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依旧是我的光[综]》镜舟

1、如今你依旧是我的光1

　　她知道这是梦。

　　“前辈。”

　　她抬头，看见青年站在光影交界的地方。

　　浅棕色的头发，纤细的五官，温柔的眼神和笑容。如果不是修长挺拔的身材，还有极具男性气息的线条，乍一眼看上去更像是乔装打扮的女孩。

　　“前辈，我最喜欢你笑的样子了。”

　　虽然是挑不出错的敬语，可是比起生疏的客气话，在他口中更像是某种亲昵的爱称。

　　“前辈。”

　　他向她伸出手。

　　注视她的目光温柔又专注，好像在等待她的手覆上他的掌心。

　　“请一定等等我。”

　　她伸出手。

　　指尖触碰到的只有他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距离。

　　手冢国光走进教室的时候，春日的余晖正好从敞开的玻璃窗外照进来。

　　少年抬起眼睛，看见女孩站在敞开的窗户旁。因为是背对少年的方向，少年看不见女孩脸上的表情，只是隐约感觉到女孩有些走神，连门拉开时的声响都未曾发觉。

　　手冢国光走下台阶，有意识地放轻脚步。

　　“幸。”

　　听见这样亲密的称呼，北乃知幸转过头，眼里露出稍稍有些惊讶的神色。或许是夕阳的缘故，她的眼睛透出一种琥珀般的光泽，说是闪闪发光的宝石也不为过。

　　但那只是稍纵即逝的一瞬。很快，女孩眼睛微弯，嘴角抿起少年熟悉的微笑。

　　“部长大人。”

　　网球场上正在进行一场赌上双方尊严的比赛。原本是这样的设想没错。

　　“荒井那家伙丢脸丢大了！”

　　“活该啦，谁叫他喜欢逞威风。”

　　“话说那个一年级也强过头了吧？用那种烂球拍都能打赢？”

　　“就是说啊！球速也太快了吧！”

　　“超慢。”

　　越前龙马撇撇嘴，不满地挥了下球拍。拍面上断掉的网线引起周围一阵惊呼，在对手眼里更是带着嘲讽的意味。

　　不二周助眯着眼笑，用饶有兴趣的目光打量着越前龙马。他很少会像这样明显地表现出好奇或者感兴趣，以至于一旁的乾贞治都难得地暂停训练计划，仔细端详起这位大出风头的一年级生。

　　菊丸英二双手抱在脑后，“哇哦”一声，惊叹道：“利用身体旋转的力量打旋球，现在的一年级还真是厉害喵！”

　　对手是故意挑衅的二年级学长，球拍是一看就毫无胜算的烂球拍。面对这样糟糕的状况，越前龙马也能以绝对优势轻松拿下胜利。

　　这样想着，不二周助的视线慢慢从球场移开，抬头。

　　敞开的玻璃窗后，金棕色头发的少年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球场的方向。远远看着少年，不二周助逐渐加深了笑容，似乎是发现少年镜片后的眼里，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察觉出的情绪波动。

　　下一秒，不二周助视线微顿。

　　出现在少年身旁的女孩，带着微微的笑。女孩仰起头，嘴唇轻动，似乎正在对少年说些什么。就算是用不二周助臻至全国选手级别的审美眼光来看，毫无疑问，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也完美得不可思议。

　　“不二！”

　　菊丸英二不满地撅嘴，完全搞不懂这位天才好友的想法，“你有没有听我说啦！他们还要继续打下去，我们不拦一下吗？要是被手冢看到就糟了，肯定又会被罚跑操场……”

　　“已经看到了呢。”

　　“诶？！”

　　“听说最近有位备受瞩目的新生？”

　　手冢国光垂眸看了北乃知幸一眼，对她明知故问的行为习以为常，“嗯，龙崎教练之前提到过。”

　　“原来是这样，”北乃知幸双手捧着脸颊，抬眸对上手冢国光的视线，“好可惜，一年级在暑期集训前都不能参加校内排名赛吧。”

　　虽然说着好可惜，可是从北乃知幸脸上完全看不出可惜的表情。手冢国光挑了挑眉，听见北乃知幸好像只是开玩笑，又好像是非常认真地说：“没关系，部长大人是有特权的。”

　　手冢国光看着北乃知幸，仿佛真的在考虑她说的这句，在别人听来只是玩笑的俏皮话。北乃知幸没有看手冢国光，目光似乎被窗外的什么事，又或是什么人，完完全全吸引住了。

　　新学期的校内排名赛即将开始，因为越前龙马的出现，网球部的气氛更加剑拔弩张。

　　“喂，一年级的，我可警告你不要太嚣张了。想在正选面前出风头，你还早了点，一年级就要有一年级的样子。”

　　即使被荒井将史狠狠抓住衣领，越前龙马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对荒井将史的威胁无动于衷。

　　“你小子什么态度？信不信我让你好看？”

　　荒井将史握紧拳头，似乎下一秒就要打在越前龙马脸上。

　　“发生什么事了？”

