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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伪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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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世代经商,几乎掌控了淮河以北的所有生意,自然是富可敌国,萧楠自小不喜经商,跟着师傅舞枪耍棒,跟着师母习文弄墨,在江湖混得风生水起,却不想一着失误欠了一份恩,丢了一颗心,他是个决绝的性子,只是来了京师,去了静王府,做了静王府的管家,只为了离她近一点,他与静王约定不管朝堂争斗,只是想在京都见识见识。
静王自然不能信他这句话,但不管怎样,只要萧家不助林家,他便松了一口气,萧家既然押宝在自己身上,等到功成之日,自然是少不了他的好处。
萧楠自然也知道静王被掳之事,只是这与他有何关系,只要她没事,从小师傅教他义气,江湖中人素来豪爽,只是师娘又教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倒是把两个人的精髓学得十成十,江湖中谁都肯卖他三分面子,又都知晓他是从不多管闲事的。
大冷的天气,萧楠的手心竟然微微汗湿了,他遇事素来淡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独独有个例外,那次她被掳,他动用了几乎所有的人脉找寻方向,焦躁不安的等待寻找,直到亲自把她救下来,他才算心安。那些她养伤的日子,她离他那么近,他几乎一伸手就能握住她的手,只是他终究不能这样做,他从来快意江湖,却不知还有这样揪心的疼痛,碰不得,要不得,伤不得,只能远远的看着,看着她为别人笑,为别人哭,哪怕有一点点为自己……他是这样想过,这样卑微的念头居然在萧楠的心里,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一次他一个疏忽,她又为了别人去涉险,锦儿火急火燎的找到他,皇帝也派人封锁了整个京师,只是她的身份那么尴尬,他一时踌躇不已,不知要如何去帮她。
步玲揪了揪他的衣袖:“师兄,发生什么事情了?”
萧楠看了看她,说:“玲儿,你自小最听师兄的话,听师兄的话回药仙谷去。”
步玲眉眼上挑,神采飞扬,笑道:“我以前听师兄的话,现在却要听娘亲的话,娘亲说让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萧楠有些哭笑不得,耐下心道:“师兄有要事要办,你先回药仙谷,等师兄办完事回去找你。”
步玲上前两步:“师兄有事,我更不能走,我的武艺也不差,留下来还能帮忙。”步玲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师兄知道玲儿一直喜欢你,玲儿这次说什么也是要跟着你的。”见萧楠欲说什么,摇头道,“你也不要劝,我是打死也不会回去的。”
萧楠想了想,步玲的武功确实不错,若是这次得她相助,事情可能会好办一些,他说:“既然不回去,那我们现在要出京城,他若是得不到要的东西,定然挟持人质出京城了,现在皇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打算。”
步玲眨着眼睛:“师兄为什么你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为什么还和皇帝老儿有关系。”
萧楠揉揉她的头:“这些也不是一句两句说的清的,我们收拾一下就要出发了。”这是一个习惯动作,步玲倒没有什么反应,萧楠却愣住了,似乎触电一般缩了回来。
在这样的暗室里,每个人的面容都是模糊的,林慕凤气急败坏的回来了,上官子静笑道:“怎样?”林慕凤狠狠地瞪着他:“不要得意的太早,不要忘了你还在我手上。”上官子静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
慕夕听着他们的对话,只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其实现实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的简单,她只要陪着他就可以了,他和林家是死对头,已经到了水火不容,连面子都不顾的地步,一阵阵的悲哀涌上心头。
上官子静感觉她哆嗦,揽过她,低低的问:“怎么啦?”
慕夕摇摇头,忽然又想起来他可能看不到,说:“没事。”声音极低,低的近乎耳语,似乎声音隐在这黑暗里,才能心安。
林家的势力自然是很大,皇帝的势力自然也不小,慕夕有些诧异,她不知道原来林家的势力大到如此的地步,林慕凤挟持着他们两个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城,城墙很高,很厚,隔着帘子她看到夕阳把城墙拉出长长的一片影子,残阳如血,江山如画,权势地位,紫禁城那个最高的位置,有多少人在窥视,又有多少人是其下的牺牲品。
上官子静抱着她,拇指摩挲着脸颊,柔声问:“怎么哭了?”
慕夕伸手去摸脸上,湿漉漉的,才知道自己竟然哭了,她勉强笑道:“看着夕阳这么美,就想掉泪。”上官子静没有什么力气,只是轻轻的抱着她,慕夕转身抱着他靠在自己的身上,问:“是不是很累?”
