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放歌一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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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景窗是一个门式窗台，修葺精致的三交六椀菱花隔心，门窗下部雕琢翻草岔角裙板，是一座体积较为庞大的支摘窗。开窗后即可看到斗琴台上的情形，几乎二三两楼每个雅阁都设有，不过开了窗以后，房里的情形也可被看见，所以相对少了隐秘性，在一般时候很少打开。观景窗主要也是为了斗琴台而存在。
斗琴台位于二楼至三楼悬接楼梯的正中央，长宽各五米有余，两头是一座精致琴床，中间摆了个朱槿香炉，只有在斗琴时才会燃上最上好的熏香。
而今，缕缕香风如织如歌，一片氤氲。
琴音渺渺，秀整和雅。自非俗物。
案前弹琴之人正是染烟。
染烟的琴名龙唇，是上古名物，琴身是罕有的凤凰木所做，刻着华美细腻的龙纹，翱翔云际，卑凝苍生。琴有七弦，皆是精钢炼就，长年色泽晶亮。据说此琴极具灵性，平凡之人弹之如牛嚼枯草，无法入耳；而琴艺高超之人弹之，则清越动听，犹比仙乐。
听说这龙唇琴是染烟一个恩客所赠，染烟就是凭着此琴得到了天下第一琴的美名。
此刻，斗琴台上的染烟弹着的正是龙唇琴。
她的对面坐着如玉。
与染烟斗琴，就是元洛璧的“小小要求”。
无关输赢。
如玉坐在琴台上，微笑。元洛璧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要听她弹琴，他的目的是要让她自此抛开神秘，为世人所见。就在这楼台上，以与对面这绝色花魁一较琴技的方式，让她从此无法躲在台后操控。
他要她走上台去，正如此刻一般。
真是好一个元洛璧啊。
如玉貌似安然的听着这仙乐飘飘。
染烟的琴音俨然已让人置身仙宫了，真真是天上人间，好不逍遥啊。
一曲终了满堂彩。雅房各处冒出头的寻花问柳们皆予以热烈的掌声，看来染烟不仅可以以美色惑人，这琴色亦可风靡天下。
如玉自也是佩服，染烟的琴技并不是她可比拟的，加上她也没什么名琴可以陪衬，琴还是临时找来的，这输赢面其实是一目了然，好在今日本就不论输赢，只要她弹了，那海云丝的生产方法就是囊中之物了。
关键是如玉也不想丢脸，就算赢不了，也不能输的太过丢人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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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郁慕云和应月淏同时出声，显然是认出了琴台上斗琴之人。
他们的雅阁正好位于琴台的中间一面，所以可以清楚的看见斗琴的两人的面貌。
“慕云（三爷）认识她？”两人转头看了对方一眼几乎又同时出口询问。
“…我认识的是那个少年，不知慕云说的是哪个？”应月淏停顿一下以后又接着询问，他的眼里有罕见的急迫和惊喜。
而郁慕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他说的当然也是如玉，只是他如何能告诉别人自己的妹妹出现在青楼妓院并在与一个花魁斗琴。
只能沉默。也幸好三皇子不是一个会追究私事的人。
正好此时染烟一曲奏毕，接下来就是如玉的时间了，两人又急急转头关注斗琴台了，之前的话题像是没发生一样。一旁的应月雅兀自咕哝了一声“莫名其妙”之后也转头欣赏美人去了。
点、拨、挑、按、回，转瞬间，琴锋凌厉，荡气回肠。
众人只听一阵音旋，台上如玉歌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尊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酤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这首将进酒是她最喜欢的诗，在她学会弹琴以后就为它谱曲，她从未在人前弹唱过，如今且来看看这伟大诗人的效果如何吧！虽然这诗首现居然在青楼妓院，如玉不免觉得有愧李大诗人。
但谁叫这个时代没有李白此人呢，所以虽然这种剽窃的行为却为不当，不过谁叫人想让她出风头呢？
既然如何，岂可让自己难堪？
也许她琴技比不上染烟，但这曲这歌就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一曲四词歌八叠，从头便是断肠声。
所谓一曲成名，正如如玉。
曲毕，阁内静谧无声，众人皆沉醉于方才如玉营造的意境之中不可回神。不知是谁先是叫了声“好”，众人才渐渐梦回，然后就是如浪的掌声和赞扬。如玉起身抱拳相谢。
对面的染烟则也起身朝她盈盈一俯，笑言宴宴的说：“公子真是让小女子佩服，今日小女子输的心服口服。”
如玉闻言赶忙回礼，说：“染烟姑娘莫要自谦了，姑娘琴技之高非在下可比，在下只是取了巧而已，若论琴，当世第一非姑娘莫属了。”
染烟则笑的更为璀璨了，当真是如花海棠，妩媚多姿啊，她举起凝脂皓腕半掩了芙蓉面，笑道：“染烟在此呈公子吉言了。”说完又是一个福身谢礼，然后迈着婀娜脚步，下了楼去。
如玉本也想下楼去找高一辰，不想刚还没踏出一步就被人叫住了。
她抬头望向出声之处。
入目的三个男子皆是俊秀非常，其中一个还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如玉微皱了皱眉。喊人的应不是他，那么就是另外两个了。
“小公子，可曾记得水至清则无鱼？”雅房中的紫衣男子朝她喊道，神情激动而兴奋。
水至清则无鱼？
应月淏？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放歌一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