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城[星际]》十八笳

2、第二章

　　关尽砸了一条毛巾过去：“你才被打了。”

　　李维斯耸耸肩，唠叨个不停：“嘿，我只是猜测而已，毕竟想打你的人实在不少。昱行，我劝你还是不要惹他。这个人最近火气大得很，也不知道谁让他不高兴了。他虽然从小脾气就不好，但至少没这么冲，真是越大越不可爱……”

　　“闭嘴。”关尽咬了一口鸡肉卷，说话含混不清。

　　莫昱行伸手捏了下他的脸，捏得关尽龇牙咧嘴：“是吗，我怎么觉得越大越可爱。”

　　“你审美真是有问题。”李维斯摇了摇头：“我看你眼光一直不怎么样，你的那个准王妃……叫什么名字来着……啊，艾瑞斯.桑菲尔德？我上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在母亲举办的宴会上，她对着侍者颐指气使的模样和桑菲尔德上将如出一辙。你真打算要娶她？”

　　莫昱行看了一眼关尽，他纹丝不动，连一点有兴趣的表情都没有流露，好像只是在听个故事。莫昱行开口：“我和她不熟。但王室为了笼络军权什么都能做的出，现在只是放出风声，至少还没有强制要求我和她接触，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自由了。”

　　关尽轻哼了一声：“真可怜，像个高档的任人摆弄的玩偶。”

　　莫昱行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一头顺毛揉得乱七八糟：“是啊，权利的漩涡里总有牺牲品。也许是我，也许是你。”

　　关尽知道他说这话的用意，无非就是明里暗里地劝他不要进总指挥部，他又一次用力咬下鸡肉卷：“你什么时候走？”

　　莫昱行坐了下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李维斯：“我今天不打算走，你们谁卧室借我睡一下？”

　　李维斯警惕起来：“你离我卧室远一点啊，我那一柜子书可都是珍藏品，这年头纸质书可太难找了，上次你把我书柜弄倒害我心疼了好久。”

　　莫昱行挑了下眉：“你是说你那一柜子大尺.度漫画和情.色小说？”

　　“怎么了，还不许我有一颗脆弱的少男之心了？”

　　“你开心就好。”莫昱行把目光转向关尽，撑着下巴饶有兴致：“那么就麻烦……”

　　关尽腾地一下站起来：“睡客厅吧你。”

　　又“哐”地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

　　“啧啧啧，”李维斯慢悠悠走回卧室，拿了张毯子扔给了莫昱行：“谁能想到表面上高高在上的王世子殿下私下里这么讨人嫌呢。浴室客厅你随便用，但小心一点别被人发现了，你知道的，军校不准留宿外人。要是被发现了，我和阿尽可都会说我们毫不知情，是你自己破译了权限进来的。”

　　莫昱行抱着毯子坐到了沙发上：“两个无情的小子。放心，我一定藏得好好的，不被任何人发现。”

　　李维斯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噎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怎么这话听起来……这么奇怪，好像我在帮谁藏情人一样……”

　　他挠了挠头，转身进了卧室。

　　第二天早上关尽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莫昱行已经离开了。李维斯打开新闻频道，看见了莫昱行带着公式化的笑容对着观众宣传着星际难民的归属分配问题。

　　“我们呼吁所有星际联邦国家接纳以下几个星球的难民：法莲娜星，废城星，俄狄浦斯星……因为缺少有力的政权与军事力量，他们的人民正陷入水生火热之中，我们需要帮助他们迈入新星际文明。”

　　李维斯嗤笑一声：“一大早的直播，他精神还真好。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看起来真不像是昨晚在这个窄小的沙发上睡了一觉的模样。”

　　他随手调了个频道，画面瞬间变得战火连天，记者看起来正站在机甲之中，他的身体摇摇晃晃几欲摔倒，但还是恪尽职守地稳住了画面，对着镜头喊道：“废城再次掀起暴乱！我们所在的机甲此时正在被攻击！”

　　屏幕里的话音刚落，宿舍中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三级戒备，立刻集合。

　　关尽眉头一皱，和李维斯抓着军服就冲下宿舍楼。

　　马丁教官看起来也有些凌乱，帽子都戴歪了，却仍旧站姿挺拔：“我们刚接到消息，废城此次暴.乱规模很大，已知的就有三支舰队，分别由不同数量的机甲组成，训练有素，有备而来，远超过任何一次暴.乱的规模。刚才军部来了消息，桑菲尔德上将旗下的华尔军舰全军覆没，军部临时决定，派帝国四大军校毕业届学生参与此次镇压行动，按照综合成绩来挑选，相关人员会在行动结束后授予荣誉。请听好你们的分配。”

