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化猫] 卖药郎》南方有小生

7、犬

　　“是加世！”光雄听出高分贝的主人，连忙开门冲出去，还未跑几步就见到加世拼命往自己方向跑来，在她身后还有一隻目露凶光而且身缠火焰的巨大黑犬——那就是卖药的刚才提到的生物。

　　在加世之后是高濑凉，他的手臂下正夹着本就是重伤的岛田铃子，不便跑步的岛田铃子看着紧追不放的黑犬越来越近，直催高濑凉加快脚步。
　　此时加世因丝毫不敢放慢的脚步而直撞上在前方拦截她的光雄，光雄默默承接住预期的冲击力，快速将她推进病房。
　　卖药郎则举起符纸，在黑犬面前筑起符墙，只可惜黑犬似是特别兴奋、身体也比刚才遇到要显得大，加上符纸筑墙的速度不够快，黑犬几下就突破。
　　受到几次阻碍的黑犬一下子發力，张着利口蹬到岛田铃子摇晃的腿边……

　　“啊！！！”

　　感受到灼烧本能放开手的高濑凉回头已经不见岛田铃子的样貌，只有一个满是赤火的身影向他伸手求救。
　　高濑凉叫了声铃子却得不到回应，自己距离房门就几步，卖药的正在同时筑起几道符墙，高濑凉见已经没了声音却不时抽搐的火堆，转身就往守在门口的光雄跑去。

　　黑犬见状未来得及起势，只堪堪用爪划到高濑的脚便被符墙所隔。
　　被划到脚的高濑凉，那火就从他裤脚处猛地向上蹿，一下子整个下身都被火烧，整个人趴在地上大叫着，情况令在场所有人陷入恐慌。只有光雄一个立马取下门旁的灭火器，直接往高濑身上喷。

　　……

　　整间病房被封得似箱子，一隻隻红眼像在监视他们，十分压抑。
　　没有了岛田铃子的高濑凉一直沉默不语，加世有些担心但没有行动，毕竟，当初是他们不愿意坦白才会变成这样。

　　“没了女朋友很伤心吧……但不要紧！卖药先生会帮我们逃离这裏！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哦！还有很多妹子！”光雄倒是跑去安慰高濑凉，虽然嘴裏吐出的话很缺德。

　　高濑凉没有在意光雄的话，只是对光雄重複说：“铃子向我挥手、让我走的。”
　　双手也在比划着，非要证明甚麽一般。

　　房内几人都缩在最角落处，明显是目睹惨状而害怕，小林正义身为老师，现在却缩在本原沙耶香后面，势有以她作盾的意味。
　　亲眼目睹黑犬的卖药郎紧锁眉头，那已经变得相当巨大，整个走廊都快容纳不了。再不快点得出真理，怕是在场的人都要死亡。

　　除了光雄和高濑凉的窃窃私语，能听到外面还有黑犬的动静，庞大的身躯正贴住墙身，利爪在地上發出咔咔的声响。

　　能听到物怪的行动缓慢，卖药郎警戒着并随外面的动静而移动，密室中的几人将目光放在卖药郎身上，见他移了几步后没再动作，小林正义率先發言。

　　“现在是怎样？”
　　虽然他没看见他们说的生物，但光看刚才的状况就让他倍感恐惧、只想要快些逃离，小林正义语气中带着质问，加世听得有些不满但当下没说甚麽。

　　“你身为老师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对别人發甚麽脾气？”本原沙耶香明显也对小林正义的态度不喜，何况在她的评估中，卖药郎才是有用的人。刚才只瞥见一个巨大的利爪抓向高濑凉，可想而知之前遇到的狗不知为何成长了。

　　“你之前说的，把真相说出来就可以了？”
　　本原沙耶香转身就往加世脸上瞧，加世明白这是要开口的意思，连连点头。

　　“哼，具体要的是甚麽真相我可不清楚，但以我所知、为甚麽会是这些人在这裏……肯定是因为他们搞欺凌。”说着还不屑地瞄向李小珞，“我跟李小珞是同一班的同学。”

　　“但别误会，我和那种懦弱的人可没有甚麽关联，我只是在一旁看着而已。”

　　“看？”加世不解地重复。

　　“对，就只是个旁观者之类的。”

　　“李小珞是中国人嘛，一开始据说是语言问题跟班上的同学不怎麽聊得来，还没交到朋友就被岛田盯上。”

　　“原因是？”

　　“就身份国藉啊，然后看不顺眼呗！
　　岛田一开始挺轻微的，虽然看上去每回都像要动手一样，但并没有很严重。”

