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绝假言怪谈集》谢绝假言

47、小巷孤魂（15）

　　一人一鬼跟着这条弯蜿蜒曲折的公路向坡上走去。
　　汤归舟越走越是迷惘。这条寂静的公路真的就是当年那条可怕的村路吗？
　　公路两边虽然也不时出现一些树林，可是记忆中的那片阴深可怖的树林，以及恶梦里经常出现的那一大片坟头又在哪里？
　　“你怎么了？”见汤归舟忽然驻足不前，乐观也不由停下了脚步。
　　“哥哥，我很久没来过这儿了，这条路真的是以前的那条山路吗？”
　　“你以前走的是哪条路，我怎么知道？”
　　见汤归舟皱眉不语，乐观轻叹一声，说道：“虽然我也很少来这儿，不过，在我的记忆里，这条路就是以前那条去黑风垭的路，只是以前是土路，现在变成水泥路了。”
　　“那些坟呢？以前这山上不是有很多坟墓吗？”
　　“是呀，我也记得以前坡上有很多坟墓，可能还在上面吧？要不我们再往上面走一段看。”
　　于是一人一鬼又继续跟着公路向坡上面走去。
　　转过两道弯后，只见一辆三轮车向坡下行来，乐观招手拦停了这辆三轮车。
　　“你好，请问这条公路是去黑风垭村的吗？”
　　“是呀，我就是黑风垭村的人。你是想要……找人吗？”开三轮车的中年大叔好奇地反问乐观。
　　中年大叔当然看不见汤归舟，所以他说“你”，而没有说“你们”。
　　“嗯，不找谁，只是问一下路。”
　　“哦！”
　　那个中年大叔正要继续赶路，乐观又问道：“小时候我跟一个亲戚来过这儿，我记得当时是条很狭窄的土路，而且途中还有很大一片坟墓，怎么现在看不见坟墓了？是不是我小时候走的是另一条小路？”
　　“你以前走的那条路就是现在这条路，只是现在公路变宽了，修好了，所以你认不出来了。你再往上走几分钟，就会看到一些坟墓了，不过只有少部分坟墓了，因为大半坟墓都已经被迁走了。”
　　“迁走了？”
　　“是呀，一是要改建这条公路，二是这儿要建一个电站，所以很多坟都迁走了！”
　　“哦，原来还建了一个电站呀！”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后，中年大叔便开着三轮车走了。
　　乐观目送三轮车去远后，才对汤归舟说道：“我以前读高中时，好象听人说过这儿建了一个电站的事情，刚才听他一说，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汤归舟轻咬薄唇，沉吟一会，才说道：“这儿完全变样了，我们就算看见了一些坟墓，可能我也找不到自己尸体被藏在哪儿了。”
　　乐观喟叹道：“如果真的找不到，我们再想别的法子。”
　　于是他们又继续朝上面走去。走不多会，果然看见公路右边的树林中有一些坟墓。
　　不过，眼前景象跟他们记忆中的风景完全不一样，不但坟墓数量少了许多，而且坟墓周围的树林也与记忆中的山林面目全非。
　　两人站在公路边，默默看了一会那些坟墓和树林后，汤归舟低声说道：“我完全认不出来了。”
　　乐观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安慰说：“可能不是这儿，我们再往前面走走。”
　　他们又往前行了几分钟后，便看见了那个电站。
　　电站的机房就建在半山腰处的公路边，是一栋孤立的白色楼房。房子四面都被白色的围墙包围着，围墙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水泥坝子。水泥坝子边上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在电站后面，有一根很粗大的钢管，沿着陡峭的山坡，从坡底一直通往坡顶。
　　坡顶上，依稀可见有一片水泥坝子，看样子坝子里面围有一个水池。
　　乐观向坡顶上默看了一会，正要移开视线，忽然眼前一黑！他微微一惊，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场景！
　　——那个水泥坝子后面，是一个很大的水池。
　　水池很深，水池的四壁都敷着一层水泥。
　　在接近池底的一个地方，水泥下面的土层里埋藏着一个已经完全腐烂的口袋状东西。
　　口袋下面有一个人的尸骨！
　　天！是我眼花了吗？我怎么看见了这种可怕的景象？
　　乐观呆愣一会，才回过神来，他本来以为那副景象只是自己的幻觉，但他再次凝神向那个水池观看时，却又看见了那个可怕的画面！
　　他们站立的地方，距离坡顶那个水池，直线距离约有500米左右，按理说他根本不可能看得见水池里的水，更不可能看得见水池下面的东西。但他却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水底下面埋藏的那个恐怖的秘密！
　　不但看见了，而且看得还很清楚！他甚至还看见口袋下面露出的一丛象乱草一样的头发……
　　“难道我真的具有某种超能力了吗？否则我怎么能看见那个尸骨？”
　　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他心里确信无疑：自己看见的那个尸骨，就是身边这个可怜鬼魂的尸骨！
　　“天哪，原来她的尸骨竟然被那个水池淹没了！”
　　“我要怎么办？我要把自己看见的景象告诉她吗？”
　　“算了，还是别说出来吧。说出来也没有什么用处，我们不可能为了挖出那个尸骨，而破坏那个水池。何况我们也没有这个本事！”
　　他又看了一会那个被水池掩盖的秘密，才故做无他地低下头来。“你想不起自己被埋藏在哪儿了吧？”
　　“一点也想不起来了，这儿所有的东西都完全变样了！”
　　“嗯，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先回去吧，我们一定会想到其他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