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剑如虹》文珏怜

5、流光溢彩

　　如玉一行到时正是店铺淡时，布置雅致的小厅里台前小柜明显陷入沉睡，看他如雷鼾声即可知晓。对此如玉只是一笑而过，也并不计较。店里也只余三个客人，全是女客，看她们说说笑笑的样子应是一道的，他们身边有个外场小厮侍候着。如玉望了几人一眼，想是常客来的，不见小厮动嘴说慰，只在一旁捧着一深蓝小本忙着记录。看他动笔入神，如玉笑了笑，还是大客户呢！
　　说来这外场小厮打扮的男子倒是特别，身形高大，眉目泫然有波，顾盼之间微带风流韵味，眼眸大而有神，可见其中精光闪烁；肤色较为黝黑，带着明显日照的痕迹，让人不禁有闻到阳光的错觉；他的笑带着清新的孩子气，让人觉得真诚，这样的男子只是一个小厮，如玉微觉诧异。但从他的穿着上不难看出他的确只是个小厮，清韵坊的内部工作人员服装基本统一，而他所穿的灰白素衣褂服正是外场小厮的基本穿着。
　　在如玉打量他们的时候，自然也同时被别人打量着，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了。
　　如玉三人甫一进门就引起旁人的注意，如此清雅高俊的少年连自诩赏遍天下美色的高一辰都不免一惊。特别是前头那个十三四岁年纪的少年，蒲柳之姿却显得丰神俊朗，鬓角发丝乌黑，一双秀目如妖雪嫖姚，眸里透出他这个年纪不应有的孤寒，恍如深埋雪山的古玉，冰冷却散发惑人魅力，引人沉迷其中而无法自持。
　　恍惚间，见那少年对着他深深地一笑，霎时间，竟是满身流光溢彩。自信、从容、华贵在冰寒中静静绽放，它灿若流星，稍纵即逝，却光华弥留。
　　如此少年，堪比日月。
　　虽说少年身后的两人也颇为不凡，与这人一比却是不在话下了，他那身气质这世上有几人可比肩，高一辰甚至无法想象。
　　不过高一辰不愧是高一辰，震惊过后即恢复几分自然，孩子气的笑再度傲慢挂上，丢下一旁仍旧心醉神迷中的客人，连忙跑到三人面前。
　　他躬身先是请安：“公子吉祥，请问三位是要买布或是有中意的成衣？或是需要在下给三位介绍一下的？”看三人所穿简洁素雅，却都是上好的绒秧丝绸所制，而这绒秧丝绸只有清韵坊一家生产，每年的产量甚为有限，所以价格自是高昂，穿得起绒秧丝绸所制衣服的人身份自非一般。
　　莳花貌似害羞的揪了眼高一辰，双颊微红赶紧低了头；莀草无奈的看了姐姐一眼，对姐姐这种每遇俊男即过分害羞的行为很是不满，摇了摇头，撇到小姐也正笑的挺开心的，叹气后回到：“我们找人，找著月姑娘，请问她在吗？”
　　高一辰听闻一愣，桑潭清韵坊当家著月在桑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风华正茂的一代美人，年上三十仍朱颜未改，俏丽如花，至今未有嫁娶，上门提亲之人多如过江之鲫，却无一人能成功摘取她的芳心。她从不在清韵坊接见客人，即使有生意上的商谈，也是设在临月斋内。
　　“三位想必是外地来的吧，才不知道我们著月姑娘是不在这清韵坊见客的。依小的之建三位先留个拜帖吧，也许著月姑娘会在临月斋设宴见见你们？”
　　如玉笑了笑，然后扯着朱唇说，“哦？！都有这等规矩了？那如果——我们不是客，是主呢？她还见…是不见？” 少年沙哑的音质，带着点点磨沙般的粗粝，经过她多次训练才发现这种嗓音可以掩盖女性音质特有的清丽。多年下来，这种声音已经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自然地存在着。
　　“主？…您说您… 是安少爷！？”高一辰进桑潭清韵坊不到一年，自是没见过如玉的了，但他也清楚知道自己所处之地主人的姓名，那个在冬舞以神秘著称的男子，莫非真是眼前这俊雅不凡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