　　“对了，刚才你说甚麽中国的妖怪，那不就证明是李小珞搞的鬼了？这不是真相？”本原沙耶香突然转了话题，向正跪坐在地上不知捣鼓些甚麽玩意的卖药郎问到。

　　“她一直在那神神叨叨的，看着就烦，还是说一直都在唸甚麽咒语？”
　　卖药郎没回应，本原沙耶香也不介意，转头直盯着李小珞——手中紧握的顶链，似在质问她，又像是随口说说。

　　“这也不能作为依据……李小珞同学也请说几句吧？”加世打心底觉得不是李小珞做的，但凭本原沙耶香的话，李小珞明显是有报復的动机，加世有些动摇。为了打消这颗怀疑的种子，加世藉此将话语权推给李小珞，就看李小珞会不会接下。

　　“我……没有想害大家。”

　　太好了……听到李小珞开口，加世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一半。

　　“现在遇到的都是报应罢了。反正、怎麽反抗都没用，只是没想到，无论如何都不曾……最后、居然，出现了？”
　　李小珞从中途便颤抖着嗓子，加世走近才隐隐瞧见她眼中的泪水。
　　正要伸手安抚却被打断——

　　“李小珞同学，现在可是紧急事态，希望你能说清楚些。”小林正义明显急了，几步上前想要捉住李小珞的肩膀却被李小珞躲开。

　　“明明甚麽都不说的是老师你。”

　　李小珞的脾气上来了，使劲吸鼻子后反驳。

　　小林正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青白，本原沙耶香见此倒有些幸灾乐祸。谁也没再开口，站在几人中间的加世感觉很微妙，只得默默移开到光雄旁边。
　　光雄已经放弃高濑凉，跑到卖药郎身边帮忙，加世见两人合作无间，都没有插手的空间便索性寻张椅子坐下。

　　寻找真理的进程又搁浅，这边卖药郎倒是悠閒，那边的几人还在僵持，有些令人佩服，只有高濑凉一个人独佔一……加世开始烦躁了。

　　……

　　房间中除了红色的眼睛，还多了些精緻的小饰品，是加世上次见过的——天秤。房间因此显得更加眼花潦乱且狭窄。
　　“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啊……要不是有天秤酱，我怕是已经疯了吧～”加世对着一隻天秤自言自语，害得那天秤难以尽职。

　　加世的奇怪行为吸引了高濑凉的注意，他动了下手指，想要碰天秤，加世见状大喝，“你不要搔扰天秤酱啦！”
　　高濑凉吓得连忙缩手，嘴上反问道：“甚麽啊？你不也是一直在跟它说话搔扰它吗？”
　　“我跟你才不一样呢！反正用手是不行的！”

　　李小珞一脸不可思议地观察两人，小林正义只是好奇地瞄了眼，本原沙耶香已经是在看智障的眼神，还向二人翻了白眼。

　　“加世已经疯了吧？”光雄把玩着水球悄声吐槽，卖药郎只是从光雄手中夺过水球没有發表意见。

　　“你肯定是欺负李小珞一伙的，坏家伙可不能碰天秤，不然……哼哼，你的手会腐烂的！”
　　被加世的谎言吓到，高濑凉握紧双手，随后狐疑地看向卖药郎，毕竟是那怪异的人的东西。

　　“我又不是开心才去欺负他们……是铃子拜託我的啊。”

　　“你，在说甚麽鬼话呢。”加世一脸踩屎的表情。高濑凉没瞧见加世的表情，自顾自的说下去，“铃子就是性格恶劣些，但她是我女人，回应她的要求有甚麽错。”

　　加世往李小珞瞧了眼见她没听到便低声骂道：“你这家伙真的是人渣！”“难道你长这麽大还不懂分辨事理？”
　　“我才没管那些……要按你说，那边的三人比我更差劲呢。”

　　“甚麽意思？”

　　高濑凉只是轻哼，“他们可是精英，总该是懂事理的人，但结果不也是去伤害别人。”他在说这话时垂下眼脸，声音也很平静。

　　“那个女人最噁心，就喜欢偷看我们动手。”
　　“那边的老师，甚麽都不说对吧？但他也知道不少呢。”
　　“至于她，”高濑凉似想到好笑的事，嘴角勾起“她可安全了。”

　　最后那句听得不知所云，正要出声追问，加世和高濑凉之间的天秤动了。

　　——铃

　　清脆的响铃只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慄，何况加世和高濑凉，二人相视好一会儿才望向天秤。
　　加世只觉头皮發麻，再看，自己眼前一排的天秤都指向前方。旁边的高濑凉说实话不是很了解现况，但直觉不妙。

