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6、告白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
-
“拥有大片绿植的动物园，在闹市中宛如身处热带雨林般的体验，可爱又凶猛的熊猫，人气登顶的考拉，冰雪之王北极熊和帝企鹅的同处一室让你分不清南北极……”神无把动物园的宣传册扔掉，拿起旁边的游乐园宣传册，“主题乐园的沉浸式体验，夜空绚烂的灯火表演，拥有5D极致体验的魔幻大电影，恐怖但不失有趣的鬼屋探险……”她又把宣传册扔一边，拿起另一边的jump，正好这周更新到某个大热漫的某个表白场景，但问题是，是在生离死别的前提下。
“不靠谱不靠谱，什么东西一天天的！”
神无把书扔开，躺到沙发上把腿翘在桌面烦躁地晃着，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倒回头为这种事情烦恼，反正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反正早就被默认和那家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了，又何必搞那么复杂。
神经病吗？
她越想越觉得在这个充满坂田银时气息的万事屋喘不过气来，干脆出门闲逛去，却没想到遇到了来音像店借DVD的桂，人家让他出示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他好像自暴自弃一样地拿出了他的通缉令，神无抽了抽嘴角，决定后退两步装不认识他。
“小七郎君，不要躲了，这位老板正在报警，用不了五分钟那个白痴组织的白痴就要来了，你还是跟我一起跑吧。”
老板因为他的话又多惊恐了几秒，急忙对着电话里面补充信息。
“我不是攘夷浪士啊老板。”
老板吓得摔倒在地。
“有点身为恐怖分子的自觉啊小七郎君，走了走了。”
桂带着她从大门走出去，果然如他所料不到五分钟真选组们的急刹车就刺耳地压在音像店前的马路上，冲田小哥提起炮筒对准他就是一击。
意外地在抓桂的时候很有干劲。
神无往侧走了几步，由得一番队的成员追上又在哈哈大笑挑衅真选组的桂，冲田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提着炮筒飞檐走壁。
“小七郎君，”桂从巷子里的垃圾桶探出头来，“现在安全了。”
“刚才那个是你的砂分身吗我爱【哔—】同学？”
“咳，没有点傍身技能怎么行走江户呢。”
他淡定地从里面跳出来，戴上遮挡的帽沿，穿着一身和尚打扮跟她一起在歌舞伎町闲逛，还看见一家店就用平淡无神的目光直盯着她，一直盯到她走进去为止。
“欢迎光临。”
是家叫做几松拉面的拉面店，老板娘是位成熟的大姐姐，熟练的拉面操作和骨头熬的汤底浓厚而不油腻，放到她面前的拉面简直让人食指大动。
“小七郎君，你最近和银时怎么样了？”桂不出意外地点了他最喜欢的荞麦面，嗦着面像小松鼠一样嚼着，“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好少见啊。”
“他去吉原还没回来。”
桂呛得眼泪都出来了，抓着茶杯手忙脚乱地喝着，“你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去吉原呢不对，你怎么会允许他去吉原呢！”
“……就是，那个，吉原有朋友，朋友有委托，我也是昨天刚回来。”
“完全不在意吗？”
“不在意什么？”
“银时的身边如果有其他女人的话。”
桂把桌面收拾好，擦得比原来还要光洁亮丽，他抬头看了看愣住的神无，又加一句，“是不在意还是没想过？小七郎君，你对他太理想当然了。”
她仿佛终于回过神来，“真的有的话我不会干涉的。”
“所以说你不在意。”
“我当然在意。但这是他的选择的话……”
“他不会有这种选择。”桂重新拿起筷子嗦面，“你知道他为什么不会有吗？”
“不知道。”她逐渐感到烦躁起来，这种一问一答话说不全的情况，“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们几个人之中早就一个有勇气的都没有了。”他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别的地方，“先不谈明天的问题，就只是今天这样短短的24个小时，简单的陪伴，睁开眼说的一句早安，想守护的重要的人的笑脸和平淡的生活，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做不到了，所以，先踏出那一步的人，是用尽了自己残破的人生进行的豪赌。”
“我知道你不敢赌，但我想给你加一点筹码，至少成功率还有百分之五十，对吧？”
他说完还拍了拍她的头，完全把她当小孩子一样给了鼓励。
真是个……笨蛋。
桂讲的是他第一次看见银时的事情，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能感觉得出来，银时一开始并没有对他们放下戒备，跟着松阳进教室的时候手里也是紧紧抱着那把武士刀，可是在松阳帮他自我介绍完了以后他就放松了，当时他还很是疑惑了一阵子。
“直到夜晚的时候我看见了你。”
神无心里一惊，好像想到了一些什么可能性，“什么意思？”
“你对所有人都充满戒备，包括老师，只有在面对银时的时候才会稍微收敛一点。”
“那，那是……因为……”
