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卷宗 ...

  •   第八章

      偷证据一事进行得尤为顺利,除了有一些小小的意外情况之外,这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务,罪魁祸首喜鹊如是说道。
      据一同前去的叫小豆子的小鬼回来讲述,他和喜鹊两只鬼跟着李川来到刑部大门前。那喜鹊大摇大摆地飘进刑部,看门的两个小兵吓得连声都没出就晕死在地上,喜鹊又依照之前画好的内部地图找到卷宗处,这一切都顺利的与想象中别无二致。卷宗处卷宗没有上万也有上千,虽说元将军的案件是要案,但毕竟已经结案了两个月,要找到也不是难事,只是时间问题。
      但我是万万没想到,这喜鹊竟然不识字。
      看着一排排一架架码放整齐的卷宗,喜鹊与小豆子面面相觑。
      喜鹊:“我好像不识字耶,你呢?”
      小豆子:“我只会数数,姐姐。”
      喜鹊:“那我带你来干嘛?”
      小豆子:“不是你让我来的吗,姐姐。”
      喜鹊:“.........好像是。哎,好想念府里的香烛哦。”
      然后我满脸黑线,忍着要捶扁喜鹊的冲动,听着小豆子给我叙述了一盏茶的时间,喜鹊关于香烛的一百种吃法。
      一盏茶之后的喜鹊终于想起她此次的任务,然后她想起来一个自认为完美无瑕的法子。首先由喜鹊施法化一股风将所有卷宗卷出刑部,再扮鬼脸吓晕所有守卫,此时由小豆子去找李川,让李川找到元将军的卷宗,然后再施法把所有的卷宗送回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喜鹊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一副我好厉害的表情说道:“小妹儿,怎么样!我这招计谋是不是妙得很!”
      “我正要去找你呢。”我噔的站起身给了她一个脑瓜嘣:“妙你个大头鬼啊!”
      喜鹊的笑容僵在脸上,捂着脑袋愣在原地,结结巴巴地问:“大...大人能打到我?我们这些魂儿在凡间不是不会被触碰到的吗?”
      我又扬了扬拳头假笑着威胁她:“我不仅能打到你,我还能打死你哦!要试试吗?”
      “哈,差点忘记小妹儿是地府的人。”喜鹊吐了吐舌头。
      我翻了个白眼,星月默默在一旁递过来一杯水,我喝了口缓了缓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是让你把动静闹大,你吓吓刑部那些人就算了,自己人怎么也没有分寸?那李川是个寻常人,从来没见过鬼,小豆子突然出现,笑嘻嘻阴森森的在他耳边喊他哥哥,也亏得李川没有当场晕过去,现在他的手还在发着抖呢。”
      喜鹊停下给小豆子扎冲天辫的手,不以为然道:“啊不然嘞?就那公子哥识字儿,我自然要找他,那小豆子不显形在他眼前,光听声儿,他不是更害怕。”
      好有道理啊,我此刻的心情已经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形容,只能抬头望向窗边黑漆漆的天空开始思考我的人生。我现在绝对相信,昨日救下喜鹊才是我来到凡间最大的历练,说不好用不到任务结束,我就能早早魂归故里,转世投胎去了。
      已经入夜了,窗外吹来一阵一阵冷风,喜鹊带着五把香烛,和小豆子不知道跑到哪里撒欢玩耍去了。我呆滞着喝着水坐到桌前,星月已经拆开了卷宗认真的看着,见我坐过来摇摇头轻笑着:“喜鹊和你的性子挺像的,小九儿该开心些。”
      我撇撇嘴做了个哭泣的表情,拿起桌上散落的卷宗翻看起来,事情从头到尾记录的倒是十分详细。元天笠虽然已经到了知命之年,却依旧骁勇善战,战功显赫,手里十万将士无不对他敬佩的很。事情的起因是几个月前在一次抵御外邦入侵的战争中,无往不胜的元天笠竟然输得丢盔弃甲,四万将士几乎全部战死沙场,仅仅只有一小队人马活了下来。从那以后,朝野便多了质疑的声音,久而久之便团成了一堆堆的折子,讨伐声愈喊愈大。直至三个月前的某天,一阵风轻轻地转着弯地吹进了圣上的耳朵里,一道圣旨传下,六部便一并运作起来,把元天笠的上上下下的关系查了个遍。
      他们先是查到元天笠与一些朝廷重臣私交甚好,尤其是一些手握兵权的朝臣。然后他们又发现自从那场败仗之后,元天笠的好友们过于频繁地登门拜访,常常至深夜才离开,像是在谋划着什么。紧接着他们查到元天笠的好友兵部侍郎裴大人近日有大笔金钱出入,军营内也有所异动。紧接着就有称是当初活下来的人马中的一位名为张为的士兵透露,元将军曾在打仗前一晚与敌方首领偷偷会面。再然后军机处在一处敌方秘密窝点抓到一名奸细,从他那里得到了元天笠通敌叛国的亲笔书信。最后在将书信上报圣上的那天,有人秘密潜入用飞镖扔来元天笠与各大朝臣的投名状。
      此事虽然用时一个月,却顺利的不费力气。每当有线索查不下去时,总是有一个新的线索冒出来。元天笠的证据上报朝廷后朝野震怒,桩桩件件都是诛九族的死罪,没等元天笠为自己辩解半分,当晚圣上一纸令下,与元天笠相交过密的二十一位官员全部革职押入天牢,等候查办,元府一百一十三人便血溅当场,至此这桩闹得沸沸扬扬的大案才终于落入尾声。
      我把卷宗放下,轻轻按着脑袋,梳理着一团乱麻,星月也整理着笔录,眉头微微皱在一起。
      这件事情顺利的太水到渠成了些,仿佛这些证据就摆在面前让人拿去。处处是把柄,时时是软肋,恰到好处到有些不太正常。
      我正想着听见星月咦的一声,我转头看她,她握着投名状正看得仔细。
      “有些蹊跷。”星月递过那张投名状给我,道:“小九儿可看出什么了?”
