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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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茹本来正侧着头同柳枝聊天，余光瞥见前方停了个中年男人，身穿貂袍腰束金带，单眼皮，眼型有些邪气，脸色虽然有些苍白浮肿，但仍然勉强称得上尚可入目。
就是眼圈深深脸颊青瘦，似乎是太纵欲过度一般。
况且此时此刻正盯着她露出一脸淫.笑，肆无忌惮地从头到脚扫视柳月茹，时不时咽口.口水，更加好似精.虫上脑，浑然不复早年闯生意时候的飒爽意气，直线退化成了一个沉溺酒色的酒囊饭袋。
这能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后宅，而且丝毫不顾忌她是当家主母张娘子客人的男子，除了张大户，又能是谁呢？
柳月茹本来以为张大户是个大腹便便的秃头出轨老男人，此时打眼一见，倒比她想象的还要年轻许多，就是身容虚浮，脸色灰白，男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眠花宿柳，天天出轨寻找刺激，就是不守男德的脏脏男，天天仗着有钱糟蹋玩弄女孩子，在他们现代，是要被网.暴社死的。
不过那徐姨娘上赶着做小三，倒和这渣王张大户天生一对，一位贪财，一个好色，般配得很。
她往旁边挪了几步，悄悄将目露精光的张大户指给柳枝看，小声道：“那边那位是不是你们家老爷啊？他是不是睡女人睡多了，看起来病怏怏的。”
柳枝原本低着头，听到柳月茹的话才注意到她们即将与不怀好意的张大户擦肩而过。
她心里咯噔一声，这还是在府里呢，老爷也太不顾及夫人的颜面了。
张大户算准了时间，在刚刚好的时间里伸手，就想趁机摸一把柳月茹的小手揩油。
结果在那一刻，柳枝将柳月茹拉往身后一护，两人便换了位置。
张大户的手就正正好落在了柳枝的胳膊上。
柳枝皱眉：？？？
张大户：啊咧？？？
柳月茹往前面凑了凑，透过柳枝肩头上方的空隙就看到了张大户的咸猪手，她好看的眉头轻挑，眉梢就挂出惊讶：哦豁，这就尴尬了。
没想到这张大户居然如此急色，还是看她衣衫普通，打心眼里看不起她，认为所有清贫的人家都巴不得卖女求荣，傍上他张大户这棵大树？
柳月茹又往旁边让了让，留出空隙给柳枝撤后。
张大户知道柳枝是张娘子的贴身丫鬟、得力干将，再大些是要给殷实人家配作正头娘子的，他向来是不招惹张娘子房里的人。
张大户有些讪讪地松了手，暗自叫苦道，这柳枝容色普通，他哪里看得上？
万一柳枝铁了心硬是要去张娘子跟前告他一个居心不良，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真希望这柳枝识相点，不该说的话，不该做的事，一样都不要多沾，不然反而惹得张娘子又要呕他好一阵子。
柳枝面上不显，离张大户近了，也能闻到老爷身上从别的女人那里沾染来的，浓浓的脂粉香，颇为呛人。
她心里也是嫌弃老爷这幅急色鬼模样的，柳枝后退几步，同柳月茹肩并肩站在一起，只福了身子柔柔道：“敢问老爷有何吩咐？”
张大户打着哈哈，睁着眼睛说瞎话：“没事，没事，就是今天风有点大，被风迷了眼睛。”
“老爷，说好的要陪人家出门逛多宝阁的呢？”金花掐着嗓子娇滴滴插嘴，企图夺回张大户的注意力，“老爷刚刚被人家服侍得那样开心，以后呀，人家再陪老爷玩更新鲜的......”
多宝阁是张娘子嫁妆铺子里的一间，张大户经常仗着自己是张娘子的正牌相公从多宝阁薅羊毛送自己的那些莺莺燕燕。
张娘子铺子经营不善，一大半也是因为张大户糟蹋的。
柳月茹双手背在身后，只是百无聊赖地撵着地上的石子，连个正眼都不想给急得挠脖子的张大户。
她现在什么都不懂，只是一个无知的乡野村妇嗷！
所以见到张大户不行礼不问候也不能怪她嗷！
张大户正想着在柳月茹面前刷些好感度，方便他攻略这株水葱似的嫩芽。
什么金花银花，跟眼前这朵野花比起来，那都是天边的浮云！
结果金花这么一出声，反而显得他不干不净，满脑子只有男女这档子下流的事。
“逛什么多宝阁！”张大户变了脸色，转身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金花，“老爷我今天有正事，谁整天有功夫陪你们这些后宅女人消磨时间？”
刚刚还和颜悦色的老爷陡然发作，并且十分生气似的拂袖而去。
金花心头升起一阵翻天覆地的剧变，她这算什么？竹篮打水一场空？
徐姨娘还能捞了一个孩子傍身呢！
可她现在侍候老爷都要事先被这黑心的徐姨娘灌好些避子药下肚，根本不可能偷偷怀上孩子!
