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师，请收我为徒！》旎旎果子

43、想念 1

　　凌舟，昨晚，我又梦见了你。
　　我梦见我在厨房里看到了你，你背对着我，站在水池前，水龙头开着，水声哗哗的——
　　我喊你的名字，你没有回应我，我想，大概是水声淹没了我的声音。
　　我走到餐桌旁坐下，继续看着你的背影在忙碌，你洗好菜了，又开始打鸡蛋，接着，开火，倒油——
　　你煎鸡蛋的动作，依旧是那么熟练，真叫我自愧不如，不瞒你说，直到现在，我都还是个厨房笨蛋，啥菜都不会做，每天除了外卖、还是外卖——
　　“所以说，你就是没我不行嘛！”
　　我好像听到你这样对我说话了，声音里，一半责备，一半宠爱，可是——
　　你为什么还是背对着我呢？为什么你不肯回过头来看看我、把这句话面对我来说呢？
　　我困了，我打起哈欠，把脸贴到餐桌上——
　　“凌舟，饭做好了吗？我好饿……”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了，再耐心等一下哦！”
　　可我等着等着，眼睛就闭上了，我好后悔啊，为什么就是等不到你把饭做好才睡过去呢，明明那么想见你的，结果还是错过了，难道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惩罚我明明爱你、却要离开你，惩罚我明明知道你爱我、却把你抛弃……
　　想吃你煎的鸡蛋了，表皮焦焦的，蛋黄嫩嫩的，那是我在梦中也会流口水的美味，我说——
　　你什么时候再煎一次给我吃吧，好不好？好不好嘛，凌舟……

　　中午，惠惠接到史野打来的电话。
　　“林惠惠！今晚你有没有空！”
　　“做啥？”
　　“来我家啊！”
　　“干嘛？”
　　“玩啊！！”
　　惠惠额前流下一串冷汗——
　　“你家开游乐场了？今天开业迎宾？”
　　“不是啦！！！”史野大笑，“是我临时组织了一场小型的作家讨论会，想你也来参加嘛！”
　　“没兴趣。”惠惠冷淡地拒绝了，沿着身边成排的书架望出去，窗外的草坪上，明亮的阳光与五彩的花丛共舞着……有此美景随时可供欣赏，何必做个傻子往人扎堆的地方挤？空气污糟不说，光是无法闭上耳朵被迫收听一些自以为是的人的聒噪就已够烦人……
　　林惠惠成名多年，早已过了追星的年纪，况且，这些年来，她真正追过的作家明星，也仅有凌舟一个……
　　“不要这样说嘛！”史野仍不放弃，“就当来看看我咯！老朋友这么久没见，邀请你上我家来吃顿饭，总不过分吧？”
　　一听这话，惠惠哑火了。
　　“那我先申明，不许要求我穿礼服，不许逼我当众演讲，然后，不许拦我喝酒！”
　　史野通通答应，并说晚上会亲自开车来接她。
　　“不必了，”惠惠说：“我自己去，你是主人，应该留在家里接客！”
　　史野大笑，满意地挂了电话，惠惠也放下了手机，重新对着窗外的草坪发呆……
　　凌舟，要是你现在还在人世，今晚，就可以陪我一起去了吧……我啊，该怎么说呢，一直以来，都是很讨厌跟陌生人接触的，像那种，要把自己置身于不认识的人群当中、还要进行各种交际应酬的活动，实在是我应付不来的事，可是，如果有你在我身边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我就可以完全遗忘和抛开那些令我厌烦和恐惧的感觉，因为，只要你一个，就足以吸引我全部的注意力，就像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一样，一开始我有多么的如坐针毡，后来跟你开始说话后，我就有多么地自如、投入。
　　凌舟，不知道你此刻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有没有像我现在这样在想着你，假如传说中的红线真的存在就好了，我想用红线一头绑住我一头绑住你，这样，就算你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也一样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你的存在。
　　今晚做梦，还会不会梦见你呢，如果能的话，请一定让我坚持吃到你煎的鸡蛋再睡着才好。

　　“今晚我有聚会，剩下的时间你自由安排好了。”惠惠出去通知她的学生兼助理周巧森。
　　正在整理桌面的巧森马上直起身说：
　　“聚会？好，几点？我给您准备车子——”
　　“不必了，”惠惠温柔地说：“我叫出租车去。”
　　周巧森愣了一下，没说话，惠惠关心地问：
　　“怎么？有问题吗？”
　　巧森讷讷地摇了摇头——
　　“是什么样的聚会……”
　　“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
　　惠惠摇了摇头：
　　“这就不用你这个小朋友操心了，难得有时间，你也去找自己的朋友玩玩嘛，时间多晚没关系，记得要注意安全。”
　　惠惠说完就转身走了，没看到被她抛在原地的周巧森一脸气鼓鼓的……

