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他拒绝做前任》信川

49、49

　　“如果你们对我的身份存疑，可以看看这份文件。”克林斯曼爵士身边的翻译亮出一份亲子鉴定文件。
　　门口应付他们几天的保安动作熟练地掏出电击棒，挡住了翻译想上前的动作。

　　克林斯曼爵士一行人：“……”
　　旁边围观的楚右文：“……”至少保安还没对自己亮电棍。

　　大概是看穿了楚右文脸上的庆幸，保安凉凉补充：“你不顾警告已经两次了，第三次再不听警告非要过来，我们也要用电击棒了。”

　　另一边，柯林斯顿出示的亲子鉴定文件，霍臻的桌上很快也出现了一份。
　　但霍臻只是看了眼写着99.99%的数据，就把鉴定文件丢进碎纸机，准备出去接褚砚下班。

　　然而灯火通明的办公室没走几个人，大家都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什么。
　　褚砚就站在美尼斯的服务器旁，几根高速通道网线临时连接了两层楼，给美尼斯和大卫搭建起了一个临时的对话窗口。

　　所有人都目带渴望望着褚砚，褚砚则低头看着自己的平板。
　　场景宛如朝圣，而背对众人的褚砚就是被朝拜的对象。

　　霍臻明白了什么，走到褚砚身边。
　　两个AI尝试沟通产生了告诉信息流，宛若海啸一般，在褚砚手里的平板上冲出一阵阵乱码的数据串。
　　“有几成把握？”霍臻问他。

　　褚砚挪了一小步，借机靠着他的胳膊，这才找回了点狂热目光下的自己：“……一般般吧。”他含糊道。
　　霍臻了然。身边这个人，问他一加一有没有把握，会回答“一般般”，问有没有把握开发SAI，答案仍然是“一般般”。

　　十分钟后，褚砚平板上的数据洪流逐渐趋于平稳，浮现出大卫的思维：【父亲，我以后还可以跟美尼斯一起吗？】
　　霍臻目光在“父亲”两个字和褚砚脸上来回一趟，把少年脸看得通红。
　　褚砚：【可以。】
　　大卫：【谢谢父亲。美尼斯有话和你们说。】
　　【好的。】

　　褚砚指挥众人拆掉线，把办公室还原。期间一直有人试图跟褚砚搭话，碍于霍臻就在褚砚身侧，不好意思把人挤开，满肚子崇拜的话憋的难受也没好意思开口，。
　　做完这些，褚砚重新连接上美尼斯。
　　办公室四面的墙壁上，终于浮现出美尼斯时隔多日难得的主动发声。

　　美尼斯：【我的创造者们，晚上好。我以为我诞生的使命，就是为了替你们这些人类赚钱。】
　　在场的诸位人类：……
　　美尼斯继续：【大卫告诉我，是的。】

　　众人看向褚砚。
　　褚砚望向霍臻，小声：“我不知道他会这么说！他怎么能这么说呢！”
　　结果美尼斯：【所以我接受了，如果这就是我诞生的使命。】

　　众人：……
　　所以两个SAI到底交流了什么？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美尼斯还没开发视觉系统，看不到在场众人的反应，只自顾自：【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众人竖起耳朵听。
　　美尼斯：【请霍臻先生——我的父亲，我需要和你进行一对一的单独交流。】

　　八卦的目光有如高瓦聚光灯，一下盯上了霍臻和褚砚的背影。
　　有人悄悄“哇哦”了一声。

　　霍臻挑起一边眉梢：“父亲？”他玩味了一下这个词，看着褚砚的脸红到不能更红，起身捋了捋领口，走进了美尼斯的机房中。

　　霍臻一消失在门口，褚砚就立刻被整个办公室的人围住，大家七嘴八舌：“C神，大卫也是SAI？？”
　　“你怎么做到同时开发两个SAI的？？”
　　还有直抒胸臆的：“C神牛逼，给我签个名吧！！——”

　　话音落地，大家如梦初醒，潮水般的请求此起彼伏：“我也要签名——！！”

　　楼上一片欢腾时，楼下却萧索的不得了。
　　克林斯曼爵士扑空多天，今日打定主意一定要蹲守到人，干脆派自己带的保镖守住了地下停车场的出口，自己则在大楼出口，非等到褚砚不可。

　　结果这一等就到了晚上十一点，等他发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不知从哪里绕过自己，拐入临街不见踪迹时，已经太迟了。
　　“Verdammt!”克林斯曼爵士锤了一把椅背，灰蓝色的眸子里拂过浓浓不悦，拨通了一个电话，对那边用命令的语气：“你必须回来中国一趟。”

