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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这是一个神秘的小木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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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宁顺着主街到城主府,城主府府邸面积极大,里面环山衔水,翠竹遍地。朝宁在里转来转去,没找到藏宝地,反倒成功让自己摸不清东南西北。
实属无奈,朝宁只能使出下下策。
她折断一根树枝,躲在树后,闭上眼睛,虔诚地把那树枝握在手心,嘴里念叨:“师父师父,徒儿会跟着有树丫的那一方走,您老人家一定要为我指明方向呀!”
说完,把树枝往地上一扔——树枝直竖的卡在石头缝里。
朝宁:“……”
师父,您能不能争口气!
朝宁正打算从头再扔一遍时,忽然一队不那么井然有序的护卫从她眼前巡逻经过。哎,真是雪中送炭!朝宁眼睛蓦地一亮,把树枝往后一丢,赶紧紧紧跟随。
之前发生盗窃,城主府必然格外重视,这护卫队定会重点巡查藏宝地,所以朝宁只要跟着他们就能找对地方。
不久,朝宁就跟着他们来到一个庭院。这里与其他地方大不相同,还专设有人把守。
可是这过节,谁愿意守在这?一个二个都是恹恹欲睡。
“哎,别打瞌睡呀!待会儿又来贼了怎么办?”
“哎,放心吧,有我们在,谁能偷走什么?”
听这对话,朝宁便知:就是这里了。
她熟练地翻墙进院,不费吹灰之力地避开护卫,躬身来到窗户前。
正要推开窗,窗子却先一步被人由里往外推开了。
一张脸突然探了出来,差点朝宁的脸撞上。但他们反应都很快,各自往后跳了一步,拉开了距离。屋里的灯光洒了出来,他们看着并不陌生的脸,两人脸上表情皆是错愕。
朝宁脱口而出:“初闲?”
叫完便察觉不对劲,转眼一想,游初闲还在巷子里等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定人脸鬼假扮的。
若仔细看,便能发现不同,游初闲姿态一向闲散,总是给人一种漫不经心、随心所欲的豁达,而眼前的人却格外紧张,它紧紧抱着一个小木盒子,身体微弯曲,一双眼睛带着诧异与警惕。
这怎么会是要请她喝酒的少年?
朝宁有些气愤,这鬼竟然用游初闲的脸偷东西,万一又被捉住岂不是又要闹得满城风雨?她被通缉到还好,能躲能逃,但游初闲一个凡人,被通缉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朝宁越想越气,往前一跃就想要抓住它,但那鬼也反应极快,连忙关上窗,朝宁终究慢了一步,被“啪嗒”一声关在了外面。
朝宁收回差点被夹住的手。忽然计上心来,她挑了一下眉,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她反手掐了个决,直接把窗户锁死。然后手放在嘴旁,大喊一声:
“来人啊!有贼进屋里了!”
喊完,朝宁功成身退,一个跃身躲在屋顶上,掀开一片瓦,观看里面的情形。
“贼,有贼!”
“进贼啦!快进去看看!”
门外那些昏昏欲睡的护卫骤然被叫醒,吓得相应大叫,反应过来后,就立马鱼贯而入闯进屋里,见到惊慌失措的人脸鬼,连忙抄家伙扑打上去。
人脸鬼往后一躲,伸手去推窗,自然没推动。
它大骂一声:“奸诈小人!!”
随后身后棍棒如雨点敲在它身上,他连连告饶:“哎哟,各位爷爷,别打了!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呸,就是你这龟孙害爷爷在元夜也要守在这,他奶奶的,看老子打不死你!”
护卫们义愤填膺。那人脸鬼求饶无效,便要拉人下水,他眼一厉,直指窗子道:“那里,窗外也有人,是我同伙儿!快抓住她!”
护卫们想了想,刚才确实听见的确实是个女音,便走出一人上前打开查看。
这次,窗户很轻松就被推开了。窗外虫鸣声起,空无一人。
“你个奶奶的,还骗老子!”
护卫一巴掌拍在人脸鬼的脑门上,把人脸鬼给拍脑袋嗡嗡的,但它仍不死心的大叫道:“不可能,她怎么……我知道了,她一定躲起来了,你们再找找看,定能找到她。”
说完,它感觉得脸上一凉,像是被揭开了一成皮。作为人脸鬼,它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连忙捂住自己的脸:“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不要看我,啊!!”
这些护卫那里见过这“活人”变脸的情形,都不由自主的大退一步。
“这、这玩意儿怎么脸变了?”