　　听见声音，越前龙马下意识地转头。

　　“浑身都湿透了啊。”

　　她伸手将伞举过他的头顶，好看的眉轻轻皱着。

　　他没有说话。看见她眼中的自己，扯了扯嘴角，觉得有些可笑。她迟疑了一瞬，用手指拉住他外套的袖口，“就算是夏天，这样淋雨也很容易生病。”

　　他只觉得奇怪，倒没有讨厌的感觉，于是跟着她往前走。

　　“你不问我带你去哪里吗？”

　　“随便。”

　　他的语气是实实在在的随便。她愣了一下，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眼里显出笑意。

　　他听见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天气微微凉，她在伞底下微笑：“生病的话那就太糟糕了，对不对？”

　　北乃知幸推开铁丝护网。

　　“经理好！”

　　球场上响起整齐的问候声，北乃知幸笑着点头，目光穿过球场，最终停在姿势僵硬的荒井将史身上。注意到北乃知幸投来的视线，荒井将史不自觉地松开手，几乎可以具象化的气焰瞬间消失。

　　北乃知幸问：“荒井同学，你是在？”

　　“交流感情！”

　　“……”

　　越前龙马用一种“你没毛病吧”的眼神瞥了眼荒井将史。

　　“呃，经理，没什么事那、那我继续去训练了！”

　　没等北乃知幸回答，荒井将史落荒而逃。

　　看着荒井将史慌慌张张地跑远，北乃知幸这才将目光转移到越前龙马身上。

　　越前龙马看着北乃知幸，没有说话。他的眼睛是非常漂亮的琥珀色，阳光照射的时候更像是灿烂的金色。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好像对什么事都不在意。

　　北乃知幸伸出右手，微微笑道：“初次见面，我是北乃知幸，目前是男子网球部经理。”

　　越前龙马很久都没有回应。

　　从四周投来的视线逐渐增多，北乃知幸以为越前龙马不会回答，正准备收回手。越前龙马移开目光，似乎只是随意地，抽出裤子口袋里的左手，轻轻地握了下北乃知幸的手。

　　“原来你们在这里，找你们好久了。”

　　大石秀一郎拉开阶梯教室的门，看见手冢国光和北乃知幸站在窗边。大秀一郎一边上前一边问：“荒井和那个一年级生在比赛，你们觉得怎么样？”

　　手冢国光接过大石秀一郎递来的排名赛分组名单，视线扫过最后空白的一栏。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手冢国光并没有回答大石秀一郎的问题：“辛苦你了大石，等会我会交给龙崎教练。”

　　大石秀一郎“诶”了一声，“可是D组还有……”

　　“大石，有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想请教你。”

　　北乃知幸突然开口，打断了大石秀一郎要说的话。

　　大石秀一郎郑重其事：“怎么了北乃？”

　　北乃知幸一本正经：“大石觉得，部长大人会教我外旋发球吗？”

　　听到北乃知幸出人意料、又很符合她个性的问题，手冢国光面无表情地翻了翻赛程表，大石秀一郎在心里默默叹气。

　　外旋发球这样难度系数和危险系数成正比的发球，换做其他人倒是有可能。至于北乃知幸，手冢国光肯定是不可能答应了。

　　虽然知道是玩笑话，大石秀一郎还是觉得进退两难。他挠了挠后脑勺，看看手冢国光，又看看北乃知幸，“这个，嗯，其实切球发球也不错……？”

　　窗外哨声响起。

　　胜负已分。

　　手冢国光扫了一眼窗外，对大石秀一郎说：“破坏规则的人不能原谅，罚他们全部跑操场。”语气严肃没有半分玩笑。

　　大石秀一郎看着手冢国光拿着赛程表走上台阶，另一只手里是藏青色的制服包。制服包上挂着表情呆呆的小鱼玩偶，圆鼓鼓的身体晃过来又晃过去。

　　“咳，正选队员也要？”

　　“全部。”

　　走到门口时，手冢国光回过头。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从国一起就与手冢国光相识的大石秀一郎，却能看出他眼里细微的无奈。

　　北乃知幸忍不住低头笑起来。

　　大石秀一郎无语扶额：“北乃，手冢还在等你。”

　　北乃知幸加快脚步跟上手冢国光。走出教室，北乃知幸突然转身从门外探出头，微微笑地对大石秀一郎说：“大石，走之前记得关窗。”

　　大石秀一郎：“……”

　　从顾问室出来已经是夜幕降临的时候。

　　手冢国光正往台阶下走。傍晚光景，灯光昏黄，少年背着有他半个人高的网球袋，手里是和他完全不搭的藏青色制服包。北乃知幸在身后看，有些恍神，觉得这个瞬间非常短暂又非常美好。

　　她小跑几步和他并肩走。

　　“部长大人。”

　　“嗯？”

　　手冢国光垂眸看北乃知幸，把左手的制服包换到右手。

　　她握住他伸出的手，他将她冰冷的手指包裹在掌心。

　　“我在想，等夏天到了，我们一起去看烟花吧？”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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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有幸能与你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