　　一直留意着他们的卖药郎已经再次拿起退魔剑，却没急着行动。本原沙耶香不知为何移到李小珞身旁，连小林正义也跟着。
　　光雄警惕地盯着天秤指的那面墙，手上拿了几个水球、是卖药郎交给他的。

　　——嘭

　　突如其来的撞墙声吓得加世跟高濑凉直爬到卖药郎身后。

　　嘭嘭嘭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吱、吱——

　　犬改用爪牙挠墙，刺耳的声音无疑加深人们的恐惧，李小珞只希望这道墙快些被突破，然后葬身于自己的罪果之下。可惜卖药郎的符纸挡着，外面的犬怪迟迟未破。

　　本原沙耶香到底还是个女生，在刺耳的吱吱声下终是受不了，掩住耳朵便跟着放声尖叫，旁边的小林正义也受不了当下与死亡的近距离，受到本原沙耶香的影响也跟着大吵大闹。在两人身前的李小珞倒是被吵得清醒过来，呆呆地看向躲在身后尖叫的人，有些可笑。

　　跟那边相反，卖药郎身后二人安静得多，倒不如说都已经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可惜这宁静只能维持片刻，只见卖药的左手夹住符，摆了摆手而已，面前正被犬怪挠墙中的符纸自动让开。

　　“等！卖药先生！你在做甚麽！”加世没看漏卖药郎的动作，急得不顾形象地扑上去想捉住卖药郎的手。可惜没来得及。
　　犬怪一下子直击病房，刚巧在药郎和李小珞两队人之间，没打到人的犬怪将手退出去，换成犬头往裏探。
　　似發现了目标一样，犬怪朝着李小珞一众张口吐火。在那瞬间，本原沙耶香伸手就抢李小珞的项链，李小珞本就抓得紧，两人一下子就纠缠在一起，双双融入火中。
　　没等犬怪再有下一步行动，卖药的一下子利用符纸把犬怪的嘴巴封住、接着连整个头部一起包上扯出房间。符墙重新回复。

　　为避免火舌缠上，光雄毫不犹豫地拿起水球往自己头上砸，“加世也来一个？”

　　看着光雄的动作，加世便明白水球的用处，“你倒是扔在他们身上啊！”
　　加世指着正在“手舞足蹈”的小林正义。光雄这才后知后觉地拿出另外的水球扔到小林正义身上。
　　“对了，还有两个女生呢！”

　　光雄想再拿两个水球却被制止，“看来、她们并不需要。”

　　顺着药郎的视线，衆人将目光聚焦到李小珞和本原沙耶香身上，均毫髮无伤。
　　光雄吹了个口哨，小林正义和高濑凉才刚从火舌缠绕的惊恐中回神，见到两个女生完好无缺都呆了呆。相比高濑凉，小林正义的表现要夸张许多，也顾不上礼貌与否，伸出被烧伤的手指着她二人，大声质问这一切是不是她们搞的鬼，凭什么她们会没事。

　　本原沙耶香有些懵，随后扯出一个狰狞的笑，一把将李小珞推倒在地，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使劲扯她项链，口中一直重複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小林正义见状跑到二人之间，本以爲他是要分开她们，结果是加入两个女生的拉扯战，跟着抢李小珞的项链。再迟钝的人现在都明白，李小珞戴的项链就是两个女生能在大火中毫髮无伤的原因。
　　李小珞的项链被扯断，小林正义持着身高，一下子将抢到手的项链举高。本原沙耶香见他如此，知道自己抢不过他，气得把一切能用的髒话都喷薄而出。

　　“你这个什么都不干的窝囊废！”
　　“王八蛋缩头乌龟！”
　　“这种时候才想要明哲保身吗！不对，你一直都在明哲保身呢！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视而不见，学校才不会出那档子事呢！”
　　“对，就是你这家伙，是你这家伙害的！给我负上责任去死啊！”

　　“你这个臭娘们瞎説什么！”
　　“这一切都是你们这些乳臭未乾的学生搞出来的！别给我麻烦啊！”
　　“你知道老师有多忙吗！班级成绩、学生品德、学生活动、升学率！一个个成绩差劲还净搞些乱七八槽的事！我真是受够了！”

　　二人的对话中信息量巨大，高濑凉坐在地板上不愿起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伸手碰了碰刚才加世不让碰的天秤。

