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司徒二

4、三

　　锦瑟并没有失魂落魄，但是还是受到了打击。特别是离开的时候。
　　“黑龙，你可终于回归了。这世间无谓的灾祸可以休止了！”天君的尾音都是愉快的跳跃。
　　雷神更是附和连连。
　　什、什么？仿佛一记无形的闷拳从头砸下。
　　黑龙断脉许久，天下大乱，妖魔横行，鬼怪作祟，祸患连连，灾难绵绵。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因为黑龙断脉许久。
　　白龙掌控福瑞祥和，是生命，是美好。黑龙则负责杀戮病死，是黑暗，是负面，时时刻刻遭人唾弃，唯恐躲之不及。黑龙断脉，一切黑暗面不受控制，在世间乱窜。暴力、凶杀、算计、诽谤，像开在人心里的食人花，斩之不绝。
　　但是，我白龙锦瑟，不才，区区在下，不是一直在其中斡旋吗！？这百年来无处不活跃着我的劳苦，却连一声好也没有。难道这些灾祸是我惹出来的？当然不是！要怪也要怪你黑龙久久不出现！
　　“锦瑟你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

　　升山。黑龙若水得到了龙族图腾的认可。白龙锦瑟托病未出席。
　　册封大典。一阵并不很响但是人人都隐约听到的铃声自天边而来，渐渐的变成了足踏之音，铿铿然。众人侧目。
　　——是麒麟。通体的银光，不是反射的阳光，而是自身的光彩。
　　“吾主，在下景麒，愿结誓约：不离御前，不违诏命。”
　　“……诺。”
　　没有惊叫，没有失措。平淡地就像“今天天气不错啊。”“嗯。”一样的对话。
　　众人哗然。
　　那边厢，锦瑟咬碎了银牙。
　　“锦瑟，你总不会嫌弃我吧~”
　　“……哪有。你是我召唤出来的神兽。”锦瑟揉揉清音的头。
　　“人家是雀仔~若水没有召唤任何使令就有麒麟来朝圣了~~好厉害~看我的眼睛！眼睛！！我的眼睛里是不是充满了倾慕之情？麒麟耶麒麟耶！”扭，扭。
　　“……”锦瑟叹道，“你不是雀仔，是鸢。”
　　清音扑上来搂住锦瑟。来报黑龙即位、麒麟显身的梧桐见一切如常，称病的白龙气色尚可，便笑着退了下去。
　　“夜里我们去拜会黑龙殿下。”
　　“真的！？太好了~我一直对她充满好奇呢~”清音激动地变回了原形。
　　锦瑟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喂~别给我输了阵势，见了景麒也不要像猫一样好奇，显得没见识似的。”

　　黑龙若水自然搬出了雷神殿，和白龙一样有了自己的殿堂——龙元殿。
　　锦瑟在等待通报的时候略略皱眉。自己是申龙殿。
　　连名称都欺人太甚！
　　朱门轻起，显出道身影来。
　　是黑龙。
　　后面则跟着麒麟。却是个高大的男子。
　　“呀，亲自来接……”
　　“有失身份。理当在正殿等候。”锦瑟冷冷地打断。
　　清音正想笑她“那你岂不是长了他人志气？你们不都是龙神吗？难道她来接我们就是失身份？”，却见锦瑟严肃得很，便也不再打趣了。
　　“白龙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哪里哪里。黑龙殿下初来乍到，定是繁忙，在下却还来打扰。还望黑龙殿下海涵。”
　　一边说着，一边向里走去。没有营养的客套回答，不知为什么添了几分戾气，向黑龙袭去。若水却像身上的禁咒没有解开一样，浑身散发着柔和中庸的气息，把言语的利刃完全吞了进去而不受影响，“请。”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