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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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19号站点维修厂迎来了某位不速之客，还是一位大人物。
当时赵费正满口骂着麦禾，骂他偷懒，又骂活儿重，一回头，发现身后站了几位穿着军装的人，一看就是大人物，肩上的徽章很亮。他定睛一瞧，正是新闻里常出现的巴尔内特中将。
赵费赶紧站直了身体，敬了个军礼：“为了帝国，巴尔内特中将。”
这是什么个情况，怎么这么大的人物出现在了这里？是他们犯了什么错吗？
如果真是有什么过错，就推到麦禾身上好了，反正他是个傻的，上头就算怪罪下来，看到他那副傻乎乎的样子，也会宽大处理的。
赵费打定了主意，刚要开口，就听见亚伯.巴尔内特问道：“谁是季灯？”
赵费扯着嗓子喊了几遍“季灯”，亚伯才看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年轻人从破损的机甲里钻出，穿着工作服，头上带着探照灯，脸上蹭了油污，手中拿着把工具刀。
他皱了下眉，向后退了一步，让能源油的难闻气味尽量离自己远一些。
“你就是季灯？”他问道。
“是的，没错，我想你是……巴尔内特中将。”季灯站在不远处敬了个礼，他不似赵费那样紧张，但多年的军校生涯让他的腰板挺得很直，让人觉得他松弛又游刃有余。
亚伯见他的第一面，不是很讨厌。
“我想和你聊一聊，季灯士官。”
季灯点了下头：“是的中将，请给我五分钟，我换个衣服就来。”
五分钟后，一个清爽的年轻人出现在了亚伯.巴尔内特眼前。虽然他身上能源油的气味还在，但是他变得干净整洁许多，露出了本来的模样。他洗了手、胳膊、脖子和脸，还冲了下头发，因此他头发现在湿漉漉的。
亚伯笑了下：“季灯士官，我看出来你对我的尊重了，现在，请上我的飞行器吧。”
在赵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人就全走光了。他挠了挠头，越来越理不清现在这个情况。
而在舒适的飞行器上，亚伯率先开了口：“我的儿子恳求我多次，说他在军校有个极为要好的朋友，才华出众，却因为受了某些位高权重者的迫害，不得不在维修厂做一个小小的修理员。季灯，我想你还记得我的儿子吧。”
季灯脸上浮现了一点笑意，那是属于少年人的真挚友谊：“您的儿子迪恩，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也是我在军校四年的室友。”
亚伯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他向后仰去，靠在舒适的沙发背上：“我是个草莽出身，不畏权贵的人。我一向不信那些唯出生论的话，你的背景我多多少少了解过。在废城待了些年，因为父母双亡，被关毅带了回来。在关家的那些年一直被忽视，直到上了军校，你得以从关家搬了出来，好像就一直没有再回去过。”
关尽点头：“您了解得很全面，基本上是这样。”
他不卑不亢，也没有任何攀附的意味，即便亚伯语气凌人，也全然不畏惧。
亚伯.巴尔内特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迪恩那个小子，近来没少磨他。他本来不想插手这些底层士官的事情，知道迪恩把季灯的背景交代清楚，他才产生了兴趣。
迪恩认真地说道：“父亲，我知道您的野心，也知道您虽然没有上将这个称号但实力足以和开罗家族与王室分庭抗礼。但是您缺少忠心耿耿的人才。而季灯，他在关毅上将去逝后就被关家遗弃，开罗家族瞧不起他，关尽打压他。我了解他，他不仅才华横溢，而且非常善良，有恩必报。只要你用心待他，他定然会对你忠心。”
亚伯被说动，迪恩说的没错，他缺少对他忠心的人才，这是他在权利漩涡中处于弱势的根本原因。他需要像开罗家族一样，扶植自己的“门客”。
亚伯微微抬起下巴，问季灯：“所以你对关家或者是开罗家，是什么样的态度。”
“我现在与他们毫无关系。”
“可是关毅毕竟对你有恩，不是吗？”
“是的，他是个好人，但是他已经不在了。其他人对我而言，和陌生人没有区别。”
亚伯笑了起来：“好，你果然和迪恩说的一样。我想你现在正处于窘境之中，迫切地需要有人拉你一把。”
季灯看向他，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我想中将您，会是把我拉出窘境的那个人。”
“你说对了。”亚伯站起身：“但是季灯，光我想拉你是没有用的。你需要展示出你的用处，迪恩和我说你才华横溢，那么，告诉我你的才华在哪里。”
季灯与他对视着，他的眼神锐利，就好像在告诉对方务必对他放心，他将战无不胜。
“巴尔内特中将，我想您已经看过我在军校时期的成绩了，我会是您战场上最好的伙伴，是您最坚毅的战友。”
“你有这样的心我感到很欣慰。没错，你的实战成绩确实非常不错，但……仅仅是和其他学生对比而言。而且我已经许久不上战场了，你恐怕很少有机会做我的战友。”
