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绝假言怪谈集》谢绝假言

45、小巷孤魂（13）

　　见乐观不说话，汤归舟问道：“那哥哥认为要怎么做，才能让警察相信你说的话呢？”
　　“你先别急，让我好好想一想。”
　　他皱眉苦思一会，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问道：“那个坏人将你杀害后，是怎么处理你的尸体的？”
　　“他没有处理我的尸体就跑了！”
　　乐观吃了一惊，“那你的尸体现在在哪儿？不可能还在隔壁屋里吧！”
　　“当然不会，否则早就被后来租房子的人发现了。”
　　“说的也是！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尸体被那家人藏到了哪里？”
　　“我的尸体被那个凶手的爸爸埋藏到了一片树林里。”
　　“是吗，是你亲眼看见的？”
　　“嗯，那个坏人的爸爸在我死去后的第二天，偷偷用很一个很大的麻布口袋将我的尸体装起来，并趁天没亮时，用一辆摩托车带到了一片树林里去掩埋的。他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没人看见，却不知道我其实就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
　　乐观想到那个少年的父亲，为了帮儿子掩盖杀人罪行，独自带着小女孩的尸体，去一座阴深可怖的树林里掩埋尸体时，一个鬼魂就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那个情景，不禁感到有些头皮发毛。
　　“那片树林你还能找得到吗？”
　　“应该还能找得到。那片树林就在去黑风垭的路上，那片树林前面还有很多坟墓。”
　　“哦，原来是那个地方呀！我知道那个地方，那儿确实有很多坟墓。只要你还记得清楚你的尸体被埋在哪儿就好办了！”
　　见汤归舟一脸困惑之色，他又解释道：“我们可以去挖出你的尸骨，然后报案！”
　　汤归舟没有说话。
　　乐观道：“你的尸骨被发现后，警方一定会认真调查的。如果他们能查出死者是你，自然最好，如果警方一时查不出来，我再按照你的计划，把你的书和本子交给警方，说我怀疑这些书和本子与他们发现的那个尸骨有关，这样警方可能会觉得我的说法比较自然一些。”
　　汤归舟听了乐观的主意，精神大振：“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现在天快要黑了，你怕不怕？”
　　乐观摸出裤包里的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时间，只见已经17点34分。
　　“那片树林虽然离城有一点远，但哥哥你有摩托车，我们开摩托车去的话，可能只要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那片树林。”
　　“不是我不敢去，而是我根本不会开摩托车。”
　　“不会吧？我以前经常看见你开摩托车的！”
　　乐观苦笑一下，“你看见的那个人是乐观，乐观是个摩的师傅，他当然会开摩托车了，但我其实是尤优异，尤优异却不会开摩托车。”
　　“哦！那你会开自行车吗？”
　　“自行车倒会开，但我现在没有自行车。”
　　“会开就行了，我们可以去哪儿租一辆自行车，或者……等天黑了，偷一辆自行车去？就在这个巷子里，就有好几辆自行车。”
　　“我也注意到巷子里有几辆自行车，可是那些自行车平时不用时，都会被主人用锁锁住吧。”
　　“是呀，那我们要怎么办呢？”
　　乐观见汤归舟有些不开心，安慰她说：“用什么方式去不太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到了那片树林后，你能不能找到你的尸体。”
　　“我也不能十分肯定，也许到了那个地方后，就会想起来了。”
　　乐观点点头，又问：“刚才你说，那家人在你死后的第二天就逃走了？”
　　“是呀，我也不知道他们全家逃到哪儿去了。”
　　“你在死后的第二天，就又回到了这儿，听起来有点奇怪……”
　　“嗯，我也说不清楚。我记得我刚死去的那天深夜，我因为不忍心看见家里人为了找我，都快急疯了的可怜样子，所以就默默地离开了自己的家，又回到了这儿。
　　“我当时的想法是，我既然已经变成鬼了，也许可以自己报仇的。但我回到这儿后，才发现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别人根本看不见我，我也无法拿起任何东西攻击别人，所以我根本不可能报仇。
