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扮可爱》困困困

38、日常

　　周一总是比其它时候要忙。

　　柏夕把毛巾拧干，心不在焉地擦着并不算脏的桌面。单位周一早上有“大扫除”的传统——明明有清洁工负责卫生，但领导似乎觉得亲历亲为可以激发员工干劲，就将这项传统延续下来。

　　实际上，这忙碌的二十分钟只是面子工程，大家几乎都趁此机会摸鱼和闲聊。

　　最后一次将盆里水倒掉时，柏夕意外的看见朱怡婷正慢悠悠从电梯口走来。虽然迟到十几分钟，可她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反倒有种闲庭信步的感觉。

　　“夕姐，早啊。”她若有若无地挡在了柏夕前面。

　　“早。”

　　柏夕略一点头。自从参加过对方的婚宴之后，她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看见过她。听同事们说，对方似乎有休产假的打算，全部身心扑在家庭上，对工作愈发不上心。

　　若不是看在她家的关系上，老板早就忍不住撵人了。

　　“明天我就不来啦，天天面对这些放射性仪器，怕对腹中胎儿不好。”朱怡婷笑吟吟地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袋子，“我今天来呢，主要是想跟你们告别，入职这段时间帮了我许多……”

　　“应该的。”柏夕也说了几句客套话。不管她对于对方糟糕的婚恋观如何诟病，眼下都暂时放到一边，“生完孩子还回来上班吗？”

　　“不了。孩子还是自己带比较放心，交给保姆万一出什么岔子，我不得后悔死。这样几年时间脱离工作岗位，我再回来也跟不上进度，还不如安心当个家庭主妇，把孩子带好。”

　　说这话时，朱怡婷表现得云淡风轻，似乎认为当家庭主妇是件如吃饭喝水般的小事。

　　“带孩子不一定需要你一手包办，你老公也可以分担一些，不一定非要你在家全职。”柏夕顿了顿，委婉地说，“况且，当家庭主妇也很累，而且家务活是干不完的，不比工作轻松多少。”

　　还没有薪酬。

　　雇一个保姆每月也要万把块钱，但如果是全职太太，相当于免费劳动力，不仅要做保姆的工作，还要提供许多附加服务。

　　年轻时金屋藏娇或许很风光，一旦年老色衰，没有经济来源，只能过仰人鼻息的生活。到那时，可没有后悔药吃。

　　“哎呀，夕姐，你没结婚也没孩子当然体会不到，为家庭奉献是多么幸福的事啊。想想把儿子养大，看其学业有成，多么有成就感。”

　　朱怡婷眨了眨眼睛，语气轻快，“再说了，凭我家里的条件，不工作也没什么。况且经济大权掌握在我手里，老公又对我百依百顺，狗血电视剧里的情节才不会出现。”

　　她似乎信心满满，眸子里是不加掩饰的自负。

　　“嗯，好好养胎。”柏夕在心里叹息一声，懒得再多说，准备找个由头将这个话题带过。可没想到，朱怡婷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炫耀的机会，硬是把话题扯回来：

　　“夕姐，你可要抓紧时间啊。天天工作有什么意思，到头来老了连个依靠都没有。要我说啊，一个女人不结婚不生孩子就是不完整的……”

　　“是吗？”柏夕微微蹙眉，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我只知道，不结婚会让我过得更好，这就够了。”

　　说罢，她略一点头，绕过对方径直走进办公室。

　　再聊下去也没有意义。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工作以后她愈发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很多时候，面对已婚同事看似“好心”的劝告，只能随口糊弄过去。

　　哪怕再反感，同事关系还得维持，总不能直接撕破脸。

　　关上门，她长舒一口气，下意识地点开手机。刚刚这一会时间，小姑娘已经发了好几条微信。

　　最新一条的内容是，下午下班后可不可以过来找她。

　　“当然可以。”柏夕回复道，“你还记得路吧？”

　　得到肯定答复后，她将手机放到一边，开始完成上头派下来的任务。

　　……

　　简澄从高铁站出来已经中午刚过。她又与尹蕊吃了个午饭，聊聊家里的事，就准备回去睡个午觉。

　　这段时间单位刚好不太忙，加上她是导师介绍来实习的，领导大笔一挥直接把半天假变成了一天。

　　她本来想早些去找柏夕，可考虑到对方最近工作很忙，前两天陪自己去C市玩时电话就响个不停，好像有不少急事。只得按捺住焦躁不安的心情，等到下班后再去。

　　“叩叩叩！”

　　“请进。”

　　柏夕瞟了一眼探头探脑的小姑娘，唇角微勾，“稍等一下，我还有几个数据需要处理。”

　　“嗯好。”简澄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好奇地看向四周。

　　她之前来过一次，不过那时太困了，也没仔细看。现在看来，几乎没有装饰，简约的有些过分，给人一种很冷清的感觉。

　　不知不觉，她又将目光落到身着白大褂的柏夕身上。实验服她也见过不少，在学校做实验时也经常穿，对其宽大的特征可谓记忆犹新。本该是件累赘，可对方披着时却让人对掩藏在其中的窈窕身姿浮想联翩。

　　盯着微微敞开的领口看了一会，简澄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她一定是魔怔了，好像无论姐姐穿什么都对她有天然的诱惑一样。

　　“晚上想去哪吃？”柏夕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担心小姑娘一个人坐着太无聊，随意找了个话题。

　　“唔，楼下食堂就行。”顺嘴说完后，简澄才意识到这不是在学校。抬头时，正好看到柏夕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单位食堂晚上没饭。”她放下鼠标，歪头思索片刻，“如果你实在想尝，明天早上早点起来，说不定还能赶上胡辣汤。”

　　“要早起啊……”

　　简澄顿时有点纠结。她向来不喜欢早起，以往在学校时也是卡着点去上早课，早一分钟都是一种莫大的痛苦。

　　“对了，今天有同事辞职，送了一盒糖。”柏夕忽然想起上午朱怡婷拿给她的袋子，从抽屉中翻出来，上面印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英文字母。

　　“就是之前婚礼上的主角，现在准备回家生孩子。”

　　随口补了一句，余光瞥见小姑娘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模样竟有几分萌感。她不禁莞尔，剥了一颗糖含在口中。

　　“别发呆啊，等着我喂你么？”

　　简澄反应过来时，鼻间满是淡淡的香气。柏夕的吻一如既往的温柔，像羽毛般轻柔，却让她感到心都滚烫起来。

　　她一向不喜欢糖果，甜的发腻。但极少时候例外，比如现在。