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绝假言怪谈集》谢绝假言

125、叵测之心

　　这只猫是怎么死的呢？
　　它跟老崔家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因为我不见了，老崔于是又收养了这只猫儿？
　　庹佳音为何要跑这么远的路，专门来扔一只猫儿的尸体呢？
　　程谦看着河堤下面垃圾堆里那只瘦小的黑猫尸体，心里十分不解。
　　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思忖一会，他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先去老崔家里躲几天清静再说。
　　于是他跟着原路返回，又回到了芦雪花园小区里。
　　“老崔家里刚刚死了一只猫儿，心情可能有点不好，见到我后，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程谦跑到老崔家门口后，只见大门虚掩着。微微犹豫一下，便无声无息地走了进去。
　　客厅、阳台上面都没有人。他听见老崔卧室里有声音，好像有人在收拾东西。
　　他走到老崔的卧室门去看，只见卧室门也是虚掩着的，看不见人。
　　程谦“喵”了一声，走到门后，探头一看，屋里没有老崔，只有庹佳音在里面。
　　庹佳音显然听见了猫叫声，可能她误会成是那只猫的魂灵回来了，吓得全身瑟瑟发抖，神色十分惊恐地盯着房门。
　　不知是因为有点背光，看得不太清楚，还是心里太过恐惧，庹佳音看见程谦后，吓得尖叫了一声，仿佛看见了鬼魂一样，猛地蹲到地板上，用双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全身如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她为什么那么害怕我？难道那只猫的死与她有关吗？”
　　程谦惊奇地看着她，过了一会，才又轻轻叫了一声。
　　“老崔你……你别过来！求你别吓我！求你别吓我！”
　　程谦惊呆了。
　　她被吓疯了吗？
　　就算她把我误会成那只刚刚被她亲手扔掉尸体的猫儿了，也不应该如此害怕呀？
　　还有，我明明是一只猫，她为什么叫我老崔呢？
　　他脑子里不禁闪过一个又恐怖又怪诞的猜想：难道那只死猫是老崔变成的吗？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自己在做梦吗？
　　难道在这个世上，除了自己可以在猫和人之间任意切换以外，老崔也可以？
　　程谦正自发呆，忽见庹佳音如释重负地慢慢站了起来。
　　“你是小虎吧？你又回来了？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程谦看着她一副惊魂未定、战战噤噤的样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心里虽然有许多疑问，但他无法发问。要想问个明白，除非自己立即变回人形，但他又不愿被庹佳音知道自己有这种异能。
　　他只能呆呆地看着她，嘴里发出“喵喵”的叫声。
　　庹佳音重重吁了口气，低骂道：“你这只死猫，差点吓死我了！”
　　一边说话，一边拿起因为惊吓而掉到地板上的提包，然后小心地从程谦身边走过，出了老崔的卧室。
　　程谦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惊奇地看着她。
　　庹佳音不知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还是确实有什么急事，好像一刻也不愿意多留似的，从老崔卧室出来后，立即走进自己的卧室里，提起早已收拾好的拉杆箱，急急忙忙地朝门口走去。
　　走到大门外后，庹佳音好像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对呆看自己的程谦说道：“小虎快出来，否则我走了，就没人给你开门了哟！”
　　程谦不答。
　　一人一猫默默对视了几秒钟后，庹佳音又出声招呼他：
　　“快出来，不然我真走了！”
　　程谦现在随时可以变回人形，因此根本不担心自己会被锁在屋里。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满腹疑惑地看着庹佳音。
　　庹佳音迟疑一下，似乎不忍心将程谦关在屋里，于是走进来，想把程谦驱赶出去。
　　程谦不愿出去，他有一种强烈的直感，这个屋子里一定发生了很恐怖的事情！他想留下来，等她离去后好好察看一遍。
　　见庹佳音要赶自己出屋，他像在躲猫猫似的，飞快地逃进老崔的卧室里，钻进了黑黝黝的床底下。
　　庹佳音果然心里有鬼似的，不敢再进老崔的卧室，她犹豫了一下，终于狠下心来，转头离去。
　　砰地一声，大门被关上了。
　　程谦趴在床下面，惊疑不安地竖着两只猫耳朵，听见门外楼道里的高跟鞋声音消失后，才从床下走出来。
　　屋子里没有人后，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看她刚才的那种神色和举止，她一定杀死了老崔！”
　　老崔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他死了，尸体为什么不是人，而是一只猫？
　　程谦发呆半晌，猛然想到一件事情——
　　昨晚他去参加庆祝李怡然考上公务员的宴会时，邻桌那个妈妈的同学，听说李怡然被分到芦雪派出所后，跟大家讲了一个奇怪的案子：
　　去年有一个人喝了酒后，在芦雪花园小区后面的一段公路上，开车轧死了一个流浪的老人。那人被警察找到后，还以为被自己车子轧死的是一条狗，而不知道其实是一个人。
　　如果那个人没有说谎的话，他会不会当时也遇到了这种怪事，那只被车子轧死的狗其实是一个人，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尸体变成了一条狗，过了一会，尸体才又恢复了人形？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怀疑：
　　难道去年那起离奇的车祸，也是庹佳音制造的？
　　天哪，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庹佳音就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专门对老人下手？
　　她会巫术或者魔法吗？不然怎么可能将一个人变成一只动物？
　　他呆了小会，又想到一件事情——
　　那天庹佳音回家来后，神神秘秘地将一只黑色的小罐子藏到她床下的一个纸箱里。
　　那个小罐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种将人变成动物的“魔法”会不会与那个黑色的罐子有关？
　　心念及此，他立即冲进庹佳音的卧室里。
　　因为屋里没有别人，所以他毫无顾忌地施加意念，将自己又变回了人形。
　　然后他跪在地板上面，搬出那个纸箱子，将上面的书籍取出来放到地板上面后，结果正如他的预感那样，那只神秘的黑罐子已经不在纸箱子里面了。
　　他重重吁了口气，喃喃自言自语：“这一切一定与那个罐子有关！”
　　虽然猜到那只罐子可能已经不在这个屋子里了，但他不肯轻易放弃，在每间屋里都仔细检查了一遍。
　　结果徒劳无功。
　　虽然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他反而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