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绝假言怪谈集》谢绝假言

40、小巷孤魂（8）

　　虽然眼前只是一个小女孩，又是大白天，但想到对方可能是鬼非人，乐观吓得毛发竖立。
　　他见小女孩站在楼道口，堵住了自己往楼下逃跑的路，急忙退回自己屋里，并猛地关上了房门。
　　饶是如此，他还是很不放心，又将门反锁住，并站在门后面，打着冷战用身子顶住木门，以防对方破门而入！
　　门外没有动静。
　　也不知那个小鬼会不会采取什么行动。
　　乐观正惴惴不安，门外忽然响起了拍门声！
　　砰砰，砰砰，拍门声很有节奏，拍两下后，停顿一秒钟，然后又拍两下。
　　乐观不禁想起以前在一些恐怖片里看到的情景：在一个长长的走道里，女鬼站在某家人的房门前，低着头，长长的头发将自己的脸完全遮住，明知屋里没有人，却自顾自地有节奏地拍门！
　　天，这个小女鬼为什么要拍我的房门？彼此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自己仅仅是能够看见她，并意识到她是一个鬼魂，难道这也有错吗？
　　“喂，你……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又不认……认识你！”乐观声音颤抖，甚至都快吓哭了！
　　拍门声停止了。
　　门内门外，除了他的急促的呼吸声外，没有别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见门外始终没有动静，正不知要不要鼓起勇气，将门打开，然后逃下楼去，从此不再回到这个鬼地方，忽然门外又响起了一个声音！
　　是哭声！
　　那个小女孩——不，那个小女鬼原来还没回到自己的房屋里，还站在过道里！
　　乐观又是恐怖，又是不安，同时又有点疑惑。
　　她为什么要哭呢？
　　看来鬼也并非象有些鬼片里演的那样，无所不能，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
　　鬼也跟人一样，不能随心所欲地闯入别人的家里！
　　想到对方并不能破门而入，乐观顿时稍稍胆大了一些。
　　那个小女鬼还在低声哭泣。
　　乐观听着她的哭声，犹豫了一会，终于大起胆子，颤声问她：
　　“你为什么哭泣？你……你家里没有大人吗？”
　　小女鬼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抽泣。
　　乐观听她哭声很可怜，胆子又大了一些：“小姑娘，你不要哭了，只要你不伤害我……我或许可以帮助你！你有什么需要别人帮忙的事情吗？”
　　小女鬼听了他的话，似乎心动了，停止了哭泣，“你真的愿意帮我的忙吗？”
　　“我愿意！只要你不害人，我们就可以和平共处，如果我能帮你做什么，我一定帮助你！”
　　“那你能把门打开吗？”
　　“我……我……我们就隔着门说话吧，何必非得面对面说话呢？”
　　小女鬼沉默了一会，才又说道：“你很害怕我吗？其实我不会吓你的，我只是因为你能看见我，你是第一个能看见我的人，所以我想跟你说一些话。”
　　“你是一个鬼吧？”乐观战战兢兢地问道。
　　“是呀，所以我虽然在这个巷子里呆了十年，却没有一个人能看见我。”
　　“什么？你在这儿住了十年了？这不可能吧！”
　　“真的，我为什么要骗你呢？我真的在这儿住了十年了！因为我在十年前就是在这个楼上被一个坏人杀死的！”
　　天，她说的是真的吗？
　　她居然在十年前就已经死去了！
　　“可是你看上去最多也不过十岁左右，你说你十年前就被坏人杀害了，那岂不是你是在婴儿时就被人杀死了吗？”
　　“不是，我十年前被人杀害时，就跟现在一样大。因为我是鬼，不是人，所以我再也不能长大，也不会变老了。”
　　乐观长长吁了口气。他也发现自己的话太笨了。
　　不管是以前看的鬼片，还是别的一些文学作品，从来没听说鬼会跟人一样，会一年长一岁的。
　　那些鬼怪的样子，永远都停留在自己死去的那一年。
　　“小朋友，你是十岁那年死的？我看你穿着校服，你死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学生吧？”
　　“是呀，十年前我就在XX小学读三年级。”
　　“哦，你的家就住在隔壁？”
　　“不是，我的家不在这儿，这儿以前是那个杀死我的坏人住的地方。”
　　乐观吃了一惊：“你说什么？原来那个杀死你的坏人，以前就住在隔壁这个屋子里？”
　　“是呀，不过他杀死我以后，第二天就离开这儿了！”
　　“哦！那你去找他报仇没有？你虽然生前不是他的对手，但变成鬼后，他反而会害怕你吧？”
　　“我没有找他报仇。”
　　“为什么？难道你变成鬼后，还是不是他的对手？”
　　“不是，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他。而且他杀死我后，就逃走了，所以我就算想报仇，也不知道他逃到哪儿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想办法去找他？或者让别人帮忙报警？”
　　“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他要逃到哪儿去？再说我变成鬼后，别人都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的声音。我对别人来说，就象空气一样，根本就不存在！所以我没有办法向别人求助。如果人能看见我，或者能听见我的声音的话，那个坏人一定早被公安人员抓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那个坏人没有被公安人员抓起来呢？”
　　“我知道。因为我死以后，回过几次我原来的家，我发现我的爸爸妈妈都不知道我已经死了，他们……他们现在还在到处找我，他们以为我只是失踪了！却不知道我其实早已死了，变成一个鬼了！”
　　说到自己的亲人，小女孩子伤心不已，号啕大哭起来。
　　唉，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那个杀死小女孩的坏人到底是什么人呀？我要是知道他是谁，一定要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不知是因为很同情小女孩，还是十分痛恨那个做了坏事，却至今逍遥法外的坏人，乐观不顾一切地打开了房门，走到门外，对小女鬼温言说道：“你不要哭了，我愿意帮你的忙！”
　　小女鬼听了他的话，全身一震，抬起脸来，用一双满含希望的眼睛看着他：
　　“你真的愿意帮我的忙吗？”
　　“嗯，只要你不吓我，害我，我就愿意帮你的忙！”
　　小女鬼听了乐观的话，不禁破啼为笑。“我当然不会吓你害你了，你以为鬼都是坏人吗？”
　　乐观不禁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