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裁缝》三四夏

19、第 19 章

　　柳枝仍旧穿得一身俏绿，她下车几步喊住了柳月茹三人：“柳姑娘？”

　　背后有人喊她，柳月茹听着有些耳熟，便落后了几步转过身。
　　姜符离和江瀚兴也停下了脚步，极为默契地对视一眼又默默别过头，现在他俩都不想多看彼此一眼，姓江/姜的一定不是好人，莽夫/浪子恶心心。

　　柳月茹看清了叫住她的是张娘子身边的贴身丫鬟柳枝，便提起裙摆快跑了几步，待离近了些，才微喘道：“柳枝，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柳枝抿嘴一笑，两边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这一笑倒是为她寡淡清秀的面容增添几分容色。
　　“是我家夫人找你，你跟我来吧，我家夫人在马车里等你。”

　　柳月茹有些摸不着头绪，便悄悄同柳枝打探道：“张娘子找我是有什么事啊，若是需要耽搁时间，我还有两个朋友，要先告知他们一声。”

　　“柳姑娘别急，不是什么坏事，待事了，我家夫人还会叫人把柳姑娘安安全全送回家的，我便在此等一下姑娘吧。”

　　柳月茹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租铺出了什么意外，否则又是一堆忙不完的麻烦。

　　姜符离和江瀚兴目送着柳月茹聘聘婷婷地上了张家的马车，两人就算再相看两相厌，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你......”
　　“我......”

　　江瀚兴重重哼了一声，见姜符离颇为识相地没有再继续说话，才开口警示道：“你最好离柳月茹远一点，富贵温柔乡里打滚的纨绔浪子，干嘛好端端得来招惹人家小姑娘？柳月茹年纪小不懂男人，我眼光却毒得很。”

　　姜符离只是寻思着先摸准这面色莫名的将军态度，才没有多话。
　　万一是他想多了，人家真的只是柳月茹的一个好友，顺手帮了她的忙回请一顿而已，反而会让柳月茹夹在中间难做。

　　可见这江瀚兴一开口就是咄咄逼人，寸步不让，姜符离在心里点头，准了，他猜得这波全中，江瀚兴肯定对柳月茹有好感，才护她护得这般紧，这可绝非一般朋友情谊。

　　既然真的是情敌，姜符离脸色一冷，平和温柔的笑容淡了下去，他扬起长眉，如同春水凝结冰封，透出些冷漠的锐利：“我扪心自问，所作所为都问心无愧，对柳月茹的情意也是肺腑真切。”
　　“倒是江将军，该好好思量这份心思若被柳月茹婉拒，这朋友是做还是不做？又要如何做了？”

　　这话说得可真毒，直直戳向江瀚兴的肺管子。

　　江瀚兴一下噎红了脸，若是否认，他不爱说假话，也的确是真地对柳月茹有些悱恻念想，可若是真得痛快承认，倒显得他之前在学着后宅妇人扯头花拈酸吃醋似的。

　　所以想了想，江瀚兴只是绕了个远路，迂回威胁道：“我不管你嘴里说自己是怎样的人，你若真是让柳月茹在你手上落了亏，我定让你的布店做不下去生意，而且你也得卷包袱滚出这西蜀。”

　　姜符离根本没在怕的，他做生意做得和和气气，客户满意率和回购率，还有供货商都是一片好评。
　　若是这江瀚兴真是什么不讲理的硬茬子，也别怪他砸钱找回场子了。

　　姜符离冷着脸色一丝笑意也无：“那我静候江将军佳音，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江瀚兴瞧着他像是个孟浪公子哥，某种程度上倒也没有说错。

　　这不就是有钱少爷一言不合就砸钱，还是为了追求一个小户女子，有些规矩的高门大户都是要暗中非议编排的。

　　两人放完狠话又都狠狠剜了一眼对方，各自转身选了一条与彼此相反的道路眼不见心不烦地走了。

　　若是柳月茹在，可能还会吐槽这不就是幼儿园过家家，两个小朋友为了争当爸爸互相吐口水吗？
　　醒醒，毕竟都不是小朋友了，不要那么幼稚......
　　柳月茹的心有亿点点累。

　　这边柳月茹坐在张家的马车里，张娘子性子娴静，不爱闲话，柳枝作为丫鬟更不可能在主人面前喋喋不休。
　　主人家都没有起话头的意思，柳月茹倍感压力之下便把嘴闭得更加紧紧的。

