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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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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沉默是何其可怕何其痛苦的事,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你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一个还称不上大人的小小的孩子,纤细单薄的样子甚至使你根本看上去就像是风吹即倒的柔弱的孩子。你的身子轻巧的宛若一张薄薄的纸,你的肩膀纤小而瘦弱——你是那样一个应该得到无尽宠爱无尽怜惜的孩子,却是最没有得到应有宠爱的那一个。
——你杀死了第一个给予自己温暖的人,你的养父,用你的左手那只扭曲丑陋的因为它而被生身父母遗弃的左手,穿过了父亲的胸膛。
白色的巨爪击碎了黑色的骸骨,粘稠的血液一样的感觉才指掌之上慢慢洇开来,慢慢的一寸一寸的侵蚀着肌体。你哭泣着,无声低泣,靠在墓碑边上,脸颊边血肉模糊,顺着脸留下的血和着泪,宛若凄艳盛开的曼殊沙华。
不要停,一直走下去。
我爱你,亚连。
玛纳,玛纳为什么连最后被我杀死的时候依旧如此深深温柔?我是杀死了你的凶手啊——我将你再次存于时间的可能性完全扼杀了——就是用着这只被诅咒的丑陋的左手,扭曲的红色的臂膀,穿过了你本应复生栖息的身体啊!
后来才明白自己的想法的错误是在那个红头发的嚣张男人走过来蹲下看着自己用平静冷淡的声音述说一切的时候。当冷淡的一声“你想成为驱魔师吗”传入耳膜的时候,你就已经作出了决定。
是的,我要成为驱魔师,我要将世间所有的AKUMA全部都破坏殆尽,给予他们灵魂的救赎。
玛纳在被束缚在黑色身躯里的样子太过痛苦太过悲哀,显得狰狞而扭曲的灵魂并不是仅仅带来害怕,更多的是从内心深处生发开来的怜意和悲悯。
这也就证明了你是一个天生的驱魔师,同时又是与众不同的驱魔师,你注定不同寻常,你却没有意识到。
千年伯爵。这个名字在你的心中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咀嚼了不下上千遍,你知道你成为驱魔师的最终目的便是打败千年伯爵,将所有被困于兵器内灵魂予以救赎。
即使是破坏者,我也要做一个救赎他人的破坏者。
在那个一头深蓝长发的东洋驱魔师瞟你一眼,用不下于你的师匠库洛斯的薄凉语气说着“驱魔师只不过是破坏者”的时候你如是说道,紧紧握住自己的拳。
是的,是的。一切都只不过说明了你是如何坚强而与众不同的孩子,又是何其怪异的驱魔师,在众多无心无情偏激过枉的驱魔师之中独树一帜的鲜明,比起你一头鲜亮的白发更为醒目的标志,烙刻在你的灵魂上面。
你是异乎寻常坚韧的孩子,因此在面对不被理解无法救赎自己的同伴甚至圣洁被毁去的种种境况的时候,你选择了等待和忍耐,而不是被动消极的放弃。
——作为一个驱魔师站在战场的第一线。
你说,你是作为对AKUMA武器而存在的。个中的苦涩你自己最是知道。你是如此执着于这个身份,这个用来剖白自我用来赎罪的身份,这个身份、这个身份是最无法舍弃的,你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无法作为一个科学家支持者在第二战场苦苦等待,等待每一个驱魔师战国或是失败—— 你的选择从来都只有一个。
走下去,永远都不要停下脚步。
而这就是你唯一的选择,是你认定的方向,无论有多疲惫,无论受了多少伤,荆棘刮破了脸颊和衣裳,你是不会后退一步,不会停下一刻。
你的执着存在于你的灵魂,早在你降临于世间的一刻便已经注定。于是你坚持下去,坚持着走你所认为的正确的道路。
右手是为了人类,而左手——是为了AKUMA。
你的目光深邃而睿智,银质的面具斜斜挂在胸口,纯白色的衣袍昭示华贵,唇边的微笑除了自信更多的是对时间的悲悯——宛若神明一般的笑容。
晚上好,伯爵。
重回战场,你却不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血肉相搏的恶战。
于是,白色小丑终于与愚蠢小丑开始了一场关乎灵魂的角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