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月石妖》柳川凌影

2、变化

　　变化是落入平淡日子里的石头，激起的或是几圈涟漪，或是漫天的水花。但我不知道目前的情况算是涟漪还是水花，只知道这块“石头”是重量级的。

　　天蓬元帅来的时候并没有预兆。而那天的一切就象一场没有安排好的戏剧，人物乱纷纷地出场，又如洪水一般退场。醉酒的天蓬，突在出现正好英雄救美的玉帝，还有一群背景式的天兵天将。

　　一切过后，嫦娥突然走到我面前：“你都看到了吧？”
　　“看到了。”
　　“你觉得如何？”
　　“觉得？我是石头，我没有感觉。”
　　“没有感觉吗，真好，真是太好了。”
　　她一甩袖子，回到广寒宫，依旧弹起琴来，一如往常。不，我骗了嫦娥，我是有感觉的。也许最初没有，但这么多年来，从她的琴声里，从玉兔空空的捣药声中，从吴刚的叹息里，从每年七夕喜鹊成群飞过的姿态中，我都学会了——感觉。

　　从那天后，月宫不再如同往日。改变是一点点却又如此明显地发一。嫦娥的琴声里多了渴望，吴刚常停下斧子，桂树偶尔会忘记长好，有次险些被砍断。改变最大的是玉兔，它不再捣药，而是抱着玉杵，成天望着远远那颗蓝色的星球发呆。

　　终于有一天，一个看似与往年没什么不同的七夕。大群的喜鹊在子夜前飞来，又在子夜后飞走。我一转头，突然发现不见了玉兔的影子 。再看时，飞远的喜鹊群里有一抹白色。

　　那夜，吴刚喝得特别醉，抱着桂树哭。嫦娥不摔锅砸碗，抱着琴坐在窗子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不成曲调。

　　突然，吴刚转头问我：“那里……蓝色的……那里……漂亮吧！”
　　“漂亮！”其实我不知道那蓝色的星球到底漂不漂亮，漂亮在哪。只是那种蓝仿佛要把人吸过去一般。
　　“我在那里……日子真好……辛苦……快活……真好……”
　　“哦！”辛苦会快活吗？你在月宫天天砍树，也挺辛苦的，怎么就不见你觉得快活呢，不懂。
　　“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是吗？”不知为什么，这句话让我想起随喜鹊远去的那抹影子，那么白，白的，刺眼。

作者有话说

　　玉兔那小家伙溜得倒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