因为先遇到的他，这话她说不出口，从一开始在私塾，再到军营，帮她融入他们的一直都是银时，她其实很清楚，只是她没有想过，其实眼前什么人都没有的他，也一样害怕过而已。
“这就是你的筹码？”
桂知道她听进去了，淡定地喝了一口茶，“不止，还有你死了以后的事情。”
“……我死了以后什么事情。”
“我们有去山下找过，一开始也没忍心给你和老师立衣冠冢，后来还是银时立的，为了这件事还和高杉打了一架。他很决绝地强迫自己面对你们的死亡，但是……还是回去等了一个多月。”
她突然有一种哭不出来的难受。
“那件事以后攘夷军就散了，再加上宽政大狱，军里的人死的死，被抓的被抓，在这种情况下，长期呆在一个地方绝对是死路一条，但他还是等了，就在天阁任务前最后的那个破败的营地里面。”
“你怎么知道。”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哪有那么容易放心，所以我们都知道了。不过后面他是怎么想通的就不清楚，后来我们各自分开躲避追捕，我还是继续坚持我的攘夷路，他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住到登势婆婆的楼上，日子就这样过了。”
神无听完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连笑都很勉强，碗里的面因为时间长泡发了变得丑陋，但它，还是面。
“说起来我其实很想问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但是无非，也就那样吧。”桂伸了筷子过来夹走一大半面条，“不可以浪费食物。”
“是。”神无也大口地吃起来。
“小七郎君，我知道我们都回不去了，可是……只是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可以做到的吧。”
“嗯。”
“那么，加油。”
“……加油。”
心不在焉地回到万事屋，还没进门就迎面和跑出来的银时撞了个满怀，他看见她有些慌乱，但是很快冷静下来，还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隔壁小卖部薯片打八折。”
“是吗，帮我带两包。”
他伸手勾着她的脖子，“一起去一起去。”
说要去买薯片，结果也就在大街上闲逛，她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沉思了一会，才问起月咏的情况。
“有你大哥出马还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
“哦。”
“哦什么哦啊，报酬呢，你不要指望我帮你做了事什么东西都不要。”
“我交了房租。”
“那是对老太婆的报酬。”
“还修了屋顶。”
“下次记得诈辰马一把。”
“那你想怎么样？”
“现在是你要报答我，还要恩人自己想，啧啧，小七郎君，你这小弟不称职。”
神无拉住他站在原地，一边想着桂说过的话一边看得他发毛，她是该走出那一步，不然光靠他，早晚翻车。
“银时，我们约会吧。”
他探了探她的额头，“你是情窦初开的小学生吗？”
“我说真的！明天我们起个大早去动物园看熊猫……”
“那种又笨又蠢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那我们去主题游乐园，里面还有鬼屋……”
“高中生吗？”
“那就去看电影逛公园吃饭一条龙下来……”
“太无聊了。”
“那你想干什么，你开口，我配合。”
“配合？”他狐疑地看着她。
“配合。”
然后他带她去了女仆咖啡厅。
独特的anisong或可爱或角色分裂或高音热烈地唱着当下最火的番剧主题曲，可爱的猫耳娘穿着超短的女仆装站成一排迎着他们叫到主人欢迎回家，还有布满蕾丝的桌椅，布满蕾丝的菜单，布满蕾丝……神无眨了眨眼，是布满金钱符号的菜单，她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上面蛋炒饭的价格，又看了一下杂草沙拉是个什么玩意，最后和他一样点了那个据说是这里的特供甜品，年轮蛋糕一份。
“主人请慢用。”
一声主人叫得甜腻腻，神无不爽地撇过头去观察店里的其他人，无一不因为店员的穿着而心思荡漾的，尤其是那声主人，叫得他们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她没眼看他那个兴奋劲，便翻个白眼趴在桌子上。
“你生气了？”
一向眼里除了甜品什么东西都看不见的人居然还能关注起她的情绪，不容易。
“嗯。”
“气什么？”
“气你们一个两个只会吃自己想吃的还不愿意自己付钱。”
她严重怀疑如果高杉愿意和她出来吃饭，绝对是去超市跟不要钱一样地批发养乐多，还自己不掏钱。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还有哪个？”
她瞟了他一眼，“不告诉你，反正不会叫我‘主人大人’。”
不就是装可爱嘛，谁不会啊。
“哦尼酱～”
卷毛又差点喷她一脸。
“别告诉我你来这真的是为了吃蛋糕的。”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来看胖次的吗？”
“这的蛋糕有这么好吃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他叉了一口递到她嘴边，神无迟疑了一下，还是张嘴吃了。
“怎么样？”
