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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番外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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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心堂的生意比王澄澄预想中还要不顺利，搞得沈静姝还在门口搭了棚子接点儿代写文书的生意揽客。
好不容易报名的人多了些，又总有些莫名其妙的人来学堂找麻烦。
这天，她按时到玉心堂报道，远远地便望见沈静姝和向佳宁站在门口与人对峙。
待走得近些，更是发现学堂里的人出来大半，全都站在门匾下的阴影里，瞧不出表情。
沈静姝看见她到来倒是一脸欢喜，招呼她道：“你来得正好，快来和这人好好说说，我们怎么也说不明白。”
“那就别说了，依我的直接扫走。”向佳宁手握扫帚，虎视眈眈地瞪着来人。
王澄澄随着她的目光望去，认出了那人以前是王甫仁的学生。前些年考了个秀才，便也留在本地当了个教书先生。
原本是个标准读书人的斯文模样，眼下不知是因为羞赧还是愤怒而变得面目扭曲。
“这是怎么了？”王澄澄想着既是熟人总能卖个人情，笑着站到了来人跟前行了个礼，恭敬地唤他一声“马先生”。
马秀才跟着揖了一揖，却明显心不在焉，只道：“王姑娘，我敬你是恩师遗孤，可你怎么能拿父亲的家产同别人扮起来小孩子的家家酒？”
“家家酒？”王澄澄一愣，神色间有些恍惚，“早前我请诸位相助重开玉心堂，你们说此事牵扯甚广，自己力所不及，如今怎么改了口？”
“一群考不了功名的黄毛丫头偏学人当先生，莫非还真以为能登堂入室不成？”
“您倒是能考，这么多年照样是秀才。”王澄澄没说两句话就现了原型，毫不遮掩地开口嘲讽。
沈静姝急忙站出来将人拽到身后，笑呵呵地打着圆场。
“您千万别和小姑娘置气，这秀才……也不是谁都能当得，您说对吧？”
这话一出，马秀才的脸色更是挂不住了，急赤白脸地冲沈静姝摆摆手催促道：“赶紧将内人放了，再废话我就要去衙门走一趟了。”
内人？
王澄澄疑惑地回头望去，凭着沈静姝的指点，才发现了躲在众人背后，在红袖怀中瑟瑟发抖的某人，好像是叫宝珠。
这人还是为数不多新来学堂的，左右也不过几日光景，家人便赶不及地来闹事了。可旁人一看这状态，怎能安心将人交出去呢？
至此，王澄澄才彻底想明白，为何两拨人在门口演了这一出剑拔弩张。
沈静姝的脸上倒是还残留着些许笑意，好声好气地跟马秀才打着商量：“下学的时辰到了尊夫人自就回家，哪里需要闹到官府去呢？”
“谁知道你们借着办学的名义在干什么龌龊事？”马秀才冷笑着说些风凉话，却见不少人听到这话脸色一变，更是口不择言，“我劝你们赶紧关门大吉，免得惹祸上身。”
“那你去报官好了。”
“你说什么？”
沈静姝脸上早就没了笑意，颇为不耐烦地挠了挠额头：“我还以为其中真有误会，原来是和之前来的人一样，想看让我们关门。”
“是又如何？”马秀才急得音量骤然拔高好几度，偏还能义正词严地讲大道理，“眼下还有多少贫困子弟没钱读书，你们占用资源教导不能入仕的女子就是浪费，理应让官府征用统一调度。”
“这话听着倒是新鲜。”沈静姝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再说清楚些，是被官府征用，还是被你征用？”
“你……”
“我看你是圣贤书读太久昏头了，还是说这年头只要去考就一定能有功名，否则那些考不起的学生不是更浪费资源？”沈静姝神色间忧虑重重，忽又心血来潮道，“要我看您也解散算了，免得到时候技不如人面子上挂不住。”
“放肆！”马秀才一张脸涨得通红，已然开始胡搅蛮缠，“论长幼论尊卑你都得对我毕恭毕敬的，你哪儿来的胆子敢这么和我说话？”
沈静姝不为所动，只道：“随便说说，你急什么？”
“我教的学生都是数一数二的人才，你空口白牙污人清白便知是居心叵测。”
这话……得是在自我介绍吧。
沈静姝懒得将他的前言不搭后语看在眼里，笑道：“既然你这么有信心，七日后我们在此比试一场，谁赢了就接手对方的学堂，如何？”
“你……？”马秀才警惕地观察着她的神色，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心动，“当真？”
“你要是怕了，现在拒绝也来得及。”
“我会怕你？”马秀才也笑了，眉眼下的鄙夷一览无遗，“你想怎么比？”
“三局两胜，一人出一题，最后一局的的题目抽签。”
“行，到时候输了可别反悔。”马秀才撂下这句话，眉开眼笑地走了，甚至都顾不上与自己夫人打个招呼。
送走了这尊大佛，沈静姝总算入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正打算跟众人一起进玉心堂，却被王澄澄拽住了手腕。
“他分明就是故意找茬，我们有必要和他比试吗？”
“昨天来找妹妹，前天来找姐姐，大前天来找亲娘。再这么下去，这玉心堂得改牌子叫云雨楼了，还怎么招人？”