　　“我走到他们家门外，只见大门关着。我虽然进不了门，但我从门缝里看见屋里有灯光，虽然不知道那个时候是几点钟，但我知道已经是深夜。
　　“我就坐在门外的阶梯上静等，我本来以为要等到天亮以后，那个坏人或者他的家人才会开门出来，不料我只等了大约一两个小时，他们家的门就悄悄地打开了。
　　“我当时已经坐在阶梯上面睡着了，听见背后开门的声音后，我才被惊醒过来。我回过头去一看，只见一个中年男人背着一个很大的麻布口袋，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先看了一会门外的动静后，才蹑手蹑足地背着那个麻布口袋向楼下走去。
　　“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中年女人，一看就是这个男人的妻子。他们都看不见我，所以不知道其实有一个鬼正在看着他们。
　　“我听见那个女人低声对他的丈夫说‘路上小心些！’那个男人回答说：‘我知道，我走后，你再好好收拾一下屋子。’
　　“我虽然看不见那个麻布口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但我看见他们鬼鬼祟祟、一副生怕被人撞见的样子，所以猜出了几分。
　　“我心想：他们一定是那个坏人的爸爸妈妈，看样子这个男人可能是背着我的尸体，想偷偷带到什么地方去藏起来。
　　“虽然我很想跟在这个男人后面，去看他究竟是不是要去掩埋我的尸体，但我更想报仇，所以我没有马上跟踪他，而是趁那个女人还没有关门的机会，急忙走进屋去。
　　“结果让我非常失望的是，我在屋里根本没有看见那个杀害我的坏人！我正打不定主意，是继续呆在屋子里，还是先去跟踪那个中年男人，却看见那个女人正用自己的手机给人打电话。
　　“我听见那个女人在电话里说：‘你爸爸出门扔尸体去了，你现在在哪里？’我一听就明白她是在跟自己的儿子说话。她的儿子一定就是杀害我的那个坏人！
　　“我见他们一家人都这样坏，恨得全身发抖，虽然很想拿起什么东西，狠狠打她一顿，但我发现自己什么东西也拿不起来！
　　“但让我很惊讶的是，我虽然拿不起任何一样东西，却能打开房门！于是我趁那个女人专心收拾房屋的机会，悄无声息地将门开了一条缝隙，然后跑下楼去追赶那个中年男人。
　　“我跑下楼去后，只见那个男人正在将那个麻布口袋，用一根尼龙绳捆在一辆摩托车的后座上面。我等他忙完后，就无声无息地坐在了车子的后面，也就是坐在那个口袋上面。
　　“那个坏人的爸爸当然不知道车子后面其实坐着一个鬼，他将我的尸体捆在后座上后，就开着摩托车出了小巷。
　　“到了大街上后，我看见街上虽然亮着路灯，但天还没亮，路上看不见一个行人。那个男人骑着摩托车，在大街上行驶了几分钟后，就到了郊外。
　　“我坐在车子后面，心里又害怕又伤心。真恨不得自己能象以前看的一些电影里演的那样，鬼不但能吓人，而且还可以随意捉弄人！
　　“我想，要是我能随意捉弄人的话，我一定要制造一起车祸，让这个男人从摩托车上面摔下来！
　　“就算不当场摔死他，也要让他终身残废，让他再也不能开着摩托车去扔我的尸体！这样的话，警察就一定会发现我的尸体！
　　“可惜，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因为我什么也干不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坏人的爸爸，将我的尸体运到去黑风垭途中的一片树林里，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我的尸体埋在了一个土坑里面。
　　“那个坏人的爸爸将我的尸体掩埋好后，又开着摩托车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其实已经跟他的妻子商量好了，趁男人去掩埋我尸体的机会，他的妻子已经在家里收拾好了东西。等丈夫回来后，两个人就一起离开了。
　　“因为我发现自己变成鬼后，什么也干不了，所以我心里很伤心，加之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他们会马上逃跑，所以没有跟随他们下楼，而是坐在他们家的沙发上面休息。
　　“后来我才发现自己错了，他们下楼不是去吃早饭或者上班，而是逃走了！并且再也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