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的准则[综英美]》西括

40、第四十条准则

　　【“旧日的诞生远在天堂和地狱之前，不管是我还是加百列，都只见过祂的残存意志。”即使是恶魔也因那段混乱可怖的记忆感到一瞬间的窒塞，哪怕它已经非常久远了，路西法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消失了，“一切存在于这个宇宙的族群都为了自己的延续而想办法对抗那种力量所带来的疯狂和污染，但一开始的努力几乎是徒劳无功，没有人能让自己不去恐惧、愤怒、痛苦，只要它们存在，旧日就是不可撼动的。”

　　“最英勇的战士不惧怕死亡，但死亡同样滋养祂。”

　　康斯坦丁瞥见扎坦娜和布鲁斯沉郁的神情，嗤笑：“别吓他们了，你不是还好好的坐在这儿吗。”

　　“事情确实出现了转机，”路西法不以为意，继续回忆那个漫长的故事，“不过是因为反叛者们。”

　　扎坦娜：“反叛者？”

　　“对于无法触及更高维度的生物来说，旧日既是危险的，同样也无比强大，祂远胜于所有幻想中的神明，自然有人愿意跪伏在祂脚下——这是很正常的事。这群人为旧日创建了教派，将祂从一化为无数，为祂呈上可被呼唤的姓名，阿萨托斯、奈亚拉托提普、尤格.索托斯、莎布·尼古拉丝......他们自称为神的使徒，将旧日阴影所覆盖的节点当作聆听神谕的启示之地。”

　　“极端坚定的信仰反倒让他们更接近，或者说被同化为异常。”路西法眯了眯眼，仰靠在沙发上，“一个信徒在疯狂中画出了‘神明’的样子，然后有越来越多的人能够靠近祂，直视祂，甚至触碰祂，直到有人吃掉了怪物的一部分。”

　　能够真正看到异常的人非常罕见，更多的是在无知无觉中被污染而丧失理智，这两者的区分并不以勇气、智慧、意志为条件——你不能说蝙蝠侠和美国队长缺乏这些，但他们确实没有那种敏锐的“天赋”。拥有这种特质并不会让你在正常人生中变得更成功，除非旧日降临，那时他们就会处于最幸运和最不幸的极端了。

　　“其实用‘吃’来描述并不准确。”他几乎是撕扯开自己的身体，将那团蠕动着的仿佛生出无数眼睛的肉块塞进去的。

　　“总之，密教教徒认为这是让祂来到人间的化身之法——选取有这种天赋的人进入启示之地，直到出现存留躯壳和意识的幸存者——‘神’的意志就在此显现。他们造出了几个怪物，是失败的劣质品，很轻易地被杀死，但在此之后，那个节点的气息竟然被削弱了。”

　　“——我们就是这样消磨祂的力量的。”

　　和密教一样，找出有天赋的人类、恶魔、外星种族，忍耐令人疯狂的呓语，去撕咬啃食异常的真身，用他们的肉/体承载混沌，然后杀掉他们。

　　这不是一场救世的战争，血腥、冷酷、毫无正义可言，至少密教里的人还是心甘情愿赴死的呢。

　　但生存本身就是这样的。

　　路西法喝完了那杯薄荷绿的酒：“这是你们需要的解决办法，我没有半点隐瞒。”

　　康斯坦丁碾灭烟头，向来尖诮的嘴角动了一下，没说出话。

　　蝙蝠侠抬眼时正对上透明的高脚杯，透明的玻璃上倒映出朦胧的轮廓，好像是他的眼睛，又像是蓝色的月亮。在所有人的沉默中，他似乎成了最乐观的那一个。

　　“至少现在，出现的节点和异常并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路西法点点头：“是的，你们要幸运多了。”】

　　帕斯特.莱克。

　　蝙蝠侠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将思绪从与地狱之主会面的回忆中抽离。当他摘下面具时，溅落在上面又凝固成暗色痕迹的血腥味突然变得鲜明，这是一个混混的血，企鹅人的手下，为他卖命将du/品带到哥谭的每一个角落。

　　蝙蝠侠打断了他的骨头，把他扔到GCPD的门柱旁，或许他能改过自新，或许他会重蹈覆辙。哥谭总是重复这样的故事，然后又有新的好人、坏人、无知的人、清醒的人挣扎着一头栽进地狱。

　　在每个夜晚与罪恶搏斗对这座城市和这座城市里的英雄来说成为了一种牢固的规则，他变得更冷酷、更果断，不再有多余的同情和不必要的愤怒，也不再去想这一切是否有意义。

　　哥谭会变好吗？

　　蝙蝠侠必须相信，但布鲁斯.韦恩不知道。

　　很快这一点无意义的脆弱就被理智的头脑粉碎了，他让自己打起精神，从蝙蝠电脑里调出最新资料。

　　最先出现的是帕斯特失踪的时间记录，弗瑞最初想隐瞒这件事，但超人的能力实在太犯规了，几乎没有人能在超级视力和超级听力的监控下说谎，目前他们查到了弗朗西斯诊所同样在那几天离职的盖恩.海因里希，他在乘坐一架纽约飞往柏林的航班后就没了消息。他的出现就和消失一样神秘，即使联系上诊所负责人小弗朗西斯先生，他也对前员工的背景不甚了解。线索断在了这里。

