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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今日的县衙门前格外热闹,秋收过后富蕤村里清闲下来的村民们都涌进城来。

      县衙的小吏打着哈欠打开门,乍被这不似往常的人头唬了一跳。

      最近城里有出什么要案吗?竟然惊动如此多的百姓聚集在这观望?

      “都让让,堵在这里像什么样儿!”小吏将堵在门前的村民们驱散了些,皱着眉头喊道,“是谁要来上堂状告?请上前一步。”

      “别......别推我,”王老三被王老二推了一个踉跄,跌出人群,他回头怒视王老二牢骚道,“我自己有手有脚,会走。”

      王老二搓着手冲他嘿嘿一笑,悄悄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老三看你了。”

      王老大懒懒散散得裹紧身上的麻衣,这旧衣裳里面只草草填塞了些芦絮,单薄得很。

      他睡眼朦胧得打了个哈欠,初冬凛冽的风都吹不醒他的瞌睡虫。
      若不是王老三和王老二要拉着他做劳什子证人,他是真宁愿躲在家里呼呼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的。

      “就他一个?”小吏上下打量王老二几眼,心里还是奇怪道,西蜀数得上名号的人物都在他这里登记过册,这么一个庸碌的无名小卒何以惊动这么多人?
      小吏按照流程喊道:“所告何人?”

      “我要告富蕤村柳月茹无故殴打我,”王老二仗着柳月茹不知为何仍然缺席未至,他便恶人先告状,肥硕的脑袋夸张地缠满了布条,只独独留两只眼睛在外面,话语间从布条缝隙中挤出了不少肥肉。
      接着王老二又撩起袖子,露出上面青青紫紫的伤痕,看上去倒是非常可怖:“她把我打成这样,我要告她恶意伤人。”

      柳月茹昨日那一棍子虽然打得厉害,可毕竟伤口只是在脑袋上,王老三昨日回去一家人紧急开了一个馊主意大会,索性在其他地方都抽出一些大小伤口。那碗口大的鸡毛掸子抽在身上实在是疼得很,王老三险些没疼晕过去。
      但他虽然贪生怕死,可也知道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他要是想从柳月茹身上狠狠咬下一口肉,就得下血本。

      周围赶来吃瓜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互相交换眼色交头接耳道:
      “柳月茹怎么还不来,她不是要敲鸣冤鼓吗?”

      “莫不是心虚了!”

      小吏听到周围如飞蝇似的嗡嗡杂鸣,用力咳了几声,等人群安静下来,才懒洋洋扬声道:“那你先进来写个状纸,等县老爷过目后,官差自会前去拿人升堂。”

      “不必了,”柳月茹从人群中挤出来,她昨日只休息了短短几个时辰,便赶去城外的校场找之前做过军衣的江将军,她喘着气道,“我已提前写好了状纸。”
      可惜虽然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

      王老三还巴巴举在半空中的手臂,柳月茹细看之下忍不住想唾他一口,好大的脸!
      很好,她要告的罪责又多了一条。

      柳月茹身后还跟着临时抽调出来的几名兵士抬着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个被裹成木乃伊的人形粽子,粗粗看去,倒是比王老三不伦不类的包装更加骇人严重。

      小吏精神一振,柳月茹身后跟着的可有中央直接派到地方驻扎的游击江将军,这从五品的级别可比他家县令高多了。
      乖乖,他说怎么寻常的斗殴滋事都能引来如此多的杂人,原来大头在这啊!

      小吏别的本事不说,看人眼色的本事可比一般人灵活多了,围观村民们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吏已经恭恭敬敬地弯下了腰,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地说道:“你就是柳月茹姑娘吧,跟我这边来。我这就亲自带你直接去见县令大人。”

      王老三并不清楚柳月茹带来的都是什么人,仍然腆着肚子也跟进了衙门。
      因着江将军大驾光临,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盯着,所以平时奉行拖字诀的咸鱼县令效率格外高涨,不过片刻便整顿好了衙堂。

      这其中,县令一个劲地命管事给江将军送茶水点心,颇为取巧地朝江将军发出邀约请求:“江将军大可放心,等审堂结束,不知将军是否有雅兴同下官去小酌几杯?”