　　被扯出去的犬怪应该是在处理自己头上被缠上的符，房裏的人都听不到外面有动静，想来那犬怪应该是离开了。

　　看着争吵中的二人，加世想起上一次事件，大家都是在这种恐慌与争论中自爆，便将要劝止的话语吞回去。悄悄往卖药郎那处看，加世怀疑卖药郎要的就是这效果，怎料卖药郎察觉到加世怀疑的眼神，缓缓伸出食指点在那画了紫色唇彩的上唇：
　　“有时候，也得下猛剂、呢。”

　　加世一下子头皮發麻，连忙转头，缓一缓才意识到刚才的卖药郎居然有些诱人......
　　“你怎么脸红了？房间裏太热？”光雄已经从前线吃瓜移居后场，见加世捧着红脸才问到。“是、是呢，真想快些出去呢！”加世用手扇了扇风回应到。

　　“话説啊，刚才给你看的报导，不是说他们学校因为小火灾死了个学生吗？该不会，就是他们欺负人结果搞大了。”
　　“光雄你挺清楚呢，不愧是小八卦王。”
　　“什么鬼，给你看过那报导的好不。”“而且那件事我有目睹哦！”
　　“你説什么？”加世一脸震惊地看向光雄，“这么重要的事你不説！你看到的很有可能是真相啊！”

　　光雄的话引起其他人的关注，不知道什么时候喊累了的小林正义和本原沙耶香不约而同地扭头、紧盯着光雄。
　　“我也是刚想起来，那时候我是逃学跑去玩的，就在他们学校附近的一棵树上看到了。”

　　那时候我在树上歇息，准备进入深度睡眠时听到一阵吵闹声。

　　我被吵得睡不下，所以起身看了看。那裏应该是学校的后院，就一般放些杂物的地方，平常都没什么人出现在那。
　　有几个学生正围着一个男生説话，不时还动手动脚的，我以爲是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对駡完应该就没事。所以我又睡了。
　　再之后醒来就是后院起火，杂草成了导火綫火烧得很大，那几个学生站在火势外说着什么，只有一开始被围攻的男生在火势之中出不去。狗吠声吵得很，吵得我心裏一直慌，我想要报警但没有手机，爬下树才见他们在那讨论完毕，拖拖拉拉的才想到要找老师。

　　我在地上看不到火中的男生是什么状况，只看到火中身影似是趴倒在地，当时几个学生跑走了，但还有一个女生坐在地上，看上去像是想救人但一动不动的。
　　原本以爲他们很快会找到老师，结果几分钟后也没见有谁过来，等我跑出大街找人打去消防时才看到消防车来到学校。

　　——叮

　　“之后我就在报导中看到后续，还是该説是结局？”

　　卖药郎看向光雄，随后闭上眼睛。

　　“对啊，都是这群死小孩做的，凭什么我也要受罪！我是，无罪的！”小林正义拿着属于李小珞的项链高声喊道，现在的他有足够的自信相信犬怪不会伤害到他。

　　“你在说什么啊，我可是知道的。你担任二年级林正祥班的班主任，当初林正祥找过你相谈，结果你爲了自己不被记过而假装班上没有事件發生！”“要不是你这个老师不处理才让他们得寸进尺吗？”本原沙耶香依旧牙尖嘴利。

　　“够了，林正祥的死是大家的责任吧。”

　　——铃

　　一言不發的李小珞开口，但并没有引起别人注意。主要是因爲天秤清脆的铃声过于醒耳，紧接着就是墙壁外再次响起“砰砰”的撞击声，这次小林正义没再害怕地藏到别人身后，反而挺身而出，学着卖药郎的模样，手握项链跟着撞击声移动。光雄有些想笑但忍住了。

　　卖药郎手上的退魔剑被卖药的收在衣袖裏。

　　看着墙壁上的符纸开始失去色泽，卖药郎内心一阵寒凉，符对犬怪已经没有更多的作用，再铺一层也只是杯水车薪。

　　“这裏会不会也有暗门让我们躲？”察觉到卖药郎无计可施，加世下意识地问。卖药郎听加世这么一説，有些惊讶。光雄听了连忙张望，祈求有一扇不知作何用途的暗门出现，可惜四周除了符纸什么也看不到。
　　“我知道上面有通风口，就在这个位置。”高濑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靠窗的床上，指着头顶的天花板。没等其馀几人反应便撕开贴在上方的符纸，一个正方形的通风器就在那，高濑凉用水果刀撬开通风器的盖子，裏面的风扇还是什么的部件被他徒手砸烂。虽然受伤，但他力气还是大的，光雄跑过去想要帮忙，结果一下子被高濑凉抱上去，光雄明白高濑凉的意思，缩着身子从高濑凉砸开的小洞爬上去通风口中，在上面使劲一踹就把剩下的部件踹掉，伸手去接下一位。

