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者之我的反派闺蜜》雨轻风色暴

23、第23 世间无奈事

　　好在后来她慢慢睡熟了反而渐渐了又舒缓了，他也放松了下来。
　　“我帮你去旁边病床上睡吧。”护工说。“你需要按时休息，今天已经够晚了。”
　　“不用，我就想坐着。你去睡吧。”
　　这次没带小夜灯过来，还好外面的月亮非常亮，他让护工将窗帘打开，好让自己一直能看着她，她一向睡眠比较浅，还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沉过。
　　“辰哥，”叶子突然像被魇住了一样，不安地喊江辰的名字，并且呼吸非常急促恐惧，江辰慌乱地去拍她，想叫醒她。
　　叶子迷蒙地醒来，看见江辰才抓住了江辰的衣襟，在江辰怀里哭起来。
　　江辰也环抱住她，感受到她的柔弱与瘦削。“没事儿了，没事儿了，这只是一个梦，我在呢。”叶子还是一直哭，直到她能抽噎着抬起头看着江辰迷蒙到惊讶到狂喜：“辰哥！你能动了！”
　　江辰才后知后觉看向自己身体，举了举手，某种巨大的欣喜冲击得他有些不敢相信，“我能动了，叶子，我能动了！我可以照顾你了！叶子！”他激动地抱住叶子，“我能动了！”当场都要高兴地跳起来。
　　可忽然之间，江辰仿佛被从某个维度的世界里被拉拽倒现实。他猛然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是坐在轮椅上，原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他全身都莫名的冷到骨头里的那种烧灼感，痛得厉害，那边的叶子还难受着像是被梦魇了，“辰”她吐字不清说着什么，惊恐，但话都说不完全。江辰喊叶子，“你醒醒，叶子！”他想让自己像梦里那样去拍叶子让她醒过来，可他依然动弹不得。
　　叶子将自己的手猛的缩回去，终于醒了。
　　江辰看着自己空空的曾经暖着叶子的那个手，觉得也许是自己的手的压迫，导致了她的噩梦，叶子也才清醒过来，木木地爬过来了想钻到江辰的怀里，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去寻找主人，然后愣住了，突然跳下床去翻护工带过来的包，连江辰也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羞愧亦或愤怒，将他烧的眼都红了，“走！”叶子拿着东西过来，想脱江辰的裤子。
　　“走！别碰我！”江辰吼出来，脸色特别难看，气得胸口一起一伏，连带着某种难掩的绝望和愤怒，眼角都是红的，脸上更是依稀的泪水，只是他还强撑着不让泪再掉出来，见叶子看着他，扭过头去不让她看。他的很多事情，他都不曾让叶子插手，企图维护他那泡沫般虚幻的自尊心，但是叶子劳累致病，晚上噩梦，他不能做任何事情，再加上自己这样狼狈不堪不能自顾，现实一刀一刀将一切都血淋淋地刨开，让他没有一丝侥幸，有鼻涕不受控制地流出为这狼狈再加一刀，江辰笑起来，半笑半哭。
　　叶子给护工打电话，却死活打不通电话，她又跑出去不知道找谁去了，如果能动，江辰想一头磕死在桌角死了算了。但就算他直接这样上身直直倒下去，也只会磕到被子上，被子还残留着一些血滴，是叶子将输液的手直接抽走，针头伤到了她的手，她连鞋都没穿就跑下去找东西，又跑出去找人。他不明白自己活着是在干什么。之后发生的很多事情他都没有精力去计较和在意了，好像那声走，已经把自己所有的精气神都给喊走了。
　　很难过！
　　很难过......
　　他以为自己足够的自私，既然叶子不介意那他就这样把叶子留在自己身边，能留一天是一天，但是为什么那么那么难。
　　大概真的是报应。
　　护工慌张地过来，他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偷偷溜岗，江辰也没搭理他，任由他摆弄自己，直到所有的东西都处理干净，护工还喷了点空气清新剂，才磕磕绊绊的解释，自己的妻子生病了，就在这个医院里，虽然她总说她很好，但一直很担心妻子，他才忍不住晚上偷偷跑去妻子的病房，看一下她到底怎样。
　　“什么病？”江辰问。
　　“喉癌”护工低沉地说，“病情已经控制住了，但是家里花费很大，所以他不能失去这份护理的工作。”
　　他一向是江辰比较喜欢的一个护工，话不多，做事很踏实，也很能感受江辰的情绪，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自己的妻子生病，却不得不因为经济原因，去照顾别人。
　　叶子才进来，也听到这个悲伤的故事。
　　江辰看了叶子的手一眼，血流了满手，但已经止住了，叶子默默拿酒精把自己的手擦了擦，护工已经找了叶子的拖鞋给她，还打了热水，让叶子洗脚。
　　三人都没再说话。

