大，所以他更多时间是用镜子照动物。
　　这天傍晚，父母又走人户去了，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有点无聊，于是又站到阳台上，拿出秦镜，偷偷去照楼下的行人和猫狗的内脏玩。
　　自娱自乐了近一个小时后，他有点累了，正想回屋去休息一会，忽见一条流浪狗跑进了小区院子里。
　　这只小流浪狗看样子以前也曾是谁家养的宠物狗，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现在成了一条没人疼爱的流浪狗，一身白色的卷毛脏兮兮的，看上去既可怜又有点恶心。
　　他看了一会这只小狗，又不禁拿出秦镜来偷窥小狗的内脏。结果这一次让他大惊失色，镜子里照出的不是这只小狗的内脏，而是一个小男孩！
　　他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或者正好有一个小男孩进了小区院子，闯进了镜子里。于是他收回镜子，低头向楼下张望。
　　楼下院子里除了那只小流浪狗外，并无别人。
　　怪事！他一边嘀咕，一边又用镜子去照这只流浪狗。
　　结果一样，镜子里照出的仍是一个小男孩！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虽然十分奇怪，甚至有些恐怖，但他还是大起胆子，继续偷窥镜子里出现的那个小男孩。
　　出现在秦镜里的那个男孩子，体态有点肥胖，因为低着头，又背对着自己，因此看不见他的脸，但从背影看，估计是个三四年级的小学生。
　　更令苏津丞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小学生的动作，他不是站着的，而是像小狗一样，四肢着地，低着头不停地跑来跑去。
　　他观察了一会，忽然恍然大悟：
　　秦镜并没有照错，这只流浪狗一定是这个小学生变成的！所以他的动作，跟这只流浪狗一模一样，狗在地上嗅来嗅去地寻找食物，这个小学生也同样在地上嗅来嗅去地寻找食物。
　　难怪这次没有照出狗的内脏，原来这只狗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是这个小学生被谁施了魔法，变成了一只小狗，还是这只小狗的前世其实就是这个小学生？
　　就在他胡思乱想，百思不解之际，那只流浪狗忽然抬起头来，朝楼上张望。
　　他与流浪狗四目相对。
　　小狗与他对视有顷，忽然莫明其妙地朝他吠叫了几声。
　　“小杂种！”苏津丞低骂了一句，又将视线转向了镜子。
　　因为此时小狗正抬起脸朝上看，所以镜子里的这个小男孩也以同样的动作，在抬起脸看自己。
　　天哪，怎么会是他？！
　　虽然时光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苏津丞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己读小学三年级时，这个小学生也在读三年级，他是哪个班的，自己现在回想不起来了，但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个小胖子曾跟自己打过架。
　　因为自己那时个头有点瘦小，而对方长得比较肥胖，所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打哭了。
　　两人为什么会打架，他记不太清楚了，只依稀记得是因为争抢乒乓球桌发生了矛盾。
　　想不到这小子现在居然变成了一只狗！
　　那只狗——或者说，那个以前欺负过苏津丞的小学生显然已经认不出苏津丞了，总之，它朝苏津丞吠叫了几声后，又没事似地低下头去，继续在地上寻觅食物。
　　苏津丞收起镜子，一边默默观看那只小流浪狗，一边胡思乱想，想到当年自己被欺负的情景，忽然怒从心头起，恶在胆边生：“老子当年打不过你，现在你变成了一只小狗，老子总可以报仇了吧！”

　　这年正月初七，多名网友通过微博和贴吧发布了一条新闻：
　　一名今年刚从某高职院校毕业的学生苏某某，在自己家居住的小区院子里，用极其残暴的方式，虐杀了一只可怜的流浪狗！
　　苏某某被人举报后，竟然对调查人员诡辩说，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这条流浪狗经常在晚上跑到自己家楼下乱吠叫，严重影响了自己以及其他小区居民的休息。
　　不过，对于他的说法，很多同住在这个小区里的居民却并不认同，多位住户证实：这只流浪狗虽然经常跑进小区里来寻觅食物，但并没有打扰别人，更没有在夜晚乱吠叫。
　　即使如此，苏某某还是坚称自己是为了能够睡个清净觉，所以才对流浪狗做出那样的事情。他表示愿意接受惩罚，并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伤害小动物，希望小区居民和社会能够原谅自己的行为。
　　不过很多人对苏某某的说法并不认可，理由是：一个人为了能够清净地睡一个觉，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虐待流浪狗吗？
　　更加令人义愤填膺的是，苏某某不但用一根棍子，无故痛打这只可怜的小流浪狗，打完后还用肢解虐待的方式杀掉了这只可怜的流浪狗！可见他的心里有多么变态，内心有多么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