她在老爷面前还委屈巴巴的脸色目眦尽裂起来，一定是柳月茹，都怪柳月茹那个贱人！
张大户涨红了脸色，气喋喋地往府中日常进出的侧门离去，柳月茹踮着脚极目远眺，看见这张大户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才又亲亲密密挽起柳枝的胳膊，将她拽离这处是非之地。
她们已经在这滞留了一段时间，回头张娘子没瞧见人，又该叫人来找了。
至于那气急败坏，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的金花，自作自受，谁还管她？
柳月茹压低声音感谢柳枝的仗义伸手：“多谢你啦，你们家老爷可真是让人膈应得慌。”
“没关系，”柳枝抬手按着柳月茹的肩膀，柔声安慰，“我知道柳姑娘不是这样贪慕荣华富贵的人。”
“这事，是我们家老爷做得不地道了些。”
“你以后记得看到我家老爷就跑远点，也千万不要独自一人在府里行走。”柳枝又徐徐叹气道，“我们家老爷被那些勾栏里的女人坏了心性，不值呐......”
若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做了张家妇，张娘子本来可以拥有更清明的人生，张大户着实不值张娘子被捆绑着，白白磋磨未来。
柳枝幼年被父母卖给人牙子，由于长相寡实进不了高门大户，只能转手送去青楼做个端茶倒水伺候花娘的丫鬟，老鸨挑挑拣拣压价之时，她挣脱了麻绳，跑到街上却被龟公抓住差点活活打死，还是张娘子路过救了她。
人心都是肉长的，好人若是没有好报，所谓天道的轮回不过也就是个掩人视听的笑话。
柳枝这番话深明大义温柔得体，柳月茹差点贴贴治愈系小姐姐。
不过柳月茹转眼瞧见柳枝又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愁绪，想来肯定又是张大户此前的不要脸言行导致柳枝为张娘子忧心，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遑论张大户还是个狗官......
有些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被别人青睐，有些人却只能得到白眼，还是有些缘故在的。
柳月茹拍了拍柳枝的肩，在柳枝抬眼看向她的时候，刚想开口保证自己绝对会为张娘子尽心尽力谋划慈善基金会一事，就被身后追了上来，嫉妒到发狂的金花撞得一个趔趄。
她松了手，扶住身侧的假石才堪堪稳住身子。
面对这同流合污，不以小三为耻反而以其为荣的金花，柳月茹可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她刚刚站稳，便撩起袖子叉腰喊道：“金花，你发什么疯？”
“贱人，全部是贱人！”
金花又尖叫着扑上来拿指甲要刮花柳月茹的脸，柳枝被推向一旁，看着场景混乱，连忙扑上来想要分开两人。
啪——，一不留神，柳枝的脸上便重重挨了一个巴掌。
金花愣了片刻，她......她刚刚居然打了主母身边的贴身丫鬟柳枝。
徐姨娘虽然宠爱颇丰，却最是个自私自利的恶毒心肠，从来对下人非打即骂，只在老爷面前装的柔顺乖巧，到时候肯定是要将她推出去承受主母的怒火。
到时候说是误伤来得及开罪吗？会有人信她吗？
纷乱的心绪涌上心头，看着被打得脸偏向一侧，浮现红肿指印的柳枝，金花心虚地后退几步，转身就要跑。
啪——，更清脆的一声。
柳枝都惊呆了，向来温和乖巧的柳月茹站在她面前......
柳月茹一手拽住金花背后的冬袄，一手高高扬起，啪啪啪——，又是几巴掌下去，把金花都给扇懵了，这柳月茹瞧着瘦弱，但打起人来怎么这么疼？
金花捂着平时最看重的脸呜呜出声：“贱人，你敢......”
啪——
“我可是徐姨娘的贴身丫鬟，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啪——
“你敢下徐姨娘的脸面，她一定饶不了你......”
啪——
“呜呜呜，我错了，我错了......”
见到金花终于崩溃痛哭，出声求饶，柳月茹才满意地停下了手：“你该道歉的不是我，是柳枝。”
金花又向柳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委屈道歉。
柳枝往一边躲了躲，没有受金花的歉礼，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金花只打了她一个巴掌，柳月茹这一连串操作下去，金花的脸都肿的老高，几乎是毁容，近期都伺候不了张大户啦。
她小声劝着柳月茹：“柳月茹，要不算了，大家都是做丫鬟的，何苦互相为难？世道艰难，都不容易。”
柳月茹看见金花这张猪头脸，才意识到自己下手好像是太重了些，她假惺惺道：“金花是吗？一时气性上头，没有注意分寸哈。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我会小心的。”
她这么可爱善良，绝对不会是故意滴！
还有下次？金花被这番恳切的话气个半死，可柳月茹还拽着她衣领，也不敢发作。只是含糊得抽噎个没完，好像她一朵小白花被人欺负得多惨似的。
柳月茹实在瞧不过去金花这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要发疯要哐哐撞大墙的蠢样。
“我真瞧不起你，”她翻了个白眼，松开了揪着金花衣领的手，“以色侍人，焉能长久？”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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