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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谁是谁的心魔 ...

  •   反应过来后,我立马写信给在四处高就的某某宗姐妹们。信的内容就一行字,但激动之情却力透纸背,笔迹末尾拉得长长的还发颤,一股又骄傲又嘚瑟的味道。

      上面写着:我成功了~

      姐妹们的反应可比我快多了,立刻回信问怎么回事。更有甚,花长老还特意跑来看我,以为我蹲了这么多年,脑子终于蹲坏了,这才说的胡话。

      可想而知花长老目睹事实后瞠目结舌的表情,她对此诚挚的表示,她错了,看来不是我的脑子坏了,是佛子的脑子终于坏了。

      “我骗他我是心魔,你们千万不要戳穿我啊!”我对组团来看神迹的姐妹们叮嘱。

      其中就有某人痴呆的提问:“那我也可以骗一个吗?”

      “不可以,滚。”我护食得紧。

      大家就嘘我。

      在我成功后,太叔持就被我抛弃了,我不再需要他和我一起双修。剑修居间也自己回了万剑宗,不再跟在我身边。

      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成功了。

      按理说大自在殿的长老住持应该要对我喊打喊杀,努力除去我这个妖孽,但这么过了五百年,所有人我都混熟了,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对我的事做评价。

      美好的日子像从佛祖那偷来的,我怕他突然反应过来我并不是什么心魔,于是日日痴缠他,把每一次都当做最后一次来疯狂。

      随着离他飞升的时候越近,我就越焦虑,我原本以为自己能安心目送他飞升,但现在我发现我不能,我想留下他。我的心里诞生阴暗的念头,盼着他因为和我日日笙歌心境不稳掉修为,然后能多陪我一段时间。

      焦虑过度,我开始求助某某宗的亲朋好友,我写信问他们,怎么才能让佛子不飞升。

      亲朋好友纷纷给我出馊主意,有说给他下药的,有说在他飞升的时候搞偷袭的。大家的想象力都很丰富,但没一个能付诸实践。下药我怕伤他身体,搞偷袭我怕他抗不过后面的雷劫,种种这般,到底就是我舍不得。

      我自私啊,我不想放他走,但却没有办法。

      这件事从我默认自己是他的心魔开始就注定了,他最终会勘破我,飞升大道。

      实在没有办法,我就冒着被戳穿是骗子的风险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问他:“訾琮,你能不能和我结魂契?”

      魂契,顾名思义是灵魂契约。结下魂契,下辈子还能找到彼此。我已经放弃阻碍他飞升了,我不求今生,只求来世。

      所以你这辈子做你的佛子,下辈子来做我的道侣好不好?

      看着我的眼睛,他没有说话,无声的沉默给了我答案,我的心渐渐沉下去,凉成一块冰。

      是了。结下魂契的先决条件是两个人要相守百年,而他飞升之日将近,又怎么肯再为我蹉跎百年?

      他不可能等我。

      得到答案,我本该幡然醒悟放下执念,然而我却不甘心。我感觉自己应该离地面很近,轻如微尘,和泥土混杂在一起。因为我竟然拉着他的长袍,巴巴的求他:“那我飞升去找你好不好?”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能得证大道,我认为像我这种人是不配的。我应该是游荡在凡世,快快乐乐活几百年就死掉的普通修士,而不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但为了他,我愿意拼命努力,去够以前想不敢想的月亮。

      我已经做到我能做到的一切,甚至说出了以往绝不可能说的话,然而他却说:“顺其自然罢。”

      什么是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像从前那样活到寿元尽了就合目吗?还是顺其自然像其他某某宗的弟子一样在人间快活?

      我听不懂他的话,他每次说话都玄之又玄。这下我终于明白过来,我和他真正沟通的时候很少,大多都是用身体交流,没有心有灵犀的默契。

      明明不懂,我却不敢问。我装作和他心有灵犀的样子,垂着眼睛答应:“我明白了。”

      我不明白。

      这番对话之后,我和他之间交流的时候就越发激烈,变本加厉。我不再顾及他的精力,索取无度,我迫切希望他能被我吸干,死在我的床上。

      然而他没有死、不会死,连雷劫都轻松避过,根本没有所谓的心魔劫。所以他最后肯定是明白过来了,在飞升的最后才没有回头。

      他没回头看我,我不死心,站在地上呆呆抬头望。

      劫云散去,天空中已空无一物,我却依旧不肯离去,徘徊在最后见到他的位置,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野狗。

      这种时候,天气本应该符合气氛的下大雨,刮大风,但实际却没有。劫云散去后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澄澈,阳光干净地洒下来,包裹我的身体,很温暖。

      五百多年,我们的故事终于画上了句号。

      没有想象中的悲伤,内心空荡荡甚至有些释然,大梦一场终于醒来,我停留在原地无所适从。

      大概是我沐浴在阳光中的身影太过孤独,简直像要一直站在那里化为望夫石,偷偷看了我许久的剑修居间走到我面前,站停步子。

      于是我抬头仰望天空的眸子落在他脸上,他被我看得偏移了视线,又克制住重新移回来,坚定地落在我脸上。

      “他走了。”

      一箭穿心!但在小朋友面前,我不想显得太悲伤,我想像往日一样表现得轻浮漫不经心,可话到嘴边却根本浪不起来。我听见自己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我知道。”

      这句话我自己听了都不是滋味,我眨眨眼,发现还好没有眼泪。

      真是太逊了,我以前都是在干嘛啊,一点都不妖女,我应该顺其自然到处泡小鲜肉才对!