      “张忠扬...马如威...王桥林....”我接过来慢慢读着这些人名,字迹各不相同,名字旁还印着印章。我通篇读下来,除了排列的不是很整齐外,好像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蹊跷之处。
      我摇摇头把名单递了过去,道:“这里加上元将军总共有二十二个名字,与刑部卷宗内所记载的,关入天牢的官员名单别无二致。小白你说的蹊跷之处是?”
      “你看。”星月把它拿近些,随便指了几个名字说道:“这些名字使用的笔墨没有任何差异。”她把纸张反过来给我瞧:“你看,这墨迹浸染的程度也几乎一致,所以这份投名状几乎实在同一时刻完成的。我听说凡人习惯右手执笔从左侧开始下笔,既然这样那总有几个人写下名字的时候,他人的墨迹还未干透,便会不可避免的在他人的名字上留下斑驳的墨痕,可你看这份名单。”
      我看得仔细,几乎所有的名字都非常清晰,并无墨痕。我抬头看着星月,迟疑道:“难道...是左手持笔?”
      星月点点头又说:“要么是所有大臣皆是左手持笔,要么...”
      “要么就是一个善于左手执笔的人伪造的。”我接了话。
      前一种可能性太小,后一种倒是一个突破口,这是一个善于模仿所有人的笔迹,还能刻画出他们私有的印章的手艺人,怕只怕幕后之人不会让我们轻易找到他。
      “咳咳....两位姑娘可看出什么端倪?”李川敲敲门,重重咳嗽了两声走了进来,本来已经解了毒开始恢复的面色因着今晚这一场惊吓竟又苍白了起来,他披着一张狐皮大氅轻轻坐在我身旁的木凳上。
      我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忙关切地倒了杯热茶递给他,愧疚道:“本就想去找公子慰问,又怕天色太晚,公子已歇下了,便想着明日清晨我和白姑娘再去看望。方才之事.....”
      他见我此般只是淡淡地一笑,伸出手摇了摇道:“喜鹊姑娘已经告诉我了,是我太惊慌失措失了态,姑娘不必自责。”
      不知喜鹊用了什么法子和言语解决了这件事,我心里嘀咕着,想着待会儿一定得去问问她。
      敲门声又响了两声,元清许穿着今早裹着的狐毛绣花小坎肩款款踏进屋内,李川赶紧起身伸出手想去迎她,语气有些焦急道:“现在夜正深,你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外面冷些,你还病着,理应待在屋里才好。”
      “睡不着,想着来找两位姑娘聊聊家父的事。”
      元清许不着痕迹的往左侧偏了一步,李川骨节分明的手就突兀地留在半空,他呆滞了片刻,垂下眼,眼眸中的神色暗了暗。
      星月上前一步,拿出刚刚那份投名状递到李川伸出的手里:“刚好我们在探讨这些线索,确是有些蹊跷。”
      我明白星月的意思,也拿了一页卷宗递给元清许,沉声道:“元将军一事或许还有些隐情。”
      元清许急忙上前拿走那页卷宗查看,李川收回手,朝星月微微点头,拿起投名状细细观察。星月又把我们之前讨论的结果重新复述一遍,李川的眉头也皱在了一起。
      我见元清许翻看完这一页卷宗又慌忙拿起下一页看了起来,她把所有的卷宗轻飘飘地放在桌上,摇着头重重地叹了声气道:“家父素来为人耿直,遇事也不惧不让,今日见这卷宗内所记载,怕是朝中有许多人早就容不下他了。”
      李川也放下一页卷宗,面色凝重道:“如若一个巧合是巧合,那这一个个的巧合恐怕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星月将那封通敌的信笺递给元清许问道:“元姑娘,这信中的笔迹可是元将军的亲笔?”
      元清许仔细看着,半晌她喃喃道:“像....太像了....”她抬起头看着星月,将信轻轻放下道:“他们既然打算害我元家,自然是将一切都计划完美,又何况这封举足轻重的通敌信呢。”
      李川赶忙将桌上的茶水递到元清许手上,她接过几乎一饮而尽。我接过信笺小心折好放入卷宗内,道:“我看姑娘是个冷静睿智之人,你如此坚信元将军是被诬陷的,难道与你之前所说的线索有关?”
      “不错。”元清许在卷宗中挑出一页来,指着一个叫“张为”的名字道:“我见过这个人,他已经死了,被灭口了。”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