上官子静也不回答,只是温柔的看着她,眸子里的柔情能让人溺毙,慕夕脸薄,此时就算是两个人脸还是红了起来,渐渐的垂下头,上官子静却捧着她的脸凑了上去,开始只是浅尝,轻轻地啄,渐渐的两人的呼吸都不平稳,越吻越激烈,慕夕甚至能感到一丝丝的绝望,她心里忽然也生出无边的害怕,热情的回应。
两人都重重的喘息着,慕夕忽然笑了起来,想做了坏事没有被长辈发现偷笑的孩子,上官子静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鼻子抵着她的额头,也低低的笑了,他们都觉得自己有点疯狂。
这一路过来,林慕凤也没有刻意避开官府的势力,一路上也不是没有遇到迎救的人,只是上官子静在他的手上,众人也是束手无策。
慕夕是个弱女子,也还是林家的女儿,林慕凤倒是没有对她怎么样,只是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慕凤把他们带着离开皇帝的势力,越来越远,无能为力。
慕夕的匕首一直在靴子里,林慕凤算准了她无能,连她的匕首也没有收走,只是每日里给上官子静吃一味药丸,他的力气像河里的泥沙一日日的流逝,到了最后几乎连抱她的力气也没有。
这间客栈极其豪华,林慕凤要了两间上房,慕夕扶着上官子静上楼,一个不小心却撞到了一个女孩子,慕夕抬头看她,却见那女孩子朝她眨眨眼睛,慕夕大脑瞬间转了很多圈,极快的点点头,上官子静皱眉问:“没事吧。”慕夕摇摇头,对那女孩子道:“你没事吧。”那女孩子吐了吐舌头:“没事。”极其的娇俏可爱,慕夕也笑了起来。
两人上了楼,房间分内外两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小型客厅,慕夕扶着上官子静在桌边坐下,他现在是越来越虚弱,慕夕极是担忧却不敢表现在脸上,她摊开手上的字条,字条上的字写得勉勉强强算清秀,慕夕笑道:“这个字写得还不如洛荷呢。”
上官子静笑得有些苍白,慕夕摸出那把匕首,那匕首短短的一截,却极是华丽,刀鞘上镶了一颗小拇指大的红宝石,十分的显眼,刀柄上的花纹螺旋式的极其反复,抽出匕首,火光下寒光闪闪,上官子静道:“真是好匕首。”慕夕道:“这也是他给我的。”
上官子静抬头看她,好似漫不经心,慕夕却心头一跳,开口道:“我……”却又不知说什么好,上官子静微微笑道:“小二怎么还不送饭来,我都饿了。”慕夕松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我出去看看。”把匕首递到上官子静的手里,道:“这个你拿着,如果有机会就快点走。”上官子静看着她,问:“我走了,你怎么办?”慕夕不答含笑起身去开门,开了门正好小二也端着饭菜来了。
这一路走来,林慕凤都安排好了,住店,赶路一路上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即便皇帝有心也根本插不进人来,慕夕接过小二手里的托盘道了声谢。
上官子静出声道:“下碗面过来吧。”小二应声出去了。
慕夕诧异的扭头看着他,上官子静对着她笑:“本来打算在别院给你过生辰的,却不曾想是这样。”笑得有几分无奈,慕夕站在原地,半晌才缓过来,端着托盘走了过去,上官子静想站起来,却极是虚弱,像油尽灯枯的感觉,慕夕慌得放下手中的托盘,扶住他,上官子静笑道:“我真是不中用了。”慕夕鼻子酸酸的,勉强才没有掉泪:“很快就会好了。”
小二的面很快就送来了,慕夕道:“以前我在家里的时候,都是娘亲给我做长寿面。”
上官子静道:“欠了你好几个生辰,等回去了一并不给你。”
慕夕嗔他一眼:“那我要双份的礼物,到时候可不许心疼。”
两人都一味地说着未来,好似这样便能掩住内心的不安,好似这样他们便有了未来,他们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
慕夕低头吃面,她吃面的动作一直很优雅,就像街边路摊上也一样的优雅,面条是一根长长的,筷子挑起来长长的。
“啪哒”一声,慕夕还是咬断面条,抬起头笑了笑:“这样吃面很累人,我不吃了,我要吃米饭。”慕夕难得撒娇,上官子静伸手去擦她面颊上的泪水,接过她手里的面:“我来吃。”他把面吃了,把汤也喝了。
慕夕伸手掰开馒头,馒头里有一粒黑色的丸子,碾开封蜡,是一颗小小的灰色药丸,慕夕送到他嘴边说:“他的医术很高明的,一定是解药。”
上官子静就着她的手把药吞了下去,慕夕又倒了杯水给他喝。
桌上的菜品是很丰富的,虽然是被掳,但是他们的待遇一向很好,对着满桌子菜,慕夕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仍是端起一碗饭,勉强吃了起来,米饭一粒粒的竟然是江西产的上等白米,一时间静悄悄的,只听到慕夕吃饭发出轻微的响动。
上官子静道:“怎么只吃饭,不吃菜呀?”
慕夕忙去夹菜,手却控制不住地抖,根本夹不住,她一急筷子上的菜又全部掉在桌上。
上官子静执起一双筷子夹了菜放到她碗里,慕夕低低道了声谢。
慕夕忽然问:“大哥为什么要把你带走?”
上官子静看着他,一双眼睛黑如点漆,慕夕看不到底,忽然觉得害怕他的回答。
上官子静道:“京城的势力范围囚禁我不安全,若是我被救走,你大哥便多了一份阻力,皇兄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你大哥需要一个明证严顺的理由进京,这个理由就是我。”
上官子静说的平平淡淡,慕夕听得心惊肉跳,她侧过脸,不敢看他,烛光在照在侧脸上泛着柔和的光,美得近乎完美,第一次见她也是晚上,一个女儿家娉娉袅袅站在诺大的客厅里,低垂着头,烛光打在脸上,形成一个侧影,他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
上官子静下意识伸手去抚摸,慕夕却像受了惊一样避开了,忽然抬起头,眼睛亮的吓人,张口欲说什么。
门“哐当”一声被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