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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喜鹊的快乐皓都是不会懂的,他可是拥有了鹊桥的牛郎啊……

      这种称谓听起来似乎有一丝丝奇怪,这点也很奇怪,皓都疑惑,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个称谓很奇怪?一定是脑中小人给他灌输过什么他一笑置之的荒谬定义?

      时光再次坐上了不许喊“吁”的马车,昨日尚且历历在目,转眼,大漠结盟之事已成,定襄一役,前隋王宫随着奕承公主这个功败垂成的阴谋家,那改变一生的一天,隐忍蛰伏草原的半生,气数已尽尚且不甘,却心知无力回天,最终将这个令她荣辱半生,魂牵梦萦的宫殿付之一炬。长歌似乎放下了一切,但这里也不再是她熟知、纵马长街从未想过离开的长安。幸好,她还为乐嫣绣了出嫁时的扇面,这次终于大约请了全长安最会教刺绣的师傅,不至于让乐嫣成为这长安出嫁的女子中,扇面最丑的那一个。

      想起那天整个杜府都被红绸缎装点起来,义父,哦不,现在是阿耶,平日里除了进宫面圣之外,速来深居简出,更少有宴请宾客,这都多少年了,府里难得有这样热闹的时候,哪怕平时跟着阿耶,也养成了泰山崩于定而不变色淡定气度的老管家,也难得地,事事需要招呼,确保万无一失,小步疾走起来。

      成婚前一夜,皓都觉得自己可能一分一秒也没睡着,他终于也有比刘宇宁更聒噪的时候了,他也克制不住自己,一会儿想到第一次捡到佛牌的时候墙后一闪而过的裙摆,想到在边城阿诗勒隼挟持了乐嫣要交换李长歌,这么一想,他还要感谢阿诗勒隼,要是当初他真的动手杀了李长歌,他和乐嫣便断无可能了。这帮草原人倒还有点用处。

      长夜应该漫漫,可是想东想西的这一夜,又似乎很快就过去了,所以皓都又仿佛觉得,他可能是睡着过了,只有睡着了,才会在睡梦中,把数个时辰仿佛一瞬度过。况且他又觉得,可不能因为没休息好,误了第二天的吉时,虽然,府里上上下下都盯着这顶顶重要的一件,断然是不会让他误了吉时的。但他就是会有这种莫须有的担忧,不会因为老管家一句“你莫要担忧”就放下,这毕竟,是尚公主不是?所以,他猜想,他可能是睡过去过了,因为潜意识里希望自己“休息好”,虽然的确感觉自己想了一宿。

      直到天边隐隐泛白的时候,皓都已经放弃自行辨明这一晚,到底是睡了,还是没睡,惊觉自己竟然不在榻上,反倒是坐在案前。

      桌案上有一纸信封,落款:刘宇宁。

      脑中响起熟悉的声音,有种,刘宇宁在录制节目时的正经,虽然皓都只能辨别这似乎跟平日里略有不同:“虽然仓促,今天,我就要向你辞别了。重要的事我写在了信中,借你之手。信你不用着急看,多少,关乎的都是很多年之后的事。在这里我基本没有实体,无法送你像样的成婚礼物了,勉强同样借你的手,在信封上绑了个蝴蝶结,这个‘锦囊’,就算是我给你的新婚贺礼了,兄弟不要嫌寒碜,礼轻情意重,你要知道我的心意,是实实在在扎扎实实宛如锅包肉一样的。”

      “锅包肉?”跟这人在一起久了,似乎也学了点他抓重点奇怪的脾性,明明是永不再见的诀别时刻,愣是跟一捧暴雨梨花针四散开来打散了所有该有的没有的离别愁绪。

      “诶,锅包又啊,你们这儿好像还不做煎炸之类的菜色,除了糖糕什么的,废油。呐,我先给你说怎么炼板油,万一你以后用得上哈。然后这锅包又的做法,来你直接旁边抽张纸记一下,就那边儿,我刚没用完的……”新婚当天新郎官还在抄锅包肉的做法的,传出去也可以载入史册,作一则奇闻怪谈了。

      “反正我也不多指望你靠着你们绯月星系能靠一己之引力,拽住我们银河系停下坍缩,我就祝你跟公主幸福美满吧。虽然说出了听着有些不靠谱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你和公主的幸福,真的关乎到我们星系的存亡。所以为了我们60万万人类的生存,你们要一直幸福下去。”刘宇宁自觉这番宛如老父亲般的殷殷叮嘱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皓都觉得可能最好还是信提前看一下——万一这天外来客写的字要是狗爬一样看不懂不白瞎了,到时候连个问的人都没了?