　　晚上时间一到，惠惠就收拾东西出门，周巧森将她送至门口。
　　“真的不用我开车送你吗？”
　　“不用。”
　　巧森撇撇嘴，“那你几点回来？到时我再去接你啊！”
　　惠惠还是摇摇头：
　　“你管自己吧，我也不知道几点钟结束，你不要等我，就这样，白。”
　　惠惠走出门口，上了提前叫好的出租车，车子一路朝着史野家开去。
　　到了史野家，大门口敞开着，从里面传出的热闹的音乐声和人声，一度让惠惠精神恍惚——
　　总之，我还是来了，凌舟，虽然没有你的陪同，但是，因为是史野的邀请，所以没办法拒绝，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虽然过着几乎隐居式的生活，可是史野一次也没有放弃我，不管我怎样拒绝，他都坚持要当我的朋友，不管我孤独也好、难过也好、思念你的时候悲伤得恨不得去死也好，他始终亲切地陪在我身边。
　　我对他，除了满心的感激，没有别的，这样说的话，你应该不会对我生气吧？
　　“哦！惠惠！你终于来了！！！”
　　人群中的史野，一看到惠惠出现，马上像只花蝴蝶一样朝她飞过来——
　　说也奇怪，史野这家伙，年纪越大，竟变得越发风骚起来，明明长得人高马大、还胡子拉碴的，可是偶尔一撒娇，就连惠惠这个真正的女人也大叹不如——
　　“喂，不是说作家讨论会吗？”惠惠忍不住吐槽，“我怎么看着，倒像个群魔乱舞的私人舞会！”
　　史野哈哈大笑，“有什么关系嘛！讨论会也好，舞会也好，反正都是会啊！大家高兴就好啦，来嘛来嘛，快进来，我介绍新朋友给你认识！”
　　见史野那么高兴，惠惠也只好暂且忍耐——

　　惠惠一边跟史野进屋，一边四下环顾史野的家，史野家里的布置还跟原来差不多嘛，窗帘、家具、地毯，几乎没变过，该说是史野懒、还是说他念旧呢？或许是两者都有吧！
　　“来，惠惠，这位就是我今天、最最最最想要介绍给你认识的作家，简复！”
　　惠惠半晌才收回思绪，然后在史野的紧迫盯人下、才反应过来、抬头朝史野所指的方向望过去——
　　只见对面站着一位看上去年纪比自己稍长、脸型长圆、线条柔和，同时正面带微笑看着她的男人——
　　惠惠没有开口，只是默默与之对视。
　　史野跟着又向对方介绍惠惠：
　　“简复，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无数次的好朋友，林惠惠，也是一位作家！”
　　“啊！林惠惠，我知道！”简复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大了，同时，他马上向惠惠伸出手来：“很高兴认识你，林作家，你的作品，我曾经读过的，写的很好！”
　　惠惠还是没说话。
　　史野从旁推了推她：“惠惠，你说句话呀，怎么了这是？”他压低声音问。
　　惠惠这才开口——
　　“不好意思，我没读过你的大作。”惠惠说完，点了下头，转身管自走了。
　　史野痛拍额头，一边跟简复拼命道歉，一边赶紧去追上惠惠——

　　“林惠惠，你怎么回事！”史野追上惠惠，冲她瞪眼：“好端端的，干嘛冲简复甩脸色，人家又没得罪你！”
　　惠惠从自助桌上拿起一只杯子，管自去倒酒。
　　“我哪有甩什么脸色，我只是照实说而已啊。”
　　“照实说也不用这么直接吧！什么叫我没读过你的大作，喂，人家前面刚刚说读过你的作品，你跟着就这样打人家的脸，多不好啊！”
　　惠惠往酒杯里倒满酒，美美地喝了一口后，白了史野一眼：
　　“我一向这么直接的，你第一天认识我啊？谁叫你要邀请我来着？现在后悔了吧？”
　　史野恨不得扇自己的耳光：
　　“我后悔！我简直后悔死了！”
　　惠惠偷笑，史野无奈：
　　“你还笑！我就知道，你是一天不给我难堪就一天不好受！我活该就是你的出气筒是不是？可是天知道，你今天又是为什么事生气了呢？”
　　惠惠没说话，只是又把酒杯凑近嘴边默默地喝了一口，酒入愁肠愁更愁，史野你不会不懂的，我并不是在生气，而是我又、我又……我又在思念凌舟了，我知道，如果我把这句话告诉你，你又要骂我了，你会骂我想不开、骂我死脑筋，可是你一边骂我一边又会在心里替我难过……
　　“好嘛好嘛，算我做错，接下来我不这样了。”惠惠哄他，史野哀怨地瞪了她一眼——
　　“你最好说到做到！毕竟，我请你来，是想让你开心的、而不是让你不开心的，还有，酒给我少喝一点！”
　　“好啦好啦，别管我了，快去招待别的客人吧！”惠惠再也受不了似的赶快把他赶走了。

　　讨论会还没正式开始，那么，凌舟，我先喝了这一杯，行吗？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有后续，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