“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的事情管他们怎么说。”
王澄澄无论如何不能理解，好在不能理解的人不止她一个。
向佳宁逮住刚进门的沈静姝一顿抱怨，不知轻重将她的背后拍得哐哐响：“好不容易走上正轨，你吃饱了撑得跟别人打这种赌。”
“沈姐姐，你是不是累着了想休息了。”元宵趴在桌子上委屈巴巴地问她，钟意顺势提出建议要为她分担：“要不我来帮你做文书代写？”
陆知晓没说话，一脸担忧地看着沈静姝，显然也并不觉得这场赌约是一件好事情。
“难道没人觉得这场比试我们能赢吗？”
现场鸦雀无声。
沈静姝摆出僵硬的笑容环顾一周，也只有红袖和小九欣然举起了手。
“姐！”
“别着急。”红袖握住向佳宁扯住自己衣衫的手，继续安抚众人的情绪，“沈姑娘既然提了这个法子，想来是有别的打算。”
“没有。”沈静姝笑得人畜无害，惹得人群中发出了新一轮的不满。
沈静姝也不着急，话锋一转便催着吵嚷的众人去上课了：“大家交钱也不是来吵架的，钟意那什么阴虚阳虚的理论还没讲完呢，快去快去。”
言语间竟是像极了快关门大吉。
向佳宁气得扭头就走，带着屋里的人很快作鸟兽散。元宵凑上来想说些什么，也被钟意勒着脖子架走了。
很快，屋内就只剩下了沈静姝，还有她特意拦下来的宝珠。
“姑娘有什么事吗？”
“我想知道更多关于马家学堂的消息，特别是教学的内容和学生的能力，你能告诉我吗？”
宝珠眼神闪躲，似乎还未从早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半晌才答道：“学堂的事一直是他在张罗，我大字不识几个，什么也不知道。”
“是吗？”沈静姝识趣地笑着站起身来，“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好了。”
对方不愿意说，再问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可新办法哪有这么容易想到？一连好几个时辰，沈静姝都一个人守在玉心堂门口望着湛蓝的天空发呆。
白云被微风吹得四散开去，阳光便毫无保留地倾洒大地，时间一长更是晒得人脸颊发烫，甚至生出了幻觉。
“许承泽？”
“许久未见，沈姑娘怎么看上去有些颓废？”
幻觉说话了，沈静姝惊得差点儿从椅子上跳起来：“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看见我会很高兴。”许承泽在桌前坐下，唇角带笑地扫视一番桌上的文房四宝，“听说沈姑娘做着好几笔生意，我自然要来捧场。”
“我们这儿可不招男学生。”
“我知道。”许承泽略一沉吟，“我想让你帮我写点儿东西。”
这人读书不少，什么东西需要找人代笔？
沈静姝满心疑惑，还是拿出纸笔程摆好架势：“说吧，写什么？”
“婚书。”
沈静姝的手一顿，笔尖一滴墨落在宣纸上，晕成了一片。
“不会写？”许承泽笑着，想接手却被沈静姝拒绝，笑脸一时间有些僵住了。
眼瞧着她沉默地重新铺好一张红纸，纸上点缀了金粉增添喜庆，许承泽仍旧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氛围格外尴尬。
“沈姑娘……”
“对方叫什么名字？”
“什么？”许承泽诧异地望着沈静姝，思索良久才后知后觉笑出了声，“我打算写给你的。”
好嘛，又废了一张纸。
沈静姝直愣愣望着红纸上沾染的一点墨迹，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现在烦得很，没心思跟你讨论这个。”
“我听说了，你和别人打赌的事情。”
沈静姝将揉做一团的废纸扔到旁边，有气无力地撑着半边脸，反问他道：“你呢，京城那位没有重赏你？”
“没有重罚就不错了，差点儿你就得去关外看我了。”
“我才不去看你，你倒大霉了我跑还来不及呢。”
“这么说，你跟马秀才的比试也不需要我帮忙了？”许承泽说话时带着戏谑的笑容，沈静姝不由得眼皮一跳：“你能帮上什么忙？”
“我想你肯定需要人帮你打听对方会出什么招，应该没人比我更适合混进他的学堂了。”许承泽瞧着对方的眼神越发警惕，冷不丁话锋一转，“我要是愿意帮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们所有人的感谢……”沈静姝声如细纹般试探着，许承泽想也没想便点了点头。
“真的假的？”沈静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我还以为你要……”
“逗你的，我还没有沦落到强抢民女的地步。”许承泽笑着捡起报废的红纸团，看向沈静姝的眼底尽是坦然，“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许承泽便走了，像一阵风似的，什么也没有留下。
云朵依然七零八落地挂在天上，挡不住阳光撕扯着过路人的影子。沈静姝眼巴巴望着那天，似乎这日子也没那么令人难熬。
转眼间，就到了比试当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