　　-

　　“为什么今天从这里走？”另一边车上，褚砚随口问霍臻。
　　霍臻瞥了眼后视镜里无能狂怒的克林斯曼爵士，语气随意：“带你多熟悉路，以后多一条可以绕路的选择。”
　　褚砚似懂非懂点点头，正准备回头看，脑袋忽然被霍臻大掌按住，扭向右侧。

　　刚刚在公司不方便问的，正好在车里私人空间问：“美尼斯喊我父亲，嗯？”
　　大掌下滑，捏了捏褚砚后脖子，手指又揉上了褚砚柔软的耳垂。

　　褚砚一下就忘了刚刚自己为什么要回头看，耳尖温度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美尼斯跟你说了什么？”

　　霍臻会议了一下，勾了勾嘴唇：“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让美尼斯喊我父亲？”
　　褚砚紧紧贴着霍臻，羞赧低声：“回家再告诉你。”
　　霍臻唇边笑容加深，揉着褚砚耳垂的动作也多了份灼人的温度，把褚砚烫的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到家，褚砚给自己灌了杯水，有了一路上积攒的勇气，终于敢说：“因为我确实把大卫看做我创造的生命，美尼斯，美尼斯——是有你帮助诞生的生命，所以应该喊你父亲。”
　　他垂着头，明明没看着霍臻，却满心满眼都是霍臻。

　　男人的胸口一下就被他击中了。
　　密密麻麻的酸味和后劲无穷的甜味，把整颗心脏都裹进了里面。

　　褚砚一下被抱住、被束缚，被男人用身躯按在墙边，交换了个甜蜜的吻。
　　心脏普通直跳，渴望着眼前人时，还记得自己那么点矜持的好奇心：“所以，美尼斯跟你说了什么？”
　　霍臻一只手还扶着褚砚脑袋，单手解开自己领带和西装扣子，呼吸再次压了下来：“不急。”

　　-

　　褚砚第二天醒来时，睁着眼睛出神了好一会。
　　昨夜的体力透支让他现在还有些晕乎，好半晌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整个人跟蒸笼里的虾似的，是慢慢红透的。

　　他把脑袋迈进枕头里。
　　几根修长好看的手指也伸进枕头里，把他轻轻挖了出来，语气里带着餍足：“别闷着了。”
　　褚砚无可避免看见了还穿着睡袍的霍臻，对方靠在床头，领口慵懒散开一点，锁骨附近的痕迹是昨天褚砚到了极致时没忍住咬出来的，昭示着昨晚的激烈。

　　褚砚：……
　　又想躲起来了。

　　“早。”他匆匆忙忙打了个招呼，跑下床想去洗手间，动作一块差点闪着腰，还是横空来的霍臻手臂付了他一把。
　　“慢点。”霍臻耐心道，顺手替他揉了揉后腰位置。

　　褚砚咕噜了声“好”，这回不敢乱跑，蹭进了洗手间。
　　等到洗漱完，一楼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吃的，霍臻也换了身衣服，等着他一起吃早饭。
　　——上午十一点，算是午饭也一起吃了。

　　两人照例一起出门，助理准时出现，载着两人去启先大楼。
　　然而办公室里出现了一个没想到的人。

　　褚砚例行先去三楼看大卫时，赫然见着会客区坐着一个明明答应了不会再出现在昌城的人。
　　“小砚。”楚妍摘下墨镜，表情有些僵硬尴尬。

　　褚砚的脸色立时冷了下来，问办公室里的人：“谁带她上来的？”
　　作为办公室唯一不知道楚家曾和褚砚有过官司的人，瑟琳忐忑地站了起来：“是我。她说她是您的母亲，今天有急事找您，我没多想就带她上来了……”
　　那张同样精致的脸，不会让人错认他们母子的血缘关系。

　　“送她下去。”褚砚扭头就要去四楼，楚妍两步冲过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小砚，我这次过来就跟你说一句话，那位克林斯曼爵士确实是你的亲生父亲，当年我是在柏林的美术展遇到他的……”
　　褚砚昨夜脱力，这会儿还没缓过神，甩开人的力气竟然不够，被她扯得身形摇晃。

　　方停手里拿着不久前先驱者刚签好的合同过来，看见这一幕，眉心一跳，连忙上前分开两人，拉开了楚妍的手，语气暗含警告：“女士，请自重。
　　瑟琳后知后觉自己犯了错，连忙设法找补，也站到方停身边，和他一起做好拦着楚妍的准备。

　　褚砚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
　　楚妍还在后头喊：“他真的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哪怕只见他一面，跟他聊——”
　　后面的话被关上的电梯门阻挡在外。

　　楼上启先，跟美尼斯聊了一上午天的员工心情格外的好，看见褚砚就想过来打招呼。
　　“C神，美尼斯——”来人刚刚开口，却发现褚砚脸色也白，背影也僵直，一下就不敢吱声，眼睁睁目送着人直挺挺走进了霍臻的办公室。