      身体的重心从天空中他离去的地方落回地面,我的心被还回来,安回了自己的身体里。我找回了能轻浮的自己,心里重新生起朝气。

      但站在我面前的居间看不懂我没有那么脆弱,他紧张的握紧腰间的剑柄,获得了一些勇气,干巴巴不带转弯的说:“他走了,你能做我的道侣吗?”

      面前弹出了隐形的弹窗,“剑修居间邀请你成为他的道侣,是否同意?”

      否否否!怎么能玩弄小朋友呢!

      小屁孩,以为熬走了訾琮我就会选他,太天真了!我被他这一出逗乐了,注意力转移,悲伤的表情也摆不出来,笑容绽开。他看见我对他笑,眼睛亮起来,自以为有希望,也跟着缓缓勾起唇角。

      可我已经恢复了妖女本色,又能轻飘飘的说话了。我用带着笑意的轻快声音对他说:“你不用这样,我没事。”

      “再说和人结道侣也轮不到你啊,你看那边那个!”我指着更远处看着这边的太叔持,居间顺着我的指向看过去。只见太叔持立在小山上,矜持地望着这边。

      他也是赶来归劝我的,可看到居间靠近就站在了原地没有过来。

      论资历,他才是我会选的人。从练气期初试云雨到后面相伴长大,甚至我能活五百年,说是他在养我也不为过。要是没有他隔三差五地送各种灵草灵药给我续命,我早就嗝屁了。这点我心里又不是没数。

      放下执念,我内心轻快,便遥遥对着那头的太叔持喊:“道长!你要我做你的道侣吗?”

      只要他开口,我就一定会同意。

      可老姘头不吃我这套,他走到近前,端着架子说:“我不是道长。”

      “大师~”我立马改口,一个音节转三个弯,把“娇滴滴”三个字具现化了出来。

      “我不收你这个妖孽。”他严词拒绝。

      “切~”我早有预料。当初我们第一次的时候,听到不用负责他就松了口气,这么多年都没变过。说白了,他就是天生白嫖怪,绝世好炮友。

      “我可给你机会了,你不要后悔。”在小朋友面前被拒绝,我感觉有点丢面子。

      太叔持才不管我有没有面子,他让我该上哪儿上哪儿,别和他叽叽歪歪。他还告诉我,訾琮飞升后,他被选为了新任佛子,继承訾琮的圣莲化身。

      这样一看,太叔持的资质比訾琮还要好,状态栏里的称号多得要挤不下了。

      但我却没有死缠烂打的心,我又不是和“佛子”杠上了,谁当佛子我就去追谁。我喜欢訾琮,只是因为他是訾琮而已。所以问过一遍我就不再去问,还有心情调侃:“这么说来,我是佛子杀手咯?前后两任佛子都栽在了我身上,佛祖他老人家一定对我很生气~”

      太叔持很不客气的总结道:“所以你是孽障。”

      “听起来像爱称,你再喊一声嘛,孽障~”

      我是前任佛子的心魔,现任佛子的孽障。这些词儿琢磨起来特带劲儿,我骄傲~

      当我和太叔持打情骂俏的时候,居间就站在一旁看着,他直挺挺站着,没办法融入气氛,也没办法离开。他没什么存在感,非要到我注意到他重新看过去了才木讷的开口:“我回去了。”

      他说完这话也不走,大概是想让我挽留他。

      可我不想耽搁小朋友。我露出慈祥的笑容,像老奶奶送孙子去上学一样,和蔼可亲的叮嘱:“路上小心~”

      年轻的剑修转身走了,他每走一段路就回头看一眼,身影拉得长长的。

      为了让小朋友死心,我当着他的面缠在太叔持身上,做出很亲密的样子,让我们两人的影子在阳光下交汇成一个。

      居间走后,太叔持把我从身上撕下来,唾弃我:“白日宣淫!不知廉耻!”

      “略略略~”我也不是真想和他做,訾琮刚走,我还没有心情浪。

      太叔持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只是说说而已,沉默片刻,他问我:“訾琮走了,你打算怎么办?”

      “顺其自然呗。”我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怎么顺其自然?你想干什么?”太叔持提防的看着我,认为我要开始作妖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顺其自然该干嘛,所以我眼珠子一转,反问他:“那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没有。我不会介绍剑尊给你的,你死心吧。”他清高的目视远方,坚决再也不拉皮条了。

      “你还记得这茬啊。”

      我们都记得当初这事,他为了防止我去破坏人家家庭,带我去见了訾琮,然后我就一眼万年,沦陷到现在。他大概是怕了再有下回,所以才口风死紧。

      “妖王也不会,妖王也成家了。”他还补充说明。

      “嗯?!你认识妖王?你以前怎么没跟我说过?”我真奇怪了,他个整天宅在大自在殿的秃头是怎么这么交友广泛,比某某宗人士的人脉网还广。

      “当时你沉迷訾琮,没听进去。”他说。

      “呃……”好像是有这回事,那天他给我带消息说他去参加妖王的缔结道侣大典,问要不要给我带喜糖。我说滚开滚开你挡着我看訾琮了……

      这样越想我脸色越差,五百年了,我交际圈狭窄,除了某某宗的姐妹们,再不认识什么熟人,和我一辈的青年才俊们都已成家立业,只有我被剩下来了。

      淦!!!

      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魔皇呢?药王谷谷主呢?妙音门掌门呢?修仙世家的龙傲天们呢?哪个都好,给我留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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