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绝假言怪谈集》谢绝假言

84、驴友物语（10）

　　这时虽然才晚上八点过，但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却感觉像是深夜一样。
　　天上无月无星。树林、房屋、灯光、甚至声音，全都被黑暗吞噬。
　　他们只能利用手机里自带的“电筒功能”照路。
　　这种状况持续了近五分钟后，他们才终于听见了下面的河水声。
　　因为是夜晚，所以河水声听上去要比白天响亮得多。
　　哗哗哗的水声，在静夜中听来，有一点恐怖。
　　忽然，跑在最前面的李律良啊地叫了一声！
　　“你怎么了？”跟在他后面几米远处的宋少府吃了一惊。
　　李律良没有回答，将手机的电筒光向左边林子照去。
　　“你在照什么？”
　　“好像有一只猫。”
　　“猫？”
　　“是呀，刚才把我吓了一大跳！我差点踩到了一只猫！”
　　这时跟在后面的崔照真和乐观也已追上了他们。
　　“怎么了？”崔照真问道。
　　宋少府呼了口气，“没什么，刚才色鬼差点踩到一只猫了。”
　　“真的吗？”
　　“我没有看清楚，我只是感觉有点像是一只猫！”李律良说道。
　　“算了，只是一只猫而已，不要大惊小怪的。”
　　于是四个人继续向下面行去。又行了三四分钟后，他们终于到了河边。
　　四个人手里的四道白色的光柱像四把光剑一样，一齐刺入前面的黑暗。
　　看不见河水，白光所及处，只有坑坑洼洼的草地。
　　白天的草地，看上去那样可爱，现在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森的感觉。
　　“确实没有涨水，我们的帐篷如果真的不见了，那一定是被人偷走了。”
　　“谁会偷帐篷？如果是这儿的村民，他偷帐篷有什么用？”
　　“那可不一定，有些村民喜欢晚上下河网鱼。”
　　他们一边猜测，一边快步向他们搭帐篷的那个方向行去。行了几分钟后，四个人同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件有点奇怪的事情——
　　前面本来应该是草地的，但现在却是黑沉沉的河水！
　　原来河水真的涨了！
　　看样子这边的地势要低一些，所以河水涨后，这边先被淹没掉。
　　“怪事，又没有下雨，河水怎么突然就涨了呢？”
　　“看来我们的帐篷是被河水冲走了！”
　　就在他们感到大惑不解时，后面传来了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同时有一道手电光柱向他们这边移动过来。
　　四个人站在原地，看着那道在黑暗中不住乱晃的白光。
　　很快，那人便跑到了他们面前，原来是卫二娃。
　　“卫二娃，明明涨水了，你刚才怎么胡说八道？”
　　“奇怪了，刚才明明没有涨呀，现在怎么突然涨水了！”
　　卫二娃惊奇不已，一边说话，一边用电筒照射前面的河水。
　　他的电筒光比李律良他们的手机电筒光不但要亮得多，也要照得远得多。
　　四个人借助那道白光往前面的黑暗看去，只见河水不但涨了，而且水流还很急。
　　可能是黑夜的缘故，河水看上去有些可怕。
　　“我真的没有说谎，刚才我真的没有看见涨水，可能是我离开后才涨的水吧？”
　　事实就在眼前，但卫二娃还是坚称自己没有说谎。
　　四个人没有理他，自顾自地讨论。
　　“就算是他走后才涨的水吧，但今天没有下雨，为什么会突然涨水了呢？”
　　“是不是上游哪儿落了雨，所以才涨水了？”
　　“不，肯定是电站放水了，所以才涨水的。”卫二娃说道。
　　“什么？上面有个电站？”
　　“是呀，上面有个小电站。水涨得这样突然，一定是电站放水才涨的。”
　　“他妈的，如果是电站放水，老子可以找他们讨说法！”李律良气得骂起人来。
　　“的确很过份，不过我们也没有倒霉到家，要是电站在深夜里突然放水，我们又在帐篷里睡着了的话，那才吓人了！”
　　四个人心里都很气愤，不光是因为电站突然放水，也包括对卫家的人。
　　明知上面有个水电站，他们应该能想到在河边搭帐篷有风险，却没有告知他们。
　　虽然很不满，但他们不好当着卫土娃的面骂他的家人。
　　“先上去再说吧。”
　　五个人转身向坡上面行去。
　　到了卫松风家，胡萍听说了事情经过后，怕大家责怪她，辨称自己光想着做饭的事情，所以忘记了上面有电站这件事。
　　胡萍问他们，帐篷里有没有很值钱的财物。宋少府说钱包、手机这些东西都在身上，被水冲走了的财物只有放在帐篷里的一些预备宵夜的食物和水、以及几条夏凉被等。
　　胡萍安慰大家说，自己的儿女们都在外面打工，家里有几张空床，大家可以在她家里将就住宿一晚。
　　四个人虽然心有不满，但也不好冲她发脾气。
　　因为发生了这个意外事故，所以大家的心情都有些低落和沮丧，坐在胡萍家的坝子里闷闷不乐地聊了一个小时的天后，就进屋睡下了。
　　乐观独自一人和衣睡在一张绷子床上，听见睡在旁边那张大床上的李律良和宋少府都发出了呼噜声后，乐观忽然悄悄地下了床。
　　他轻轻关上房门，摸黑走到外面的坝子里后，才仿佛搞突然袭击似地，打开了手机的电筒功能。
　　前面的黑暗中果然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你究竟想干什么？我们的帐篷其实不是被水冲走的，而是被你故意弄下水的吧？”
　　那个黑影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
　　“你躲在外面，是在监视我们吧？”
　　“……”
　　“你什么也不想说吗？”
　　“……”
　　“你不说话，我就回屋了。”
　　乐观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向屋里走去。
　　“叔叔，你为什么对村小那么好奇？你不是来这儿玩耍的吧？”对方终于说话了。
　　乐观轻轻吁了口气，回过身来。“没什么，我只是听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你都听说了？”
　　“嗯。”
　　“那些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确实跟我没太大关系，我们只是有一点好奇而已。”
　　“你们明天就会离开这儿吧？”
　　“那可不一定。”
　　“帐篷都被水冲走了，你们明天还要留在这儿不走？”
　　“为什么你这么关心我们走不走呢？”
　　“……”
　　“算了，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你能帮我一个小忙吗？”
　　“什么事情？”
　　“我想变一个小小的魔术。”
　　“你会变魔术？”
　　“嗯，我怀疑那个失踪的吴老师可能已经死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只要找到她以前用过的某样东西，也许我就能招来她的魂灵，并让她的魂灵告诉我，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
　　“你能帮我找到一样吴老师以前用过的东西吗？比如她曾今穿过的衣服，写过的钢笔，买过的书，或者她的头发、指甲这些东西。”
　　“她的东西都被大人处理掉了。”
　　“是吗，但也可能还有一些东西没有被处理掉，我现在就去村小里找找看，也许在三年级的教室里，还能找到她以前使用过的黑板擦之类的小东西。”
　　“那些东西也有用吗？”
　　“说不定，试了就知道了。”
　　“可是那个东西，也不是吴老师一个人使用过的呀！”
　　“是呀，虽然不是吴老师的个人用品，但只要她曾今使用过，上面就一定会留下她的一些信息！”
　　见乐观真的朝学校方向走去后，那个黑影迟疑了一会，才默默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