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绝假言怪谈集》谢绝假言

85、驴友物语（11）

　　虽然后面并没有脚步声，但乐观却好象后脑上长有眼睛似的，知道对方一直在跟随自己。
　　他甚至能感觉到一双杀气越来越重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的后背！
　　但他好象并不害怕，一直没有回头看一眼。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在黑暗中默默行走了五六分钟后，已到了王喜家的那个老房子前。
　　再往前行几十米，就是那个废弃的村小了。
　　终于，后面那个黑影行动了！以惊人的速度无声地从乐观身边掠过去！
　　那个黑影显然很害怕乐观在三年级的教室里找到吴老师以前使用过的黑板擦，所以想要抢在他的前面，先下手为强，不让乐观得手。
　　乐观似乎知道自己跑不过对方，干脆停了下来。
　　“赵长河！”
　　黑影听见乐观喊出自己的名字后，猛然停了下来。
　　“我不叫赵长河！”
　　黑影不知是因为有些激动，还是有些恐惧，虽然嘴里在否认，但全身却在发抖。同时嘴里还发出咕咕咕的低吼声，似乎想要扑过来一口咬死乐观！
　　“对呀，你现在的名字已经不叫赵长河了！赵长河早已死去，变成一只猫了。”
　　黑影听了这话，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眼中的杀气也消失了。
　　双方在黑暗中无言对视了一会后，黑影才慢慢向乐观小跑过来。
　　它跑步时没有发出声音。
　　因为它是一只猫。
　　一只黑色的猫。
　　跑到距离乐观五六米远时，黑猫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知道我其实是以前的赵长河？”黑猫问道。
　　一只猫发出人声，本来是件极不可思议的怪事，但乐观却似乎毫不吃惊。
　　因为这种对别人来说十分诡异的事情，他却不是第一次经历。
　　“很简单，因为我的眼睛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刚才我去查看学校的院墙，并对着院墙拍照片时，我就发现你了！你不知道，你躲在树林里面偷窥我时，我看见的并不是一只猫，而是你原来的样子。”
　　“我知道你发现我了，就算你当时看见的不是猫，而是人，但我们并不认识，你又怎么知道我就是赵长河呢？”
　　“因为今天中午，我们去了你原来的那个家，我们不但看见了你以前的爸爸妈妈，而且还看见了你的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就在墙壁上面的一个镜框里面。我们四个人都看见照片了，不过大家都默契地没有问什么，因为我们在来这儿之前，就已经听王喜讲过你的故事，所以看到那张照片后，都猜到了照片里谁是你。
　　“因此，我看见你躲在树林中偷偷观察我时，我不但知道你是谁，而且也对你产生了一点怀疑。因为我想起了今天中午看见的那个人影——我们下河去搭帐篷时，我看见山坡上面树林的阴影里，有一个人影在注视我们。
　　“所以，我在学校里拍照片时，心里就在暗暗猜思考一个问题：如果那个人影也是你的话，你为什么这么关注我们的行动呢？”
　　黑猫将信将疑地看着乐观，没有说话。
　　乐观轻轻吐了口气，又道：“虽然你的行为有一点奇怪，但我也没想太多，因为你可能只是对远方来的客人，有一点好奇心而已。
　　“直到你将我们的帐篷故意扔进水中，并在逃离现场的路上，差点被李律良踩到，我才真正开始怀疑你！
　　“不过，我对你做这件奇怪事情的用意是什么，并不明白，但刚才我们坐在胡阿姨家的院子里聊天时，我发现你又藏在暗处观察我们时，我才猛然想明白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黑猫不安地等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想明白什么了？”
　　“非得要我说出来吗？你为什么会变成一只猫，难道你心里没有数吗？”
　　“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我……我以前太调皮，不爱听老师和大人的话，所以才会不小心从我们镇上小学的那个大楼的天楼上面摔下来死去，死后我就变成了一只黑猫。”
　　乐观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俯视对方。
　　黑猫被他看得有点不安，问道：“你为什么不讲了？你到底想明白什么了？”
　　乐观轻叹口气，“你非得逼我说出来吗？”
　　黑猫没有说话，但眼睛里分明有一丝恐惧之色。
　　“以前在这儿当代课老师的吴中雪老师，其实是被你杀死的吧？”
　　“你胡说！我没有！”
　　乐观没有说话，只是怜悯地看着那只黑猫。
　　“喵——喵——喵——！”
　　黑猫忽然发出凄厉的叫声。
　　那声音在静夜里听来，有点像是婴儿的哭叫声。
　　乐观听它叫声又凶恶，又凄惨，知道自己的话刺激了它，本来已经暗生戒心，不料黑猫叫了几声后，并没有攻击乐观，而是从他身边飞快地窜了过去，像一个妖怪一样，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乐观转过身来，看着前面的黑暗，轻轻叹息。
　　其实，他刚才对黑猫讲的那些话，只是他心里的一些猜想。
　　但他跟黑猫交谈完后，他感觉自己的猜想可能是对的。
　　吴中雪老师之所以会失踪，原来是被他的学生赵长河杀死了！
　　想到一个小学生，竟然会做出这种可怕已极的事情，他的后背有些发凉。
　　他在心里暗想：难怪那天晚上赵长河会莫明其妙地昏迷在学校的院墙下面，原来他翻墙的原因，并不是想起什么东西落在教室里了，而是想要翻过院墙，偷上楼去杀害他的班主任吴老师！
　　他后来从镇上小学的教学楼上面掉下来死去，应该也不是一起意外事故，而可能是他杀了老师后，因为恐惧或者悔恨，而跳楼自杀的吧？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一个小学生对自己的老师干出那么可怕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