　　加世还记得卖药郎的木箱，抱着箱子跑过去，原想着先让箱子上去，结果高濑凉直接抱起她连人带箱送上去。加世刚坐到天花板上，墙壁一下子破开，外面的星星点火跟着兴奋得跳进来。见来不及爬上去，小林正义想起自己手拿保命项链便也不怕，本原沙耶香想要上去通风口的，可惜未来得及跑过去那墙就破了，只得选择离她最近又有保命项链在手的小林正义。

　　犬怪这次倒是聪明许多，将整幅墙给破了才心满意足地鑽进房间。卖药郎本打算殿后，是高濑凉和光雄让他先上去做好“封门”的准备才先几步爬上去。接着是来到床边的李小珞，她正看着犬怪那边看得出神，其他人这才跟着注意到犬怪的情况，小林正义和本原沙耶香已经被撕咬得没了全尸。犬怪还不满足，对着二人的尸体吐火。

　　高濑凉想要快些逃上去，见李小珞还是一动不动的，火气一下子来了，也管不着会被犬怪注意到，向她大吼。
　　李小珞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天花板的三人，再看向高濑凉。她想到什么似的，在高濑凉要将她举高送上通风口时忽然抱紧高濑凉，加世见状赶紧叫李小珞放手：“高濑是在帮你啊！”
　　光雄意识到李小珞不对劲，马上向高濑凉伸手让他抓住，好让自己拉他上来。加世也帮着拉高濑，可惜两个人不能同时鑽进来，就被吊在半空中。

　　“你们放手吧，这是我们的罪，让我们去受罪吧。”
　　“我一直很愧疚，明明林前辈是爲我挺身而出，所以他才成了被岛田和高濑他们欺负的对象。”
　　“但是我一次也没有回去帮他，到最后，我也是老师和本原那样子的人。”
　　“如果那天我没有把打火机递给他们，如果我有跑进去拉他出来。”

　　“吵死了！你要死就一个人去死啊！”高濑凉打断李小珞的自言自语，不想对方竟然越發激动。

　　“你还不明白吗？林正祥就是恨我们啊，他临死时的那个眼神……只有我们死了才能平息他的怒恨啊。”

　　——叮

　　光雄有些咬牙切齿，“既然你想展示自己的愧疚就下去受罪啊，凭什么要别人陪你去道歉。”

　　高濑凉已经半个身子探到通风口内，从通风口的空隙能看见房间已经一片火光，光雄见此伸手掰掉李小珞抓在高濑凉身上的手，见李小珞有些鬆动、一把推她下去。
　　对于加世来説，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犬怪已经在通风口下方，张着血盆大口，一下子跳上来。回过神便發现高濑凉躺在旁边，血淋淋的，缺了两条腿。

　　......

　　一双陌生的大手挡在加世眼前，接着便是金色的身影。没有判断那道金色是否真实的时间，自己已不知身处何地。紧接着脑海伴随一阵眩晕，加世闭眼再睁眼，自己就抱着果篮站在病房门口。

　　还未去开门，病房的门已经被人先一步打开，是光雄。

　　“加世来接我了啊！正好我要出院了。”

　　“光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能有什么事，赶快走吧。我已经不想再待在这鬼地方了。”

　　“是吗......”加世在光雄关门时瞄了眼房间内的状况，几个人都在但没看清他们的神态。光雄见加世不想走的样子，想也没想直接将她拉走。

　　病房内，衆人各自在床上整理思绪，有些人将那当作是一场梦，有些人则害怕那是预示未来。唯一共同的，便是大家闭口不谈。
　　正烦恼着刚才發生的是真是假，眼见有一枚小小的玉饰平躺在自己的床头柜，趁衆人不注意时，高濑凉拿起、紧握在手中。

　　......

　　“天哪院长！105病房起火了！”
　　“什么？病房怎么可能会起火？”
　　“我们也觉得奇怪啊！这火太诡异了！重要的是病人！”
　　“找人灭火了没？”
　　“正在灭，但那火一直灭不下去！”

　　“真是不好意思卖药先生，还请随我离开吧。”
　　叫护士去打电话给消防后，院长慌张之馀还是记得卖药郎的存在，客气地请他与自己一道离开。
　　卖药郎自然听从，缓缓背上木箱，跟着院长从后门离开医院。
　　有不少人也从后门跑出去，混乱间卖药郎的视綫裏出现一道刺眼的背影、正跟随众人逃离——是小林正义。

　　“运气、”
　　“真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