　　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片铺满超级电脑，从那张金发碧眼的漂亮青年照片上移开眼，小丑夸张而鲜明的惨白笑脸就撞入视线。

　　蝙蝠侠协同GCPD封锁图利斯大楼的行动非常隐蔽，但这是哥谭，“下水道的每一只老鼠都有可能是我的线人”，曾经的法尔科内是这样说的。毒藤女、稻草人、猪面教授这些家伙都隐隐意识到某些动静，企鹅人、黑面具则通过帮派手下和政府中的势力产生了自己的猜测，尽管因为这些年被蝙蝠收拾得很惨而没敢轻举妄动，但还是派出了小喽啰试探他的反应。

　　在这种情况下，被关在阿卡姆的小丑安安静静，才是最诡异的事。不说蝙蝠侠和其他反派，哥谭市民在许久没见到小丑牌炸弹后都觉得有些不适应。

　　企鹅人骂骂咧咧把一封信扔到桌上，说是信，其实只是一张纸条，像是从笔记本上随意撕下来的，字迹也很潦草。但没有人会忽视上面的任何一个字母。

　　“期待见面，就暂定为下周一吧。我有个非常有趣的新主意，相信你也会喜欢，合作愉快。——joker 敬上”

　　手下传来消息，一座用来掩盖白色交易的赌场又被蝙蝠侠发现了，矮胖的钻石区掌权人眯起眼睛，嘴角肌肉隐忍的抽动了一下。尖锐的哨音之后，黑背白腹爪喙尖利的小鸟不知从何处飞来，停在他的肩膀上。企鹅人将半透明的芯片绑在它的脚腕，然后松开手，看着鸟儿飞向窗外灰沉的天空。

　　纽约是个好天气。

　　尽管还没有医生的消息，复联成员仍然要继续日常工作和紧急任务。根据神盾局的加密情报，全球各地又陆续新增了多个发生了异常现象的疑似节点，除却阿美莉卡的同盟国外，更多不同阵营的国家拥有自己强大的防御战略和对外反侦察体系，神盾局特工无法探知更多信息。

　　弗瑞已经将现有情况上报国防部，但出于政治考量加上事态还在可控范围内，并没有在联合国内部形成统一意见。

　　“我们不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帕斯特.莱克身上。”黑眼罩让神盾局长显得极为冷酷，“即使找到了他，也无法确保他的立场和选择。根据正义联盟的情报，解决旧日影响的方法具有可行性——在事态扩大之前处理掉那些异常，将代价控制到最低。”

　　科尔森不赞同：“但我们有不牺牲任何人的可能性，只要让帕斯特站在人类的这一边，何况他并不对我们抱有敌意。”

　　“保持悲观，这是我的老师告诉我的，也曾是我教你的第一课。”弗瑞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最坏的考虑当作现实来应对，用必要的死亡换取最大的利益，菲尔，这是我们的义务。”

　　“我做了正确的决定吗？”古一站在雪峰之上，刺骨的寒风绕过她的身侧，冰湖和积雪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泽，令人感到巨大的空寂，“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斯特兰奇侧立在她身后，连悬浮斗篷也很安静。

　　“在危机真正到来之前，我想从千万个可能性中找到最理想的结局，以此为这个世界指出道路。我希望那个孩子像每一个卡玛太姬的弟子那样锻炼自己的能力，尽可能延迟旧日的出现，为了人类的生存对抗自己的一部分意志。”

　　“我成功了一部分，因为克制旧日的力量，他远没有其他时间线上的自己强大和危险，但这又造成了更糟糕的局面。”

　　就像现在这样，帕斯特.莱克在他们毫无所知的情况下陷入困境，不知所踪。

　　“你知道吗，史蒂芬，任何时间线都是不能观测的。”古一终于回头，沉静的目光落到继承人身上。

　　斯特兰奇不解：“但是阿戈摩托之眼......”

　　“用阿戈摩托之眼窥视未来，去找到胜利的机会和延续的道路，是每一代至尊法师的使命，我曾经也是这样认为的，我坚信我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唯一且正确的答案。”

　　“可是我们所身处的这条河流，本来就与无数的可能性不同。对世界上的所有人来说，只有自己经历的生活才是真实、确切、不可逆转的。”

　　帕斯特将过去告诉她时的信任是真实的，厨房里饼干和红茶的香气是真实的，她在任何时间线中都不会看到这些。

　　古一将阿戈摩托之眼从胸前取下，递给了斯特兰奇，在他惊讶睁大的双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微微笑起来。

　　“帕斯特曾告诉我，他在洛杉矶的塞西尔酒店里见到的异常，有了自我意识——很不可思议吧，一般来说，这些由情绪集合的怪物只有污染、侵吞、扩张的本能。”
　　“所以我有个猜想，需要验证一下。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就由你代行至尊法师的责任吧。”

　　她想了想补充一句：“如果你要去斯塔克大厦，看到詹姆斯.巴恩斯先生，就帮他一把吧，不管他要做什么。”

　　斯特兰奇的心因为某种预感强烈地跳起来：“你要去哪里？”

　　古一画出金色传送圈，朝他摆摆手，迈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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