巴尔内特保留了一些情绪，季灯的成绩确实令他感到惊讶。他也是军校出生，他知道军校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出众的成绩单了。但他在季灯面前，并没有表露出来。
“您说的对，我只是个学生，我的实战成绩自然不能与已经经历过数场战役的军官相比。但是中将，我还有一样东西。”季灯打开光屏：“在修理厂的这些天，我接触过很多机甲，对机甲的内部结构有了实践性的了解。我发现，帝国的机甲还有着不少弱点，这也是帝国近些年战役都取得不了压倒性胜利的原因之一。在此基础上，我设计出了几款实用性机甲，这是我的图纸，我相信，这几款是完全可以投入生产的。”
他发了一款图纸给巴尔内特，巴尔内特会打仗，会使用机甲，却并不会看图纸。
他打开光屏看了看图纸，又看了看季灯，将信将疑：“我会找我设计部的朋友看一看的，希望这对你而言是个机会。当然，就算图纸不能用，我也会找机会把你调出来，毕竟，我们今天聊得很开心，不是吗？”
“是的，中将。”
亚伯对着秘书耳语了一番，秘书看了眼季灯，随后走到了一旁打开了光脑操作了起来。
季灯很快收到了一条信息，他的账户上多了二十万币。
他适时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中将？”
“不必感到惊讶和焦虑，这是从安全账户上给你转的，这个账户的拥有者只是一位普通的商人，没有人会查到我们身上。而我要什么，你应该明白。”
季灯说：“您需要我的忠心。”
亚伯点了点头：“很好，季灯，你真是一个可造之材。那么今天的交谈，今天一切，你也应该知道要守口如瓶。”
季灯说：“是的。”
“那么就等着我的消息吧，你可以回去了，季灯。”
季灯下了飞行器，巴尔内特看了看他坐过的位置，轻微地皱了一下眉：“虽然这个孩子看起来很不错，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和能源油的气味共处。”
他打开光屏，把季灯的图纸发给了设计部的道尔顿上校。
道尔顿是个热衷于机甲疯子，季灯的图纸，想必他一定看得懂。
而在半小时后，他在自己的家中接到了道尔顿的通讯。
“亚伯！你这张图纸是从哪里来的？”道尔顿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振聋发聩。
“是一位年轻人画的，如果你觉得不行的话……”
“不不！”道尔顿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你根本不知道！你这个只会打仗的军人！你根本不知道这张图纸有多天才！我想了很多年，要怎么解决能源缸的放置与形态问题，使得机甲可以更加轻便，我想了很多年！！而这张图纸，他竟然造了流态能源缸，哈哈哈哈哈哈！！他是个天才，亚伯，他是个天才！”
亚伯.巴尔内特被他的激动搞得一头雾水，但他听出了关键的信息——季灯的设计图非常优秀，优秀到连道尔顿这样的专家都为之疯狂。
道尔顿还在兀自激动着：“你不明白，你不明白这对于帝国来说意味着什么，你这个莽夫！”
亚伯.巴尔内特眉头皱得更深了：“我理解你的激动，你这个疯子，但请你尊重我一点。”
道尔顿说：“我要见到他，现在，立刻！他是帝国需要的机甲设计师，他会因此直升好几级军衔的，相信我！他在哪里？”
“他在……”亚伯突然挺住了话：“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儿的，你这个疯子，你会把我谋划的一切都搞砸。但是我可以帮你约他的时间，我会让他洗漱得干干净净和你见面。”
道尔顿冲着通讯器骂得很大声，就算他们没有开视讯亚伯都可以想象出他那张面红耳赤的脸：“我不在乎你的那些谋划！你这个野心家！我不在乎你要害谁要杀死谁，只要别是我就可以！我只要现在立刻见到这个天才设计师，现在——立刻——”
他话还没说完，通讯就断了，是被亚伯.巴尔内特切断的。
道尔顿刚要开口继续骂，就看见亚伯发了一条简讯给他：明天上午十点，我的家里，我会安排他见你。
道尔顿止住了谩骂，回了一个好。
他向来疯狂，终日沉迷于他热爱的机甲设计，有时兴致来了就高兴地手舞足蹈，遇到瓶颈就一个人揪着头发破口大骂。
助手送咖啡进来的时候，即使看见他这副癫狂模样也不敢上前，只当他大概是看见了某个好的设计。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道尔顿的助手听见他自言自语道：“他的设计思路真奇特，我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过了。上一次看见这种奇特的思路还是……西里尔，啊，西里尔.隆德，那个唯一胜过我的设计师。可惜他死了，要不然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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