　　后来的江辰蔫蔫的，叶子想法设法地想让江辰打起精神，但叶子给他描述的那些未来一点都不吸引他，她给自己讲编剧的知识，他也没有一点的吸引力。饭也不想吃，他也没再说一句话，只想睡觉什么都不想管。
　　“怎么啦，辰哥？”叶子问。
　　江辰没有搭理她。
　　她沉默了好久才又开口自说自话：“假如有一天，我像你一样没法动，或者成为植物人而你还好好的，你会怎样对我呢，把我交给护工呢，还是自己照料我呢？”
　　江辰依然没有回她。
　　“女的比男的更麻烦，”叶子心情低落，低声说，“我也不想让你照顾我，也不愿意让别人来照顾我。”叶子哭起来，泪流的像条小溪。几天没注意，她已经瘦了一大圈，原来给她买的衣服空荡荡地挂挂在身上。
　　“你瞎想什么。”看她越想越投入，江辰终于忍不住骂她。
　　“我们再招一个护工吧。”叶子也努力收拾心情说。
　　“好，”他答应道，现在恐怕唯一一个能让他有点价值的，就是他还有点钱了吧。
　　一切又恢复正常，晚上入睡的时候，他环抱着叶子，感觉她确实瘦了很多，要是我不爱她就好了，江辰也忍不住乱想道。
　　之后江辰对剧本特别上心，从最早到晚都在跟叶子谈论这件事，很快开始确立自己的主题和故事，然后主人公的角色也越来越鲜明，情节不断丰富，叶子还帮他润色，并且讲解各种技巧。很快他的故事就完结了，他去找原来关系很好的制片人，制片人拿到剧本后很快就回复说愿意买下来。当电话挂断的时候，江辰的脸又沉了下来，“我觉得我写的就算是屎也能卖出去。”
　　“怎么会呀，你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我吗？而且呀，就算这样，也是你原来的付出才能积累下来这么庞大的粉丝啊，第一次可能是冲着你的粉丝影响力买下来的，第二次就是因为你的剧本好卖来找你了。”叶子安慰道，然后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我们去庆祝一下吧，你有没有想做的事情。或者想吃的东西。”
　　他看了半天叶子半天，连叶子也有些紧张起来，“怎么了？”叶子问。
　　“我很感谢你。”江辰慢慢地说，每一个字都能带走他的一些东西，心里像漏了个大洞，风呼呼地刮着，血也哗哗地流。
　　“不用谢，我很开心能陪着你。”
　　“但是我不开心。”
　　“为什么？”叶子完全没想到。
　　“我对你只有感恩，没有感情。”江辰说着，也看着叶子。“你可以走了。”
　　“你说什么？”叶子傻在了那里。
　　“我能卖出去剧本了，也没那么想死了，我不需要你了。”江辰看着叶子说。
　　“可我需要你。”叶子说，有些迫切地抓住江辰的手。
　　“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想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
　　“跟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也很有安全感。”
　　“你说我是你的初恋是吗？”
　　“嗯。”
　　“我之后呢，在美国，你有？”
　　“没有。”叶子打断道。
　　“你接触的男性太少了，才会觉得我好。你应该找个比我更好的，世界上多的是。你尝试一下。”
　　“可我不要其他的人！”叶子眼睛都红了。
　　“当初你说最绝望的时候我鼓励了你，其实根本不是我，我是一个明星，怎么可能关注每一个粉丝的留言，鼓励你的应该是我工作室的人，任何一个人看到一个想自杀的女孩儿的留言，都会关心她鼓励她。”
　　“可你发的是语音呀。”
　　“那也可能是工作人员让我说的，我完全都不记得这件事。”江辰说，“只是我之前不敢说。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之前......所有人都要离开我，我很需要你让我感觉好一点，利用完你之后我就不需要了。”
　　“你根本都不是这样的人。”
　　“你爱的只是你想象出来的人，根本都不是我，你醒醒吧，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跟雪儿在一起了。跟你分开之后我跟雪儿过得好着呢，雪儿为了骗你回来才说我们过得不好呢。再找男人的时候，精明一点，别傻了！”
　　“你想让我离开，我就会走，干嘛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
　　“我都不忍心再骗你了，我想让你看清真相。别在纠结过去我鼓励你的事情了，只是一个工作人员的一点善意，你想要报恩吗，我可以把联系方式，不过人家已经结婚了都。别破坏别人的感情了。 往前看吧，好男人多的是，但是你要学点技巧，别傻乎乎的把什么都给别人，只会让你觉得你......轻贱。”江辰吐出那两个字。
　　叶子脸白了白，沉默了一瞬，才又开口说。
　　“要是我没办法往前看呢。”
　　“那也别盯着我，我想要什么就会追逐什么，不想要的你再盯着也没用。哪怕你在美国，但是随时关注我消息，那种被盯着的感觉，我害怕。我都怀疑这场事故是不是你干的。我变成这样恐怕最高兴的就是你了。”
　　“你变成这样，我高兴什么？我是爱你，可我也从来没拦过你离开我找更好的人。”叶子心痛的都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瞎说，可我就是这么卑劣的人，我救了你一命，你也救了我一命。我们两清了。将来有一天，你有了新的老公，我也有了别的女人，你若不怪我，或许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江辰直盯着叶子，眼神没有任何的闪烁和内疚，明明白白地展现出我看不上你。
　　叶子也看着江辰，明明也稳稳地站着，可给江辰一种她已经站立不住趴在地上痛苦的错觉，她的眼睛，一向明亮，能传递出所有的情绪，充满爱意，幸福的，蒙蒙的，和现在这种绝望地，在全是人精的演艺圈里浸泡多年，所有人都不动声色，将自己掩藏了一层又一层，表面一套内里一套的功夫也人人化神，看见这样的一双眼睛，他很好奇，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若是假的，那她太厉害了，若是真的，那她也太厉害了，能这样不怕将自己情绪展现给他人，能这样长大，混到他的身边还活着。
　　“今天晚上我会举办庆功宴，邀请好朋友过来聚聚，你要想参加，你可以留下来参加，或者你可以跟桃子出去玩散散心，费用我出，多见见外面广阔的世界，就不会难过。有钱，又漂亮，你想要什么男人都有。”
　　叶子去拿自己包。
　　“拿好东西，别再掉了。”江辰说。
　　叶子拿了护照，就关上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