　　“011号机甲人员：迪恩.巴尔内斯，季灯，三桥树……季灯为指挥，立刻去A103对你的组员进行详细调配。”
　　“012号机甲人员，金正元，约瑟夫.加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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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7号机甲人员：关尽，李维斯.高英，路修……关尽为指挥，立刻去A109对你的组员进行调配！”

　　“此次行动总指挥为马丁.奥威尔，也就是我本人，我会和你们一起上战场。”

　　“其他未在名单之内的学生，这几天进行正常的课业学习。”

　　关尽和所有017号机甲组员全部到了A109房间内，在接收器中找到了军部发来的战时情况。

　　李维斯发出一声感慨：“卧槽，废城的人发疯了？用这些陈年机甲竟然也能干翻桑菲尔德上将的一支新型舰队？是他们太厉害了，还是桑菲尔德太腐败了？”

　　关尽笑了起来：“大概都有，也是时候让桑菲尔德这个老东西吃点亏了。帝国每年拨给他的军.费大概都被他花在那些数不清的情妇和私生子身上了。”

　　“听说他去年又添了一个小子，是那位比他小二十七岁的情妇生的。”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老当益壮。”

　　关尽打了个响指：“战友们，我们该说回正经话题了。路修，你负责能源。博格，你的机甲操作成绩很不错，负责右翼射击与反制衡……李维斯，你……你维修成绩尚可，负责设备。”

　　他详细分配了几人，眼睛里带着光：“军部这次故意按照成绩选取我们参与战斗，说明这是对我们的一次实战考查。马丁教官也说过，战后会根据情况授予相应荣誉，这是个好机会，大家要抓住。”

　　“当然，我们是一个团队，为了帝国而战，为了弗洛斯特军校而战，为了017号而战！”

　　“为了017号而战！”

　　马丁推门而入：“时间到了，你们商量好了吗？”

　　关尽站起身：“是的，我们时刻为帝国的荣誉之战准备着。”

　　马丁略显欣慰地笑了下：“进舱换好作战服。你们的机甲在顶楼等待着你们。其他军校的学生已经出发了。”

　　众人换好作战服，顶楼的狂风呼啸，吹得人几乎站不住。在上机甲的最后一秒钟，关尽看见季灯率领着011号机甲组人员逆风而来。他的作战服很合身，称托着整个人十分挺拔，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嘿，关尽，你在看什么呢？还不快上来。”李维斯伸出了手。

　　关尽冲着他一笑：“在看即将成为我手下败将的从废城来的小杂种。”

　　李维斯顺着他目光看去，立刻明白了他的话。他摇了摇头：“我们这次是战友，不是敌人。你别管他了，快上来！”

　　关尽拉住了他的手。

　　战场还漂浮着各种残骸，帝国第二梯队的军舰队已经回程，他们只需要在第三梯队军舰队来临之前困住这些废城的机甲就可以。

　　马丁的声音从公频中传出：“对方已经陷入疲累状态，不会轻易开火，不要挑衅！盯住他们，阻止他们跃迁！”

　　关尽皱了皱眉，嘟哝了几句：“这有什么意思，和他们干耗着？”

　　“关尽！”公频里马丁的声音宛如一声巨雷：“你的任务就是绝对服从。有任何异议关掉你的声道再说！不要让我听见你在干扰战场！”

　　“好的，遵命长官。”他嘴上答应得好，可谁都能听出他话语中的怠慢。

　　马丁吩咐各机甲守在方位点上，没有再说话，废城的舰队亦没有任何动作，在安静的环境中，气氛反而越来越剑拔弩张起来。

　　关尽关了声道，问李维斯：“你说我们还要互相锁多久？”

　　“谁知道呢，听马丁教官的，就当玩木头人游戏了，敌不动我不动。”

　　关尽扯了扯嘴角，忽然看见了仪表盘上的光频出现了波动：“嗬，我的光频收到了干扰，看来帝国的第三梯队舰队马上就要入场了。老鹰吊打小鸡的时候即将到来，好戏开场，我已经兴奋起来了！”

　　在显示器中，不知多少光年以外的机甲们跃迁进入战场之中。看起来宛如一片狂蜂，那些老旧的、机体上伤痕斑驳的、看起来好似废铜烂铁的东西显然不是帝国的舰队。

　　李维斯觉得自己脑袋有点懵：“我怎么感觉……我们才是那只小鸡呢……”

　　他话未说完，一道白光在黑夜般的太空中炸开，有人率先发射了光弹，从方位角来看，那枚光弹瞄准了011，季灯所在的位置。

　　那是他们所经历的，第一场战役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