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绝假言怪谈集》谢绝假言

124、河堤下的猫尸

　　他记得上次查阅关于中国私家侦探方面的信息时，是初中二年级的事情，如今已经过去了八年多，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呢？
　　想到这里，他于是马上上网，再度搜索相关信息，当他输入“中国私家侦探”六个字后，立即出现了数十条相关的网页链接，他点开其中一个网页——
　　……作为一种职业，“私家侦探”还未被我国政府所认可。1993年，XX部发布通知，禁止任何单位和个人开设各种形式的民事事务调查所、安全事务调查所等私人侦探所性质的民间机构，明令禁止的业务包括：受理民事、经济纠纷，追讨债务以及安全防范技术咨询，涉及个人隐私的调查等等。
　　尽管受到多方面的限制，但近几年来，各类冠以“事务调查中心”、“事务调查所”名称的公司越来越多。公众事务调查机构的业务范围非常广泛，其中包括寻人、情感忠诚调查、子女行为监护、追讨大额债务、行踪调查、信用调查、知识产权调查，以及打假维权、经济情报调查等等。
　　据介绍，2003年时这样的机构约有1000家，从业人员达几万人……
　　看完这个网页的内容后，他又浏览了另外几个网页，结果大同小异，私家侦探以及相关业务仍未被法律认可。
　　他轻叹口气，关闭了网页。
　　几分钟前，他还信心满满，十分激动，现在却像一盆火被人浇了一瓢冷水似的，变得意兴阑珊，兴味索然。
　　既然这个行业尚未被社会和法律接受，自己也就没有加入的必要了。因为干得再好，也没有前途。如果尺度把握得不好，反而可能会惹来难于预料的麻烦。
　　做魔术师虽然合法，但他对这个行业完全没有兴趣。
　　而且自己只会一种“魔术”，也显得太过单一，弄不好还有被人发现自己拥有超能力的秘密。
　　他一时想不出究竟要如何利用这种异能，才能给自己的人生带来改变。
　　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先暂时变成一只猫，又回到老崔家里，去躲几天清静，过一段时间后，再回到这个家里来。
　　在做出这个决定时，他心里其实已经想到了几种临时性工作，但这几种工作，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丢脸，所以不想让父母知道。虽然如此，他仍然不愿呆在家里。因为在家里他除了打游戏和睡觉外，什么也做不了。
　　打定主意后，他立即脱下身上的睡衣，换上一套外出的衣服——这样就可以避免上次由猫变回人后，穿着一身睡衣在大街上行走的尴尬了。
　　他换好衣服后，又拿起手机，在自己建的家庭群里，给父母留了言：
　　我要暂时离开一段日子，你们不用担心，更不必找我。过段时间我自已会回来的。如有亲朋好友问，你们就说我又去武汉工作了。
　　留言发出去后，他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开了卧室房门，蹑手蹑足地离开了自己的家。
　　到了楼下，他藏在暗处，施加意念，将自己变成了一只猫。
　　出了小区大门后，他像一只流浪猫似的，在夜深人静的大街上，一路小跑，很快又回到芦雪花园小区里。
　　因为时间太晚，他也不好意思去吵醒老崔，于是就在老崔家那栋楼房的底楼楼梯下面将就对付了一夜。
　　次日一早，他被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惊醒了，因时间还早，于是又在大楼外面的花园里找个隐蔽的角落继续睡觉。
　　大约早上八点钟时，正迷迷糊糊地睡觉的他，忽被一个人的脚步声惊醒了。
　　他好奇地瞪大猫眼看时，只见走出大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庹佳音！
　　庹佳音手里提着一只塑料袋子，袋子里好像装着一只长方形的盒子。
　　程谦灵敏的猫鼻子隐隐闻到了一股怪味，那股怪味正是从庹佳音手里的那个袋子里面发出来的。
　　那是什么怪味？
　　他用力翕动了几下鼻子，感觉好像是某种死动物发出的气味。
　　“如果袋子里真的装着一只死动物，她为什么要用一只盒子装起来呢？”
　　因为好奇，他没有立即跑出去跟庹佳音打招呼，而是像个跟踪狂一样，悄悄尾随在她身后，想看她到底欲往何处。
　　庹佳音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正被一只猫儿跟踪，出了小区大门后，又跟着街道继续向前行走。
　　程谦开始还在猜想，她可能会将那个袋子扔到小区大门外路口处的垃圾罐里，但见庹佳音到了那个路口后，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心里不禁更加疑惑。
　　“莫非是我猜错了？也许她只是想把那只死动物带到菜市场去请人帮忙处理吧？”
　　一人一猫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又走了五分钟路，程谦终于看见街道左边有一个菜市场。
　　但庹佳音并没有去菜市场，而是继续往前赶路。
　　程谦跟着她经过了两个红绿灯路口后，庹佳音忽然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程谦尾随在她后面，走出这条小巷后，才发现他们走到了河堤上。
　　这个时间河堤上除了一些锻炼身体的人外，很少见到别的人。程谦不敢跟得太近，好在这一带视野很开阔，就算离得较远，也不用担心被她甩掉。
　　程谦待庹佳音走出两百米远后，才悄悄抄近路跟上去。
　　这时他们只相隔一层堤坡，直线距离还不到一百米。就算庹佳音突然停下来往上面看，发现了程谦，她也决不会想到这只猫儿会是程谦，因此程谦并不担心被她发现。
　　这时程谦已隐隐猜到了她的用意，看样子庹佳音提的那个袋子里确实装有一只死去的动物，她一定是在寻找合适的抛尸地点。
　　如他猜想的那样，庹佳音脚步渐渐慢了下来。走到一个四下无人的荒凉路段后，她终于停下了脚步。
　　程谦藏在两层河堤道路中间的乱草中偷眼看她。
　　只见庹佳音蹲下来后，迅速从袋子里取出一个鞋盒子来。
　　当她打开鞋盒的盖子时，程谦看见鞋盒里果然躺着一只小动物的尸体。
　　因为相隔较远，一时看不出那是什么动物。
　　只见庹佳音伸出左手，将那只动物的尸体从盒子里提了出来——
　　啊，原来是一只死去的猫儿！
　　庹佳音将那只猫儿的尸体扔到河堤下面后，又将那个袋子和纸盒子也扔了下去。
　　程谦待庹佳音离去一会后，才跑到她刚才扔东西的地方，带着几分惊恐之色朝下面张望。
　　看了一会，他才发现了那只猫的尸体。
　　尸体躺在一片污水旁边，尸体周围有很多别的垃圾。
　　那个装尸体的袋子和盒子也混在一片垃圾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