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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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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熟嘛……”吴哲拿眼睛凑在汽车窗帘的缝隙上，瞳仁里是远处的袁朗。
“拉上。”齐桓斥他一声，靠回椅背养神。
“咱们队长逮着谁谁就是哥们哈，武警这新队长以前倒没见过。”
“吃醋了？”成才从后排伸过头来，几乎搁到吴哲肩上。
“是啊，昨儿晚饭蘸饺子来着，韭菜馅的，闻闻？”吴哲把嘴张开了冲成才鼻尖呵气。24小时前集结在电教室待命，一天一夜下来，就是没吃韭菜饺子，那嘴里的味儿跟吃了韭菜也没两样。
齐桓看着他们闹，难得没变脸色，伸出手指挑开条窗帘缝：“一中队没换头，那是特警队长。”
几个头一下子凑过来：“特警？”
“你是说……上个月才成立的边防特警队？”
齐桓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有人试探道：“菜刀，这次不是一般阻击吧？”
齐桓睁眼，那人后半句话就被生生瞪回去。周围的几个老A神情肃了肃，看他表情，都不敢接茬。
通话器响，是袁朗：“吴哲你来一下。”
吴哲抬头，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成才还趴在他椅背上贼笑嘻嘻。他耸了耸肩，习惯性摊摊两手，猫腰出去。
“枪留下。”袁朗又说。
吴哲怔了怔，从背上解下枪交给成才，跳下车。
袁朗的眼睛里有血丝，但也有神。要他不抽烟还持续这样亢奋，就只有在出任务的时候。他看见吴哲下车就招手，吴哲小跑了几步，到他和那个特警队长前面各敬了一个礼，立正。袁朗笑眯眯看着他，特警队长上来就问：“你就是那个，那个宝贝疙瘩？会外语的，硕士？”
吴哲看了一眼袁朗，严肃道：“报告，长官教导我们要谦虚。外语是学士，光电才是硕士。”
袁朗说：“这位郑宏队长。”
吴哲又敬了个礼：“郑队长。”
郑宏说：“你们队长说你会缅语。”
“不精，他们少数民族还有各自的方言。”
郑宏转头看袁朗：“你告诉他们了？”
袁朗笑笑：“哪用告诉，这我肚子里的蛔虫。”
吴哲也笑笑：“这两天看的都是中缅边境地形，大屏幕上播的也是丛林战教学片。听上月新闻报道有缅甸游击队闯入泰国境内，在一个小镇劫持了一家医院和800个人质。”他看了袁朗一眼，打住。
袁朗说：“没关系，郑队长是老朋友了。”
郑宏看着吴哲笑了一下，一洗方才的严肃：“你说的那场劫持，后来死了十个人质，泰国封锁了边线，连少数民族难民都不许入境。新闻报的，就这么多。”
“游击队员呢？”吴哲也知道，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郑宏于是说：“死了八个，主力逃回缅甸，但政府军也找不到他们，消失了。”
“消失了？去哪了？”
“你们中队过来只是待命，照理我前面的话已经违规。”郑宏说。
吴哲于是去看袁朗。袁朗一脸无可奉告的表情，半秒后，吴哲脸色变了变，不负所望。
他以一种耗子靠近捕鼠夹的自觉对袁朗挑挑眉毛：“说吧，什么任务，全告诉我肯定不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
袁朗拎起身边一个袋子，塞到吴哲手里：“就是当个翻译，去，把衣服先换了。”
“是。”吴哲敬礼。
他回头看看身后，那几辆轻客还是捂得严丝合缝，但也许成才或别的什么人正凑着刚才的窗帘缝看他。吴哲颠颠手里的袋子，准备上车宽衣。
“回来。”袁朗叫住他，“一车的人，跟我去办公楼借厕所，脸上油彩也要洗掉。”
轻客停在边防派出所院里，走两步就是幢三层的办公楼。小镇近年发展旅游，怕恐慌没开运兵装甲，一个中队荷枪实弹的武装分散在几辆民用车里，十分低调。
袁朗也拎了衣服进来，一人挑了一格厕所关上门。吴哲给自己的衬衫扣上扣子，简直不敢往镜子前面站，出来看到他队长一身的葱绿，芭蕉叶爬满湛蓝的衬衫底子，才微微宽心，自己的一身美人蕉也没有想象得那么不堪入目。
袁朗有点无奈，对着镜子里的两个人说：“郑队长说边境都这么穿，委屈一下。没问题吧，吴哲？”
吴哲很严肃地看镜子里的人，没听进去，忽然走到袁朗身边，揭开他领子看。袁朗没躲，问：“干什么？”
“你没穿防弹衣。”
袁朗抖抖自己的花衬衣：“穿着这个，再垫防弹衣就是给自己招子弹。”
吴哲立即伸手解自己的扣子，手给袁朗一把按住：“不用。你坐郑队长车里，我用通话器把声音传给你，不跟他们打照面。”
吴哲甩开他手：“我缅语不精，用通话器听不清楚。”他解开衬衫，脱了防弹衣，里面一件贴身白背心。
防弹衣和武装迷彩都塞在袋子里，吴哲重新套上花衬衫，说：“队长，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