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哲]上帝军》日照江南岸

5、第 5 章

　　烧焦的尸块被特警抬走，带不走的气味和着烟灰在空气中扩散。群众疏散后，停车场上的视野逐渐开阔，瞄准镜中的成像也一点点清晰。“队长……”成才的光瞄区圈住了客车的后车窗，声音有些犹豫。

　　“说。”

　　“客车里的孩子好像有问题，我这儿看不清楚，镜头有死角。”

　　“许三多，上C点，观察客车内部情况。”袁朗话音刚落，自己却截道，“慢，别动。”

　　许三多愣了一下，本能地回望客车，擎枪瞄准。一扇车窗缓缓拉开，探出半个发着抖的身子，见到守候车外的枪口时明显地瑟缩了一下，终于探出头，喉头一只黑瘦的筋肉分明的手掌，钩子一样扣着。

　　“是这个孩子。”电台里传来成才的声音，“小心，他背后被枪顶着。”

　　袁朗紧紧盯着窗口，压了压手，聚焦的枪管纷纷垂下。孩子依然剧烈地颤抖，脸色分明是吓坏了的样子，苍白得一丝血色也无。

　　他被逼着说话，含混的字句依稀带着点北方口音。显然，不是传真上所提到的孩子。

　　瞄准车窗的枪口都凝重起来，接踵而来的意外让所有人都变得谨慎。

　　掐住孩子的男人开始叫嚷，电台同时响起吴哲传译的声音。匪徒以人质作要挟，要求老A放行。

　　荒唐的要求，甚至有些狂妄。众人等着袁朗的手势，按他的作风，应该会是速战速决。

　　但袁朗却没有动。

　　吴哲在他身边，抬起手肘碰碰他：“队长？”没有回答。吴哲转头，看见袁朗低着头，放开通讯器接收器，然后握了个拳头，缓缓举起。是包围收紧的意思。

　　老A们立即动起来。吴哲盯着袁朗的脸，却有片刻的迟疑。他知道自己的怀疑精神发挥得不合时宜，于是抬眼顺着袁朗的视线，又望了望车窗。

　　孩子的长相很陌生，吴哲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袁队长！”郑宏的副手跑过来，冲到袁朗背后低声喊，“等一等。”

　　袁朗没有回头，吴哲挡在他背后：“请不要干扰行动。”

　　副队长被挡在袁朗三米之外，看着他没有停顿的背影，额头暴出青筋，压低声音吼：“袁朗！你不想干了么！”

　　吴哲猛地回头，看袁朗。

　　频道隔离？他们一定跟他说过什么，就在刚才那沉默的片刻。

　　眼前的背影依然保持着速度，吴哲抛下副特警队长跟上去。

　　他应该相信袁朗。但是那句话不断在脑中反复，已经衍生出数十种猜测。

　　电台里传出噪音，频道隔断的信号，而后输出的声音吴哲居然很熟，是铁路：“袁朗，我说最后一次。这事你不用再管，让特警队处理。我命令，三中队全体撤退一线。”他的声音并不清晰，可能是接的电话。

　　袁朗停下，吴哲踏前一步挨着他肩膀。袁朗的侧脸看上去冷峻，每一根线条都刚毅而坚硬。

　　铁路的叹气声夹着杂音轻轻送入着耳膜。吴哲知道这次的频道隔离没有隔离他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果然，铁路叹完气说：“吴哲，我命令你暂代中队长职位，你们队长……”

　　“我接受命令。”袁朗忽然说，“别拉人下水，我接受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