“甜过头了。”
吃饱喝足回到万事屋已经晚上，神乐也不知道去哪了到现在都没回来，银时说就她那武力值在江户横着走都没问题，没什么可担心的。
“你对她也太放心了。”
“是你担心太多了老妈妈。”
监护人都这么说，她还有什么可辩的。
神无心里总想着事，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横竖已经纠结了两天，在看着银时一个人走进还没开灯的内屋的时候，她头脑一热，叫住他，“银时，”
他站住脚步没回头。
“不黑吗？”
“黑。”
“那我去开灯。”
她从他身侧绕过去，打开客厅的白炽灯，在外面正繁华热闹的衬托下屋子里还是有些安静，也可能是她太过紧张，她忐忑不安地在沙发上坐了会，才开口，“以后我给你开灯吧，行吗？”
空气安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可你不是喜欢月光吗？”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到是这个反应。
“那，那月光不是太暗对眼睛不好嘛。”她低着个头也没注意到对方逐渐泛起的笑意。
“所以你以后要开灯睡觉？”
“什么跟什么啊，我指的是……”她在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一刻噎住，除了揶揄后面还有化不开的感情，“你知道了是吧。”
“我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
“我不知道。”他顿了一下，“要我教你吗？”
“教什么？”这对话止不住的熟悉。
“教你告白。”
“你这算是承认了吗？”
“没听见的都不算。”
“那我听见了。”她冷静地呼吸几口气，对他招招手，银时皱了皱眉，坐到对面，“你过来。”
她狗腿地走了过去，意识到自己处于下风以后，神无用力把他揪了起来，仰头看着他，“我接下来的话是认真的，”
“嗯。”
“我不想管明天了，我也不想管过去了，就今天，每天都是今天，”她的声音发着颤，在他抱着她的时候才定了定神，“银时，我今天，很喜……”
话说到一半，和室的门不堪重负地“砰”一声倒下来，门的后面，满满都是熟面孔，神无看着他们，都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继续，”他把她的头转过来，“你要不说完我现在就把你办了。”
神无的脸红起来，“可是人很多。”
“不行，我等二十年了，快点！”
她张了张嘴，可是旁边全是七八十张期盼的眼神，越要说越是满头大汗，她努力控制心神只看着卷毛，最后只见他轻叹一口气，低头亲了她一下，然后看向隔壁，“就这样。”
就这样。
登势酒吧从未像现在这么多人，小玉有条不紊地给客人端上酒水，回头记录着嘴上嫌弃但是盖不住眼里高兴的登势婆婆和不遗余力地拿着卡拉OK机点歌玩笑的凯瑟琳，除了他们，还有边哭边晃银时肩膀的桂和拿着手写板频繁发言的伊丽莎白，缠着神无问东问西问到她脸红的神乐，想帮着解围结果还是被怼了的新吧唧，拿着酒和另一个跟踪狂抱头痛哭自己离去单恋的小猿，然后趁乱摸鱼向自己的目标告白又被揍了一拳的近藤先生，和从头到尾最淡定但也在和九兵卫喝酒的阿妙，和死抱着神无大腿的光光，以及差点被定春吞了脑袋的长谷川。
人可真是太多了。
有好事的如叫做木先生的常客醉着一张红彤彤的脸问登势今天有什么大喜事，她看了看坐在角落撑着下巴目光柔和的天然卷，摇头，“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有人终于找到了一部分自己弄丢了很久的东西而已。”
“诶——好难懂啊老板娘。”
“难懂就多喝两杯酒。”
等他们都喝足问够以后，神乐很自觉地跟着阿妙和新八回了恒道场，桂和近藤大概是喝醉了手抱着手在伊丽莎白和定春的搀扶和护送下离开，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逐渐散场，等他们都走了之后，银时才牵着她的手慢慢晃悠着回家。
她看着他们牵着的手又一次陷入沉思，几乎比她大了一圈的手掌稳稳地包裹着，却和以前的意义有些不同了，她看着看着就傻笑起来，真的不同了，即便是和那个人的比起来，也完全不一样了。
银时听到笑声回头就看见在后面偷笑得眼泪都要飙出来的人，而她也真的哭了，他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是没喝酒吗？
“喂喂小鬼，你哭什么啊？”
神无哭到蹲在地上，抬起头睁着眼睛可怜兮兮，“我感动。”
已经多久都不记得家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了，只知道自己一个人撑着的时候，很辛苦。
她哭得越发大声。
“嘘嘘嘘，”银时着急地也蹲下来捂住她的嘴巴，神无抽得一噎一噎的，他看得好笑，“感动什么啊？”
哭得通红的双眼好像勾起心底深处的回忆，他心头一动，差点就要脱口而出，“阿七……”
她乖巧地等着他的话。
银时把她鬓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回家吧。”
还是以后再问吧。
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不知道，没啥好说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