      江将军今日凌晨就见了柳月茹,已将前因后果细细了解清楚,富蕤村竟有如此刁民,真是气煞人等!
      江将军替柳月茹忙前忙后,连每日练武都没顾得上,此时心里存着一口愤懑的恶气,他一点都没接收到来自县令大人的抱大腿组队邀约,格外粗声粗气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县令大人可一定要秉公执法!”

      县令大人仔细琢磨了一下,白面似的长脸上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表面虽说是秉公执法,但江将军私下里的意思不就是要着意偏帮那位柳月茹姑娘吗?
      真是的,不就打声招呼的事,还说得那么婉转含蓄!
      本来这种寻衅挑事的纠纷,县令大人一般是各打五十大板草草结案。但现在,看来得是那位王老三多吃些苦头了。
      他自以为贴心应下:“下官省得的,大人无需多虑。”

      县令大人坐在两袖清风的牌匾之下,重重一敲惊堂木,大堂两旁的杀威棍便齐齐敲了起来,衙役们高喊“威武”,震慑长达半分钟才算过场。

      县令轻咳几声,首先看向柳月茹,客气问道:“敢问柳姑娘所告何事?”

      王老三急急插嘴道:“县令大人,是我先告的官!”

      县令一瞪眼,身边的管事就站出来冲王老三喝道:“你连状纸都不曾准备,再无故打断公堂,判你个妨碍公务之罪。”

      王老三暗暗叫苦,只好委屈巴巴地闭了嘴。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柳月茹找了个了不得的大靠山,眼下那大靠山坐在太师椅上怒视着他,专注钻营官道的县令大人说几句话就要用余光瞥一瞥他的眼色,再精心斟酌接下来的用词。

      呸,真是个贱.婊.子,居然背地里阴他。

      王老二往里面张头晃脑,觉着情势不太妙,与跟来的王婶耳语几句,两人撺掇着在人群中先是一起呜呜哭起来。

      王老大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人,极其蠢憨道:“你俩搁这哭啥呢?老三这不还没死吗?”

      王婶恨铁不成钢地掐了王老大一把,王老二一边哭一边含糊说道:“你也哭,哭不出来就别说话。”

      富蕤村的村民们因着这顿哭渐渐有了骚动,被守在门口的衙役们一顿威吓,才稍稍安静下来。

      县衙门外,有平时与王婶交好的村妇围着王家几个人小心安慰道:“王家娘,哭啥呀,你们占着理呢,我们永远站在你这边。”

      王婶抹抹眼泪,平时能说会道的嘴张了张,只阴阳怪气地哼道:“我们王家命苦啊!”

      衙外的动静没有被柳月茹收进耳底,她抬眼看向端坐堂前的衙府县令,按照来之前路上打的腹稿咬字清晰地说道:“县令大人,民女要告的事情有六:
      一要告王老三居心不良,企图逼.奸民女;
      二要告王老三其心可诛,殴打民女的伙计至重伤;
      三要告王老三颠倒黑白,诽谤民女与他私相授受,辱没民女清白名声;
      四要告王老三恼羞成怒,聚众造谣;
      五要告王老三倒打一耙,反咬一口,觊觎柳家的赔偿;
      六要告王老三歪门邪道,作伪证来碰瓷民女。”

  •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好困):笨蛋珠珠因为忘记申榜,结果现在只剩下修罗场的双周榜可以申。
    麻烦路过的小天使们多多收藏评论营养液啦,蠢作者想多点收藏去苟个好一点的榜单。
    蠢作者(眼泪汪汪):不想轮空榜单,小天使们,你们可以帮我做到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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