      刘宇宁没法按住他的手,但他可以喊他的手“停!”

      “你干嘛?以后再看吧,今日你就好好成婚。”

      “我听闻周边各国,与我们的文字各不相同,倘若你写的字,并非我中原文字?”皓都的担心倒是不无道理的。

      “放心,仍旧是‘你写的字’,不存在看不懂的问题。如果真是言语表达上有些费解,那也是,有些事,我不好明说,就只能,靠你悟性了。”

      外头传来了洒扫和仆人搬运东西的声音,似乎是在做婚礼最后需要的准备。

      “哆哆哆。”门上传来小厮试探屋主人是否醒了叩击的声音:“郎君起了么?该起床洗漱了。”

      门后又传来类似闷闷拍西瓜试试熟不熟的声音,“哎呦!廉叔你打我做甚?”“嘘。”声音压低了,但鉴于皓都并不是半梦半醒而是完全清醒着,所以屋外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落入了耳内:“今日成婚,娶郎君心心念念的公主,郎君定是一宿都不一定睡着了多久,现在时辰尚早,我估摸着他也要到快天亮了才睡着,他既然没起,你就过会儿再来叫。”

      “哎呀,我知道了。我也没成过婚,我哪儿知道啊。”小声的咕哝随着水盆从地上端起轻微的摩擦声,渐渐远去。

      皓都没出声,只是嘴边不自觉弯起弧度来。

      “哎,我是不能有什么炫酷的离场了,本来就踩错了点,没来对时候,外加用你的身体写字,没想到这事儿耗能这么厉害,我感觉我现在就是个用废了充不进电的电池。”

      “那你,没完成你的任务,回到你们那里,会受到惩处么?”这离别时刻,有些人却只字都令人提不起伤感,皓都只能仿佛很多管闲事地问一句分别的以后的事。

      “倒也不会,我们这任务吧,执行起来有很多变数,虽然我们会预设非常多发展的后续结果,不断修正结果的。最坏的结果我们已经模拟过了,我们青莲计划,标志是一个青色的火焰形状,青色,或者可能是青涩的火种和希望。当所有人需要面对共同的结局时,阶级、礼教这些都无法再成为束缚,没有人会想去惩罚我这件事,我,也不会被什么人审判。”

      “自由的国度么?”他们现在可以算是在这个时代里“心意相通”的人,沟通,并没有什么几千年的鸿沟。

      “是啊,自由地去死Tschuess,自由地翘Ciao翘Ciao。哈哈哈哈哈。”

      皓都收回刚刚的话,他们之间的鸿沟还是蛮有深度的,看到实实在在的悬崖,还是为爱情故,需要勒马。完全不知道他在开心些什么,并不能明白他的谐音梗冷笑话,自由地去死,因为这是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的终点,自由地Tschuess,一样的发音,表示,自由地,没有遗憾地,说再见。

      “总之,虽然可能有些老套,好像缺点真心,但我还是要说,很高兴遇见你。希望正如你说,我的幸福,能帮到你,虽然不清楚你们‘伟大的事业’。”离别在即,皓都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合适的话,他又更不可能赠予什么临别的礼物。

      “得嘞。”这句表示听到的话说完,门外的风铃在一阵风里叮咚作响,皓都觉得,仿佛是这个活泼的伙伴故意要弄出些声响来,表示曾来过,已离开。

      又或者,也许就是,恰好,清风徐来。

      虽然那人说不急着打开,但是好奇心,不只是猫才有。所以皓都直接拆开了信封,结果里面,有一张信纸,和另一个封好的信封。

      信纸上没几个字:“就知道你会耐不住性子拆!剩下的憋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对东北银的理解,就是:没有说妹有,别看说憋看~以前一个出去旅游的时候特别特别特别有镜头感的同学给我的印象,听她讲话,就特别有种独特的韵律感,普普通通的聊天,都变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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