　　霍臻正在打一通跨洋并购电话，案子棘手，已经周旋几周。
　　瞥见褚砚推门而入的模样，霍臻表情一顿，把摄像头扣在桌面，把人好生揽进怀里，才淡声道：“抱歉，不方便继续开摄像头。我们继续。”

　　褚砚手长脚长，窝在男人怀里本来是团不住的，结果霍臻干脆手从他腘窝和腋下穿过，把人牢牢打横抱扣在怀里，用身躯臂膀给他圈出一个窝来。
　　褚砚耳边是霍臻的心跳、头顶是男人咬字好听的英文，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而楼下就此被扫地出门的楚妍，只能灰溜溜地找到在一旁咖啡店等候的克林斯曼爵士。
　　咖啡店门口的露天位置正对着启先大楼的门口，克林斯曼爵士把楚妍是如何被“请”出来看得很清楚。
　　对着这位女士，保安们比男士更不客气，是直接架着胳膊丢出来的。

　　等候时，爵士的消息来源也经过一天一夜的搜索，给出了这位女士在华国的网络资料，爵士这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出了个昏招。
　　眼见楚妍整理着易容靠近，爵士险些维持不住自己的绅士风度：“那些钱你可以留着。但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柏林了。”爵士冷冰冰地吩咐。
　　楚妍脸色一僵：“可是我——”
　　爵士灰蓝眸子冷的像冰碴，眼底复杂又暗藏脏污，“或者你再也不想踏入德国的领土？”
　　楚妍只能乖乖闭嘴，目送对方扬长而去。

　　爵士一刻不停地坐上了回德国的飞机，路上拨通了多方电话会议：“这小子不肯见我。我们用不了这个人。”
　　电话各端传来写各自不同的声音，有些是海鸥鸣叫，有些是马达轰鸣，还有些是鸟叫静谧。
　　良久，有人叹了口气：“那就算了，按照B计划来把。我们用不了的人才，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

　　褚砚仰头看着霍臻，视线从对方的领口逡巡到喉结、到线条利落的下颌，到高挺的一点鼻尖。
　　外人眼里冷峻漠然的线条，在他的感管里汇聚成了一个温暖又可靠的轮廓。

　　褚砚忽然想起了从前楚灼诬陷自己偷他东西的场景。
　　楚家上下都听信楚灼一面之词，认为褚砚小小年纪偷东西，非要好好教训他不可，想把人捉到仓库里关上一顿。
　　结果年幼的褚砚在房子里上蹿下跳找不到一个藏身之处，最后躲在衣柜里被撤出去时，胳膊差点被拽脱臼。

　　那种遮无蔽所，惶惶恐惧的心情早就记不起来，但阴影还在。
　　此刻那种阴影却被霍臻的体温无声覆盖了过去，以至于褚砚在霍臻怀里回想起幼年的那一幕时，心跳都逐渐不再为之惶恐加速。

　　褚砚心满意足地蹭了蹭，不小心蹭到不该蹭的地方。
　　接着被轻轻拍了拍，头顶男人投下暗含警告的一眼。
　　腰还没好全的褚砚顿时不敢乱动，一动不动地窝着，没多久竟然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窗外已是红霞满天，启先大厦脚下车流不息。
　　褚砚倍感舒适地伸了个拦腰，把床头放着的柠檬手喝了，拧开门把走了出去。

　　外头只有霍臻和正在汇报什么的常坤。
　　霍臻一个示意，常坤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目光分外留恋地停留在褚砚身上，显然有话要讲。
　　但褚砚满眼只看得见霍臻。

　　他跃跃欲试：“我来帮你写个和美尼斯的连接器吧？”
　　今天霍臻告诉他，美尼斯的要求竟然是希望有种自己是被当成人类抚养长大的感觉，所以除了完善他的程序员，他还希望霍臻以“父亲”的身份也参与其中。
　　还好褚砚知道霍臻也懂编程。

　　霍臻点点头，让开了自己的位置，看着他没花几分钟写好了。
　　褚砚介绍：“启先的内网其实可以直接链接美尼斯，但是我设置了权限，这个连接器其实就是开启权限和关闭权限，你点一下这里……你看，就能直接编写美尼斯程序了。如果你要私人办公了，点右边这个按钮，就可以断开了。简单吧？”
　　褚砚说着要去演示，结果链接按了半天，美尼斯也没有反应。

　　褚砚眉头一皱，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程序，找到了问题。
　　源代码被判失效，编程软件宕机，写出来的程序也成了无效代码。

　　褚砚一怔：“这是怎么回事……”
　　霍臻适时解释：“刚刚常坤就是在说这个。”他语气分外冷静，好似在说今天天气不好那么简单，“整个华国的编程软件权限，都被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