　　这么沉闷着，一行人便进了张家五进五出的大院。

　　张大户原名张龙彪，因着名字太过匪气，让人一听就不像是正经做生意的，便喊人起了个盼望着荣华富贵的绰号，张大户做生意大开大合，为人又豪爽，倒真给他闯下一份家业。

　　人一旦有钱，见的好东西就多了。自打将江南珠宝豪商的女儿张娘子张屏宁娶进家门，张大户自觉自己已经是人生的巅峰，饱暖思淫.欲，便愈发骄奢淫.纵起来。

　　家里头有娇妻，又养了几个美妾，更是三天两头往秦楼楚馆跑，这还是畏惧张屏宁娘家势力不敢太过过火有所收敛下的情况。

　　张娘子嫁过来后发现对方并非良人，也想过一纸和离书回自己的江南闺阁，却都被亲生爹娘一口一个女子出嫁从夫，需得三从四德挡了下来。
　　他们还劝她：“女人一辈子就嫁这么一次，张大户虽然风流，但哪个男人不好色？他只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忍忍就过去了。待张大户年纪大些，自然也就收心了。”
　　翻译过来就是：凑活过呗，还能离咋滴。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十八岁的张娘子在接到爹娘谆谆劝诱的家信时闷闷哭了一夜，自此便不太爱出门，锁在深宅郁郁寡欢了三年。

　　柳月茹看着前方张娘子颇为消瘦的身姿，悄悄拉了一下柳枝的衣袖。

　　柳枝懂了暗示，便慢下来，渐渐地同柳月茹并肩走在了一起。

　　柳月茹侧过头悄悄咬耳朵：“张娘子最近身体可好些了？”

　　“本来托柳姑娘的福，我家夫人为着那个慈善基金会的念想，渐渐地也经常出门走动了，生意之类的也开始打理看顾。面色瞧着倒是好了不少。”柳枝先是点头又是摇头，她叹气道，“可西蜀商贾众多，且人员纷杂，张娘子只争得几家商户的意愿，但他们发现只寥寥几人后，几番犹豫衡量过后还是放弃了。”

　　“我家夫人虽然看着柔弱，但却是个倔强的性子。今日找你，大概也是不死心为了这事。”

　　柳月茹还是非常佩服那些仁商的，自己赚了大钱，还念着造福平民百姓，又有几人能有如此胸怀？
　　张娘子也算当世女菩萨了。

　　两人正在说着悄悄话，张大户从后花园小路拨花分柳，一脸餍足地走了出来，这一出来便恰巧和柳月茹打了个照面。

　　再美的容貌也有看腻的一天，这徐姨娘本是他随手买的一个戏园优伶，当时她在台上唱得那叫一个娇媚动人，水袖轻摆，腰肢款款，风情万种。
　　张大户一看这女人就知道骚.得很，果然在床上更是放得开，什么花样都肯玩。
　　本来是等厌了再随手给些银子打发的，谁知道她倒争气，居然怀上了张大户的种。
　　张大户现在娇妻美妾应有尽有，唯一烦扰得大概就是膝下子嗣单薄，而立之年至今没留下个一儿半女。

　　徐姨娘一怀孕，诊断的大夫又都信誓旦旦说怀的是个儿子，张大户为着这个孩子还是喜不自胜地将她带回了府，给了一个正经名分。

　　如今徐姨娘怀胎二月有余，孕状却比寻常妇人格外强烈些，身姿也十分臃肿充水，平时娇花似的容颜更是失了味道。
　　但徐姨娘就是舍得下身段啊，为了讨好张大户什么都肯做。

　　还为了争宠，将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金花送给了他。

　　张大户刚刚被两个女人侍弄得舒服，懒洋洋得像是刚被人按了骨头，筋肉都摊成一片。

　　他一抬头，就看见远处走来了一个怪灵气的姑娘，才十五六岁，花骨朵一样的年纪，一双杏眼清亮柔和，小脸蛋还没有他的巴掌大，是一种灼灼逼人的好看。

　　张大户纵横花街柳巷久了，那些从小培养的娼伶们多少会调.教男人啊，一颦一笑行走香风间都是在勾着男人的魂陷在她们这里。

　　他满脑子也都浸染了好多黄色想法，几乎是立刻联想到这小姑娘被他捉上床睁着一双小鹿似的圆眼惊惶不安的模样，而他会掐着她的腰，慢慢褪下她的襦裙，露出里面白玉般青涩的凝脂雪肤......

　　而且这姑娘看着身子骨还小呢，再养几年肯定能出落得愈发水灵。

　　张大户被自己的想法酥了骨肉，看向柳月茹的眼光便透出露骨的贪婪来，就好像饿了许久的饿鬼看着面前一盘志得意满的，香喷喷的锅包肉。

　　他身后的金花本来柔情蜜意地贴着老爷走路，恨不得整个身子挂在他身上。
　　此时瞥见张大户骤变的，色眯眯的眼神，顿时心里一紧，她又看向柳月茹，恨恨在心里绞着手绢：她定要回去把这件事告诉徐姨娘，柳月茹这个狐狸精，三天两头地坏她们院子的好事。

　　她才刚刚把清白身子给了老爷，可不能连点油水都没捞着就让老爷厌倦她了。

　　最起码......最起码也得捞个姨娘的名分吧！

　　金花愤懑不平，连带着脸色也扭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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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张大户老下流胚子了。
小天使们留个评论收藏营养液吧，蠢作者真的觉得自己努力了，尺.度很大（红着脸皮给自己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