朝宁收回施法的手,压在下巴下。
她方才卸下了人脸鬼的伪装。人脸鬼本相都算不上美貌,甚至丑陋,他们生前大都对自己的脸耿耿于怀,执念大到死后也不得安宁,化成人脸鬼,专门盗取别人的脸,游荡世间。
朝宁一向放过这类鬼的,但它拿别人的脸做坏事,就怪不得她无情了。
“这东西不是人!快把它捆起来,你去禀告城主,府里进脏东西了!”
人们遇见鬼惊恐万分,但又见人脸鬼似乎没有威胁,便鼓起勇气把它捆好拖出去了。
房间恢复平静。良久,朝宁才从窗户跳进房间。
她径直走去撩起桌布,从下面拿出一个小木盒来,她把它放手心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着。
这是人脸鬼在慌乱中无意掉落的,朝宁猜想这就是城主府宝物。
不过木盒子表面倒是平平无奇,连一个雕饰都没有,但就是这样,才显得高深莫测。朝宁有些好奇里面放着什么宝物,值得怀安城主这般在意。
“不看不看,没什么好看的。”
她晃晃头,放下盒子,在房间里走了一圈,走回圆桌时,又忍不住把目光看向这神秘的小木盒。
“就看一眼,一小眼……”
她还是把木盒推高一个小缝,眯着眼,视野探了进去。
“啪嗒!”
朝宁迅速紧紧关上木盒,猛抬起头,满眼震惊。
这这这……这什么玩意儿?
这就是城主府的宝物?这般这般……令人难以切齿……
这夜,朝宁懂了个道理,别人视若珍宝的不一定是宝物,也许是……嗯哼……
月上柳梢头,正是怀安元夜的最热闹的时候。长街上游行着迎神赛会,不少人都提灯跟着游街。
但有小巷似无人记起,那里面黑暗如绸,寂静无声。
朝宁回到小巷时,里面空无一人。
“林生,初闲,你们在吗?”
不知为何,朝宁觉得这小巷比之前要黑上一点,冷上一点。
朝宁裹紧衣服,慢慢往里走,走了两步,便不敢走了。突然,上方传来一声暗哑的“呛啷”,似刀出鞘的声音。
朝宁抬头望去。
巷子里堆了许多杂物,一些破木柜破竹编堆得老高,而一个人影就背着月光坐在最高处。
那人一身黑衣,似与黑夜融为一体了。若平常人见到定会恐惧,但朝宁却。她仰头问道:
“初闲,是你吗?”
那人影似是没听见,依旧那个姿势。
朝宁却肯定这是游初闲了,手放唇边,喊道:“初闲,我回来了。”
人影依旧未动。于是朝宁裙子一撩,手攀上一个木柜打算往上爬,但脚还未蹬上去,一个身影就轻飘飘的下来了。为什么用“轻飘飘”,因为他跳下来轻的几乎没有声音。
朝宁眨眨眼,也不爬那“破烂山”了,拍拍裙子,站在游初闲面前,道了声:“初闲。”
“……阿姐。”
游初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就把目光移向巷外。
朝宁觉得气氛有些微妙,摸摸头,问道:“你怎么了?”
游初闲垂下眼,良久,他又回过眼看着朝宁,他道:“没什么,你回来就好。”
朝宁觉得这话说的怪异,心想游初闲这么问难道是以为她会抛下他自己一走了之吗?她那里会这般混账。
朝宁想开口问他,游初闲却先一步岔开话题。
“阿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朝宁见他不愿多说,便也不再提及,顺着他的话举起手中小木盒,道:“这就是城主宝物,我方才想到了一个不用你的刀就能换就的好法子。”
游初闲挑了挑眉,道:“什么法子?”
朝宁先卖个关子,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朝宁本怕游初闲会问起这木盒里面装了什么,但游初闲似乎兴趣不大,看了一眼就没再投入更多的目光。
朝宁便拉着游初闲去平扬酒馆,但很快又停住脚。
“等等,我们好像还缺点什么。”朝宁看了看游初闲,又想了想自己,突然,她一拍自己额头,“林生呢?”
游初闲道:“跑了。”
“啊?跑、跑了?”
“嗯,跑了。”
朝宁不敢相信的睁大眼,渐渐,她似接受了这个事实,她慢慢蹲下来,把自己缩成一小团,手指不断地戳着石板,格外失落道:“他怎么就跑了,我还没带他吃好吃的呢……”
朝宁又仰天长叹一声:“唉!”
游初闲蹲下来陪她,道:“他跑了就跑了吧,总归饿不死。”
“?”
朝宁转头看着他。
她怎么有种游初闲在幸灾乐祸呢的错觉呢?
错觉,一定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